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清溪一夢

第一章 清溪一夢

一葉輕舟,兩山雲霧!

靜水清波,年少無言!

隨行……

前行……

有道,安平。

幽蘭暗香,清溪映月說心語。

紅羚艷陽,黃花引蝶溫兒夢。

話說,一襲白衣、挑書騎石的幾帛,對望蒼山、仰天微笑,面朝清溪、心許一願:財祿置身空無影,心成一事老還鄉。

依稀,見林蔭小道上兩條羚羊發瘋似的撕咬,有來往路人躲閃不及而傷。然,少主人只顧觀戰,不問路人傷情。現,紅羚流血敗退,黑羚乘勝追擊,狂咬狂食其耳鼻,啃殘其四肢。雙方羚主見事,未及時救治受傷路人,卻對自家愛羚痛心疾首,隨即,教唆家丁抽刀相對。

山坡上一身正氣的幾帛將牛糞撒向對峙的人群,瞬間,衣着華麗的紈絝少主停而不戰。

一句好臟,一語討厭……

一頓謾罵,一時心煩……

傷了路人,傷了羚羊,傷了情感。少主人哭爹喊娘、牛糞擦眼淚,抖着髒兮兮的衣物,丟下殘羚,不理傷人,帶着家丁敗興而歸。

主人撤離,黑羚遁入深山。

幾帛眼疾手快地給傷人止血,用藥,也為紅羚療傷。

因,紅羚傷勢過重,幾帛利劍割中指,喂其熱血。

驚,紅羚神奇復原。

醫好眾人,醫好紅羚。

一番勞累,幾帛迷迷糊糊倒地。

天降尊者,嚇走紅羚,拂袖捲起幾帛。尊者將少年輕拋上牯牛背,給他喂下三粒靈藥。

靜,尊者輕撫不省人事的幾帛,輕聲細語、自言自語:“來日有好事,好好的活着是追求;來日行好事,活着好好的是境界。”

烈日當空,漫天紅雲。尊者譚日而去,面對幾帛心靈傳語:“異界浛洸,紅羚引路,血裳俠影,如願歸途。”

松濤如歌,微風輕拂。

眾人喊醒幾帛。

幾帛揉眼醒來,未顧及自身安危,便火急火燎追問:“紅羚如何?紅羚如何?……紅羚在哪裏?紅羚在哪裏?我們都是生者,不可害之……有命之物,豈能害之。”

“紅羚被尊者嚇跑了?”一位長者小心翼翼地應道:“生物有靈,回歸自然,好事一件。”

“紅羚身體不好?怎麼辦?紅羚身體不好?怎麼辦?”迷迷糊糊的幾帛起身,恍恍惚惚奔向深山。焦急萬分地哭喊:“紅羚莫怕……我來矣……紅羚莫怕……我來矣……”

“好心人,真好人。”

“好人呀!真好。”

“好人命好壞,未知……”

“來事,未知……不得而知?”

議論紛紛的眾人,漸行漸遠。

烏鴉亂飛鳴,臭鳥食蠱蟲。空山流黑水,冷石憩風言。

又遇,幾帛莫名其妙的陷入黑潭洞,無意間,他心愛的牛鞭滑落,在半空即刻消溶。細觀深不見底的黑洞,四面八方只見密密麻麻的黑峰蟻。慶幸的是,他抓到了一根忽長忽縮的烏騰。然,顛來倒去的幾帛,因亂動亂叫,抖落了大量山石、泥土,未聽得落地音,那土石落於半空已經被黑峰蟻消食。

艱難十分最懼遇上麻煩事,痛苦時刻最怕遇見無聊人。幾帛拚命往上爬,爬得越快,烏騰萎縮得越厲害,搖搖晃晃攀爬了半天,仍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不進則退,身體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一番掙扎,終究弄得自己沒了氣力,平靜下來了,安分守己了,這烏騰也能自然而然也配合了起來,可以相安無事的相處一會。幾帛身陷險地,動也不能動,叫也不能叫,求救無門。人亂心不亂,與其痛苦掙扎,還不如好好休息一會兒。誰知?來了一個調皮搗蛋的紈絝子弟,對着幾帛丟石子,射彈弓。好一陣羞辱,好一陣折磨。累了,他便大笑而去。又一次平靜下來,幾帛身疲力竭的倒掛在烏騰上。哀莫大於心死,奄奄一息的幾帛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事到如今唯一的選擇,那就是永遠與有靈性的烏騰平靜相處,這也許是一條在絕望中等死的路,但,這也是相互禮敬,保存實力,尋求生機的活路。

風兒悠悠,野獸長嘯。失敗只有一種,那就是放棄,死亡也有一種,那也是放棄。半醒半夢的幾帛從烏騰間悠然滑落。命垂一線之際,不知從何地何時蹦來一隻體型碩大的黑蟾,用鼓鼓的肚子接住了滑落的幾帛。接着,黑蟾長吐一大口白氣,驅散黑峰蟻,背着幾帛,沿着陡峭的石壁,蹦跳幾下,便離開險境,黑潭洞。

凡人一思考,命運都發笑。幾帛夢到兩頭牯牛打架,雙方爭執數十回合,黑牛突然掉頭,假意敗走,黃牛沒有乘勝追擊,心平氣和吃起草來。一切如常,黑牛猛然回擊,黃牛躲閃不及,雙角被強大的衝擊力撞成幾十塊碎片。幾帛駭然,細觀,受傷的原是自家心愛的牯牛。夢裏滿頭血淋淋的黃牛跪向幾帛,流淚傾訴。幾帛沒有責備所有,撫摸其呼:“莫怕,有我。”許久,汗流浹背的幾帛在和風中驚醒過來,睜開眼,滿是清新的小葉花,青青的河邊草。

幾帛不知所措,久久靜坐在河邊的青石上。

幾帛心神疲憊,面對着青山綠草久久發獃。

牯牛盡情在山坡上吃草,幾帛又昏昏欲睡。

再遇,烏雲密佈,深山老林。幾帛形單影隻的冒着濃霧艱難前行,突然,五顏六色的巨型毒蘑菇擠壓而來,他拚命跑,殊不知,寸步不前,試着用雙掌推開巨型毒蘑菇,這時,雙眼已經被七彩煙霧弄得漆黑一片,漸漸地他開始出現激烈咳嗽,呼吸困難。

彌留之際的幾帛,驚聞白馬嘶叫,模模糊糊看見青絲婆婆噴火催化巨型毒蘑菇。隨後,她騎着白馬,揮手離去。

幾帛再次驚醒,哭喊着:“婆婆不要走……我想您了……婆婆不要走……我想您了……婆婆不要走……我想您了……”

噩夢剛去,又遇驚險。彷彿一大桶水從天而降,這冰冷的水淋濕了幾帛周身。半空襲來一條巨蟒,周圍的路虎也嚇得四方逃竄,他躲閃不及,瞬間軟癱地上。

巨蟒逼近,無力還擊,坐地等死……這一刻幾帛沒有絕望了,冷靜地拔出久磨的金劍,打出修鍊已久的功法。

危機四伏,絕境逢生。幾帛騰雲而起,忘卻恐懼,放下不安,仗劍出擊,打得巨蟒遍體鱗傷,滑草而歸。

用善良融化人生的黑暗,以夢想敲碎內心的恐慌。人忙,心不茫。其實,每個人心底都存有一個毛骨悚然的夢,需要我們摒棄恐慌,放下執念,輕輕鬆鬆握起磨鍊許久的寶劍,使出修鍊許久的真功夫,順勢而為,靠自己,站起來,自信出擊,終會驅散內心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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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一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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