第2章 她點贊星外採礦即星際文明共識

同為老鄉的九個小夥伴們喜歡比鄰花店的川菜館。以往幾乎每個周末，都來此打牙祭，用家鄉普通話說說各自一星期以來的喜聞樂見，交換些彼此的看法。吃到酣處，正方會拋出某個立論，反方則立即圍攻，雙方誓言要讓對方偃旗息鼓。楊喜子刻骨銘心的、有記憶的回數之一，是三年前的三月二十七日，也即2019年3月27日，給小夥伴中年紀最長的劉川娃過生日時，關於星外採礦即星際文明共識的簡單。小夥伴沒有爭議，立論沒有被反對。

楊喜子最早認識劉川娃。劉川娃，男，三十多歲模樣，是個老兵，但看不出有多老。退役后，呆在廣州，靠老部隊或老戰友介紹，這裏那裏打臨工討生活，自稱比回家要強很多。故事很平常。2018年初，去看某個展覽時，出地鐵口遇到天降大雨。楊喜子發現：打傘，因風大，居然顯得多餘。楊喜子原地找一棟大堂坐下等雨停，感覺等好久好久，誤餐。當時在那裏的保安隊副隊長劉川娃聽見楊喜子打電話說四川話，叫對講機讓他們的員工食堂送來一份套餐盒飯，而且表示是非賣品，送與老鄉填肚子補充能量，不那麼焦急時時刻刻望天搖頭嘆氣。待楊喜子吃過，送把大堂禮賓用的大傘。那以後，他們漸漸成為你來我往的好朋友。偶然知道劉川娃生日，楊喜子呼朋引伴招呼小夥伴吃劉川娃的生日飯。飯吃得差不多，小夥伴擺開龍門陣的架勢扯展覽扯文明扯到星外採礦。

天文愛好者古道說文明。側面坐着的楊喜子對着光亮看得真真切切，古道當時說得唾沫四濺，力竭聲嘶。打那以後，楊喜子不坐說話者下首，也不對着他人說話。至少保持一米以上的社交距離。古道立論星外採礦本身就是一種星際文明。減少地球自然資源的損耗，提高生態環境的循環和改良，是生態文明；延長地球壽命，是星球文明；開發人工智能，強化星外空間機械操作能力，實現遠距離控制的計算機工程，使機器越來越適合星外採礦，是科技文明和工業文明；星外採礦的無限空間與浩瀚資源弱化甚至消滅地球各大陸之間、國家利益集團之間、國家（含非國家地區）之間、不同膚色人種之間和不同體制之間的資源爭議、爭鬥或戰爭，大幅度增強地球上的人類文明；星外採礦的空間不斷延伸和距離不斷推進，終究導致人類不斷尋找更多的落腳點，從而圍繞這些星際落腳點衍生多種星際文明。劉川娃、於洪流、關山雨等人附議古道的觀點。即使反方，何山夢、牛志，也不出聲。不管什麼，最喜歡無理抬杠的牛志，想說點什麼，又放棄，全然不是平日裏的有理三扁擔無理扁擔三。那會還不認識陳喜德和王樂，他們兩人不在。大家住嘴，表示說累，要喝茶休息散場，楊喜子為全員通過豎起大拇指，朝每個人，最後停在古道前：道理很淺顯，隨便想一想便可知推論。不需要複雜語言和更多邏輯方法。

環視圍坐眾人，眼鏡鏡片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於洪流補充：星外採礦，顧名思義，是在地球這個星球外進行的採礦活動。地球之外有什麼？太空垃圾，繞地球飛行軌道上各種太空垃圾；要落到地球表面的各種太空物質和太空垃圾；各種小行星；其它星際垃圾，等等。還不算太陽系、銀河系、河外星系和更廣袤的宇宙空間。例如真有人要發射42000個星鏈衛星，使用壽命一到，衛星們將加入到太空垃圾行列，必需回收。誰去回收？只能發射火箭把回收機器送上去回收，回收後用貨運飛船把它運到星外冶鍊地，或者前往星外冶鍊地的中繼星球，或運回地球冶鍊后倉儲。大商品市場的粗略想像，適當數量的重型火箭，適當數量的回收機器，適當數量的貨運飛船，適當數量的遠程控制中心，適當數量的操作人員，適當數量的無人操作，適當數量的有人操作，適當數量的機械人操作，適當數量的智慧生命體操作，適當數量的地球自然人操作，適當數量的大宗商品及其星外星內儲存。有沒有波瀾壯闊畫面感？會不會為之心神動搖？文明如此多嬌。

於洪流女兵退役多年。拒不透露自己年齡。根據摘掉眼鏡的模樣，或與劉川娃相仿，大概三十多歲。在前戰友現頂頭上司的信息工程公司混。天天上班要面對幾大幅顯示屏冥思苦想，所以全天都戴着一幅平光鏡。與劉川娃脾氣相投，講話風格接近。一個干過軍士長，一個干過排長級。聚會時，兩個人保證準點到。一般不是交通延誤或事先電話請假，兩人幾乎不會遲到，但也不會象關山雨那般早早來。劉川娃生日，於洪流以兵、戰友、老兵、老戰友為題敬生日公公，又與小夥伴喝幾輪，居然面不改色。能舉止正常，言辭煽情不多。暗中觀察的幾雙眼睛，目光掃過來，又掃過去。楊喜子發現它們漸漸有佩服之色。

古道是00后，男，顏值和個頭一般吧，過得去。關山雨的男頻。兩人不打算結婚，但打算四十歲以後相伴到老。大學應屆畢業，計算機工程學士，個人對天文有濃厚興趣。正學鐵人三項，需要大量時間，暫未找工作；喜歡拳擊、搏擊、劍道、劍擊、健美，身材勻稱，很多健身房均主動高薪來邀請他加盟。他均聲稱暫不考慮，打算練成鐵人三項后服兵役，參加軍人體育，見識各種軍人軍服。很得老兵劉川娃和於洪流的眼緣，兩人都願意叫古道“兒子”或“少爺”。楊喜子與古道在小蠻腰地面路跑時結識，在廣交會邂逅，在參觀展覽過程中熟悉，在川菜館搶菜吃留下深刻印象。隨身攜帶豎顯示屏平板的古道待人熱情，不小氣，很有英派太平紳士風度。屬於星外採購即星際文明觀點的堅定擁護者和傳播者。關山雨，女，00后，大古道月份，與古道同班同學，是古道的女頻，堅定的崇拜者、跟屁蟲和遊戲搭子。古道與關山雨常自稱小兩口，有時稱呼對方孩子他媽或孩子他爸。楊喜子有次追問小兩口口口相傳的孩子到底有沒有，小兩口異口同聲有。原來他們的孩子是他們合養的寵物。現在小夥伴們都認可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媽。古道與關山雨是楊喜子的死黨、閨蜜、粉絲和追隨者，楊喜子的群，小兩口是群管。其他小夥伴是群友。

劉川娃生日點贊星外採礦即星際文明共識的那天之後，楊喜子決定將星外採礦當成一種可以傳播星際文明，並打算把小夥伴都邀請進來共同傳播。日本的隼鳥號、美國的阿凡達和中國的太空採礦機械人等等相繼成為楊喜子的鼓舞。月球土壤的典範，祝融號火星車的成功，火星北半球的秋天，如地球北半球的春天一樣，讓人激動不已，莫名欣喜。很多技術現象，曾經是科學幻想，只在科學幻想小說中出現，但今天未來已來。需要界定，哪些是已經實現、正在實現或將要實現的工業革命。哪些是工業革命也難以企及的幻想。必然會達致的技術現象，只不過是工業革命的具體方向，儘管有時道路是曲折的過程是複雜的。而對於星外採礦，有技術現象工業革命的層面，也有工業革命模糊趨勢的層面，把模糊趨勢清晰描繪出來給人以醍醐灌頂的科學幻想，正是傳播過程的由表及裏和層層推進。楊喜子決心側寫，用科學幻想來描繪和傳播星外採礦這樣一種星際文明。

何山夢、牛志、陳喜德和王樂，對於楊喜子“科學幻想是推動星外採礦如此星際文明傳播”的立論，陸續習慣性反對。解說員出身的何山夢認為，如今科學的發展與上世紀和本世紀初已經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多前輩甚至平輩以為的科學幻想感覺到精彩的科學幻想小說，經歷歲月後，已經成為現實的事實或准事實或未來的事實。未見過常常因為信息的不對稱或閉門造車或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或一木遮住不見森林，不等於事實的歷史必然。通過邏輯可以判斷的趨勢，不叫科學幻想，叫前瞻性或前景遠眺。手搭涼棚往前望的孫悟空看見過沒有，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雖然滿滿兮需要上下求索卻不叫幻想。幻想，首先表現為驚訝，脫離於現實的或沿着趨勢可以判斷的。科學幻想，首先表現為脫離現有科學事實和趨勢的邏輯分析。推動的力量，是斷層的力量。助跑起跳也不敢縱身一躍渡過江河而居然借力躍過，臨淵閉眼橫心下跳而居然有力相托導致安全着地，沒有想到的力量，才是科學幻想的力量。

何山夢，男，29歲，還有幾個月三十而立，計算機專業和西語專業雙學士，廣漂到港漂到大灣區漂到宅在廣州。據他自己吹牛皮，計算機已達到黑客水平。小夥伴們能感覺到他那種接近黑客的自鳴得意。常找他修電腦買電腦開發應用軟件解決自己難以解決的電腦問題。居然沒失過手。慢慢也就任他胡吹。他本有意出國留學，世界那麼大，想去看一看，被疫情阻斷；想在國內發展，也聽聞很多被疫情阻斷的故事。想等疫情過去再說。自2020年之後，和各位小夥伴一樣不敢再去人流量大的人口密集地方閑逛，也不再去館會找尋淘寶，辭工吃老本，或宅或尋人煙稀少處呼吸負離子較多空氣。逛展會認識楊喜子知道花店傍邊川菜館后一次不缺地來參加周末聚會打牙祭，直到川菜館停止堂食。川菜館主營外賣之後，聽說急缺人手，首先倡議和相約小夥伴主動來義務幫忙，說志願。並真的代表小夥伴去川菜館社區報名志願者。鑒於疫情期間行走在廣州的艱難，他建議大家能合租在川菜館周圍步行十分鐘內可達的範圍。牛志、陳喜德和王樂三人最先表態，願意合租。正在網上找房子時，楊喜子偶然聽見，馬上跟川菜館商量，川菜館表態如果小夥伴們繼續來當志願者那麼都可以免費住他們的集體宿舍，直線距離不到一公里。疫情過後，恢復正常招工，新人需要住集體宿舍時小夥伴們才要搬出來。繼續免費住，除非正式成為川菜館新人。他們正式工的收入水平和各種福利待遇遠超廣州平均水平，川菜館方面驕傲。小夥伴們從此在川菜館集體宿舍有九張床位。常駐的是何山夢、牛志、陳喜德、王樂四人，其他五人都能騎共享單車或自駕十分鐘內抵達川菜館而滿足有個床位臨時休息。那四人自然而然地一致對外。

牛志，男，23歲，漂在大灣區。中醫世家子弟，醫科大學公共衛生管理專業和藥學專業雙專業學士，打算南下漲點見識，接着去念研究生，再出來漲點見識，博士畢業再去正式謀職求生，與大多數學醫行醫問診冶病救人者不同，他打算到某一城醫學院校教書育醫。中醫世家弟子的他喜歡楊喜子同樣喜歡葯膳，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堂哥牛志皋身邊有一位同名同姓紅顏引起他對身邊她的好奇，猜來猜去，喜歡萌生。楊喜子大大驚喜，芸芸眾生中居然可能有緣認識另一個楊喜子。對牛志承諾，與那個楊喜子成為親人前，需要跟那個楊喜子成為無話不談的閨蜜，而且需要跟那個楊喜子合寫同一本科幻小說。想想作品作者署名就太有意思：楊喜子，楊喜子。能否有緣認識第三個投緣的楊喜子呢？那作品作者署名可大大太有意思了：楊喜子楊喜子楊喜子。

陳喜德和王樂，女，00后，學醫，同一城市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不同專業同一個寢室，與牛志情況有點類似，都是本科讀完取得學士學位出來漲點見識，回爐接受研究生層次教育繼續深造，有碩士學位后再出來漲點見識；之後讀博士。博士畢業后穩定下來安身立命。兩人最欣賞楊喜子的不結婚理想，最佩服楊喜子可以有子女和寵物的理想。與楊喜子、牛志有共同愛好，特別喜歡看醫學類展會和科技類展會。四人在看展時數次在不同展會不同展位的同一展位發問注意到彼此的存在，看展的午餐在同一店相近桌椅堂食自然的點頭示意，看展結束搭乘同一方向地鐵的搭訕，發展到現在無話不談的小夥伴。兩人曾經在不同品牌藥店打工。最近才因川菜館免費吃住搬過來。未來疫情過後正式受聘也可以考慮。後來的陳喜德和王樂，回爐念研究生，因過路親眼遇見軍人見義勇為，感動之下，報名參軍，成為軍醫。老兵劉川娃、於洪流，新兵古道，知悉情況后，非常高興，小夥伴后的茶餘飯後形成兵哥兵姐一派，老百姓一派。兵哥兵姐講究部隊與老百姓的軍民魚水之情，不人多勢眾，往往點贊老百姓。好好好，后話后話。此時不表。

言歸正傳，楊喜子的“科學幻想推動採礦科學之星際文明”立論，贊同與否，都不影響九位小夥伴對星外採礦即星際文明共識，也不影響楊喜子對共識及其簡單形成的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