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給我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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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天帝的孩子？！
天帝是什麼，徐行這還是清楚，是大欽帝國的神族之王。
他的女兒，自然也是……神？
這個小妹妹，是個神？
還是來殺自己的神？！
徐行震驚得目瞪口呆。
“徐行，暗命之門創始人，區區凡人以神之名自居，危害人間，不敬我父親以及一眾神明，在人間自創神教，言行侮辱天帝及眾神，破壞祭祀，甚至幾次三番攻擊光明神殿，已是死罪。
你的‘厄運’超凡能力又和我神族光明神意相悖，更是懷璧其罪。我憎惡你罄竹難書地滔天行徑，所以親自來到人界懲處你，以儆效尤。”
徐行看到周圍的牆壁上在飛速地凝結冰霜，然後冰霜又飛速地變成了冰塊，把整個探監室冰凍得嚴嚴實實，滾滾浩潔的寒氣在房間裏升騰起來。
徹骨寒意襲來。
一股巨大的威壓，讓徐行感覺自己，每一個細胞似乎都隨時會炸裂！
這無上神力稍稍地顯露，就已經讓他這具肉體，感受到力量上的巨大差距了。
徐行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
按照這具軀體的記憶，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神明，所以神出現並不值得奇怪，區別只是神會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而已。
印象里在這個世界，神明親自出手的例子也不再少數，最典型的便是“欽王伐咒”——大欽帝國開國皇帝領軍攻打昏庸的大咒帝國時期，以天帝為代表的新神庇佑大欽軍團，蚩尤為代表的舊神則庇佑着大咒帝國，各自夥同人界大軍在人間作戰。
最後天帝大勝蚩尤與其屬下眾神，才形成了如今的神界和人間的局面。
有些像地球上的《封神演義》裏的故事模式。
但這神現在一出現在自己面前，又是要來殺自己？
本來就只有兩周壽命了，現在還要給我就地正法的意思？
徐行你個王八蛋，你到底是犯了多少罪，神都親自下馬要來解決你？！
你自己死了一了百了，留下老子來為你承擔一切？！
現在我該怎麼辦？
徐行擠出一句話：“給我個機會。”
天一雪一愣，小臉滿面茫然，“什麼機會？”
“以前我沒有選擇，但我現在，想做個好人。”
天一雪徹底愣住。
徐行醞釀了好一會而“那你是讓我去死”，但並沒有等到天一雪說“那你去跟法官說啊”這句話。
神女終究不是梁朝偉啊。
“如果你需要，我現在跪下給你磕個頭也行……”徐行舔了舔嘴唇，看着自己被固定在桌上的手銬，很是尷尬地說道。
“你又在耍什麼花招么？打什麼鬼算盤？”
天一雪面無表情地看這麼面前這個大欽帝國里最狡猾最狠毒的男人，語氣里透露着高高在上的不屑。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想道歉。徐行又感欲哭無淚。
你說我一天天碰到的都是些什麼事啊？！暗命之神？倒霉王八羔子吧！
但旋即又想到了什麼，徐行臉上的絕望之色又隨之消失了些許。
他猶猶豫豫道：“殺我不是你找我的目的吧？”
天一雪眉頭微挑，看着他沒回話。
果然。
徐行逐漸自信起來，接着道：“畢竟如果你真的要殺我，趕緊動手不就得了，而不是啰里吧嗦這麼些。”
天一雪嘴角挑起一絲這個年紀的女孩兒所不該有的輕笑意，似乎是對這個男人的態度，有一絲的滿意。
她平靜地問道：“你想死么？”
徐行真誠地搖搖頭。
天一雪拿起一麵灰色的鏡子照向徐行。
徐行看向鏡子，只見里出現的並不是自己的臉，而是一個綠色的勾。
“這是答案鏡，你回答的答案是否違心，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天一雪另一隻手撐着腦袋，“很幸運地告訴你，你不想死，是件好事。”
徐行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難不成我想死還能是件好事？
“我需要確定你的態度，在我的認知里，你的性格應該毫不畏死，並且會拒絕我接下來的提議，看來此前我推測到的結論有錯。”
其實結論沒錯，只是換了個人了。徐行心裏偷偷地吐槽還嘴。
“你很幸運，在來的路上我改變主意了，你暫時不用死了。”
徐行怔住。
“我父親天帝陛下剛剛駕崩了，神界現在面臨分崩離析的風險，整個世界開始有許多重大問題亟待解決，而且更危急的情況還會出現。我是父親最信任的孩子，我有必要維持整個世界的安寧。”
徐行怔怔地眨眼，盯着這位看不見哀傷之色，彷彿是機械人般陳述事實的小神女。
“我本是來殺你的，但是現在你有了一個新的身份了。”天一雪將一枚金幣丟到了徐行面前的桌上。
徐行好奇地撿起金幣，金幣頓時就變成了一副捲軸。他將捲軸拉開，只見捲軸內里金光閃閃，上面寫着“天道召集令”。
“什麼意思？”徐行不解地看着這個小女孩。
“我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來做。你暗中為我賣命，這個期間，你可免除死刑。”
天一雪雙目沉着，緩聲說道。
……
……
“為我賣命，可以免除死刑。”
天一雪清脆如歌的聲音，讓徐行振聾發聵。
剛剛說來殺我，現在又免除死刑？
這麼說起來，我的人生，又有了轉機？！
這人生大起大落，來得是不是來得太突然了？！
而且自己是個被世界通緝的大魔頭，要是給神賣命，豈不是也意味着，自己洗白了不說，還抱上了一個高不可攀的大腿？
不過興奮勁很快就從徐行的心裏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深思。
天一雪見徐行沒有反應，蹙眉緩聲問道：“你在思考什麼？”
徐行抬起頭來，看着這位一個指頭就能摁死自己的女人。
“我不懷疑您是偉大的神女，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選我？”徐行很是不解，“你看我，惡貫滿盈，殺人無數，最痛恨這些官（和諧）方單位，最恨有錢人，根本就不屑你們這些神明，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你幹嘛找我呢？”
天一雪來的路上就做好了接受兩種可能的準備，概率最大的是這位憎惡神和人間的徐行會果斷地拒絕。
但如果是答應，也會幹脆利落的答應，畢竟對於一個要死的人來說，神明給予他新的機會，他是沒理由猶豫的。
沒想到還有反問，天一雪沉吟了一會。
“你的問題很重要，的確是這麼一回事，於情於理，我不應該找你，所以我一開始才會告訴你，我父親天帝死了。”
天一雪平靜道：“雖然他好多年前他就快死了，讓我們諸神內部早就都接受了這一點，人間也很多年前就有流言。但是還是要說，這件事還是來的夠突然，我們以為我們做好了準備，但現在遠沒有。所以我們還在儘可能隱瞞這個消息，防止人間動（和諧）亂。
現在人間還沒多少人知道這個事實，但是紙包不住火，很快人們都會意識到這個問題，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們所有的天神做過了很多次的預案，在幾年前就在估計這一天到來之後的後果，可是我們還是發現，世間的一切應該還是會超出我們的掌控。”
徐行這個穿越者對庇護帝國的天帝當然不會有什麼感情。
但他知道，自從這片土地上有文明開始，天帝就在與人民同在，人們從來沒有經歷過沒有天帝的時代。
後天帝時代，世界會是如何？
誰也不知道。
但，在一個高度中央集權的土地上，其強大而偉岸的庇護神喪命之後，以往的和平局面，絕對會出現恐怖的裂隙。
所以，應該會很可怕。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徐行更是不解地問道，“這對我來說，不應該是個好消息么？”
天一雪道：“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還是取決於你的態度，而且好壞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你的態度。現在和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會有非常多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我需要人手，需要有人能替我去做一些我不能做，或者不方便做的事情。”
“我告訴你天帝死去這個秘密，是因為你可以知道這個秘密，畢竟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為我做事，要麼，我讓你現在就去死。選前者，你可以知道真相，更加方便我們後面的行動。選後者，你也會以死亡的方式，保管秘密。”
天一雪的說話的口吻完全不像是她外形看起來的這麼年輕稚嫩的小女孩。
徐行也完全懂了。
其實，就是自殺小隊。
這個天一雪，挑選了自己，組成了一個自殺小隊！
地球上，荷里活有這麼一個超英故事，其中自殺小隊講述的就是，美國政府招納哥譚市的反派們給自己們賣命，執行一些特殊任務，以此減輕罪刑。小隊名為自殺小隊。
但，自殺小隊個頂個都是狠角色，以我現在對自己能力一無所知的情況，去執行什麼危險任務……
乾脆就叫自殺好了？
“那為什麼是我呢？”徐行接着自若地問道。
“因為我需要你的能力。”天一雪緩聲道，“你的能力很特別，並且你能在幾年之內就組建成這麼龐大的一個門徒集團，更加說明了你的特殊性，我需要你的能力去替我完成這些事情。更具體的，等你出去之後，你就知道了。”
天一雪緩聲道：“更重要的事情是，你快死了，但你不想死。現在，是你不死唯一的機會。”
徐行陷入了沉默。
他已經完全消化了神女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事實，也已經消化了這個召集令的出現。
但，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這其中一切的原委。
且不說天帝死沒死這件事到底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影響，就只說對自己這個要死的人來說，天上忽然掉下這麼大個死裏逃生的機會，這個機會……真的有這麼美好么？
而且有個非常重要問題，原本的徐行當然是個能力出眾的傢伙，不然也不可能臭名昭著到這個程度。
可問題是，現在這身軀的主人是我啊……
我知道些什麼？我連他的超凡能力都沒摸清楚，而且連監獄外面的世界，一眼都還沒能瞅着。
這個神女要讓我做些什麼，會不會把我原本還剩兩周的壽命，都給直接折騰沒了？
天一雪挽起了袖子，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支圓珠筆，在自己的手腕上畫了一塊手錶。
這種小孩子都會做的遊戲，對她來說所不同的是，手錶上的指針真的在轉動。
“時間不多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生還是死，我只數到五。”
天一雪：“五，四……誒？”
徐行：“……”
天一雪故作鎮定地盯着腕錶重新數數：“一，二……”
徐行揮了揮手。
“不用數了。”
徐行道：“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