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所懼何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所懼何人

“自然是人之常情。”李茂想也不想,直接與華季回了一句,“但我沒見過那三位花娘,也沒在那個環境當中,故而想的也就冷酷一些,也無情一些。所以才有這一問,那叫衛憐的姑娘,獨她一人,可有一時一刻明確地表現出對你們或者你們其中某人有懼怕的神色來?”

李茂說完這句,就見文良要說話,於是急忙補充道:“當然,文先生不算在內。”

“為何文叔不算?”溫故又是一次明知故問。

李茂笑道:“文先生的威嚴我們都要怕的,更別說尋常人。”

這邊隨便說了兩句閑話,而唐明逸華季甚至連同一直杵在那裏站着回話的楚軍護衛,都開始仔細思考李茂提的問題。

護衛倒沒什麼好說的,又將自己說過的,剛到那房中看守三人時那三人的反應說了一遍,李茂只回了句這並不衛憐單獨一人的態度,他也就無話可說了。

而唐明逸中間幾次想開口,可張張嘴又閉上,自以為慎重,看着卻是吞吞吐吐猶猶豫豫,最終還是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但華季這邊卻清明了很多,雖說李茂一句答案也沒給出來,但他卻想通了意思,現下只是把昨夜經歷的儘可能沒有錯漏的回憶一遍。

李茂心知這不是即刻便能有結果的,也就並沒有着急催促於誰,甚至為了防止他們想的倉促,自己乾脆坐了回去,也就是明確給出了一個並不急切的態度來。

堂中原本該是最熱鬧的,這會卻安靜了下來,以至於外面有些人員的跑動聲也能聽得清楚了。

溫故喜靜,但也並不在意底下人活潑熱鬧一些,再加上這位大小姐在旁人來看過於好說話的性子,以至於但凡文良不在時,不失居里各處偶爾會有些不成體統的喧鬧。

但也虧了這裏八九成都是梁州將軍府上的舊人,以及梁州軍和暗衛中挑揀出來的人手,才不至於真弄成和南市一個模樣,也就不需要溫故真把什麼規矩體統單拎出來正經說上一說。

主僕上下都有個度,也就各得其樂了。

於是這一番熱鬧也只稍微惹得文良皺了皺眉,並沒讓其他人有些什麼反應。

“仔細來想,那衛憐確實沒對我們有些什麼態度,與她作反應的都是楚靜和虞笙。”華季反覆確認了兩遍,想不到什麼新鮮的,終於也就開口來同李茂作回復。

李茂稍微點頭,又依次看向唐明逸和他那護衛,最終眼神落在了文良身上,而這三人無非也是點頭而已,各自持一副沒什麼補充的模樣。

李茂便嘆了口氣,只道:“諸位知道孫老爺的德行,也知道杏花台明面上是個什麼東西,更是知道類似其中花娘也好清倌也罷,除了少數一些被太多人追着捧着的,其他人過的都是怎樣一個生活。再加上幾乎是同時所見的那一樁慘事之後的景象,心裏面預先就對這三名女子是有同情的。”

三人各自想來都覺得李茂說的沒什麼問題,文良不用說,華季今日晨間對唐明逸的那一番話也是發自肺腑,且不說臨到事上是個什麼決斷,最少平日無事時,這些憐憫之心是很有的。而唐明逸本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本心,對這些人,自然有一些站在帝王立場上的看法。

於是仍然各自點頭。

“方才就已經說了,我比諸位要無情許多,也就沒顧着這一層前提,於是才有的這一個疑惑。”李茂復又站起,繼續說道,“換個方向來想,那衛憐怕的若不是各位,反而是另外兩名花娘呢?”

李茂此言一出,原本猜到些端倪的華季就定了主意,而唐明逸文良則側目以對,只有那護衛尚且渾渾噩噩,不知這主簿話中到底說出了個什麼意思。

“原來如此,這就都可以說得通了。”方才華季已經把該想的想遍了,此時也就有了結論,於是先來出聲,“所以不是什麼李橫舟,也不是什麼通天的高手,而是兇手有三個人,早就偽裝成花娘潛伏在這杏花台中。之所以沒有動靜,是因為最少有一部分人被她們暗地裏悄悄殺了。”

華季此言一出,眾人又都是一番各自不同的態度和反應,唯獨唐明逸卻是搖頭:“哪怕是這樣的前提,哪怕這杏花台里都是普通人,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無聲無息地做出這樣動作,想必也是不俗的高手。”

唐明逸說話間卻沒看着華季,像是與他說,也像是自言自語,而華季只當他咬文嚼字,又稍微應了一下,只說兇徒確實強悍,但卻不似他們一開始想的那般強悍而已。

不過,咬文嚼字的不止唐明逸一個,溫故想了個差不多,就也來說話:“兇手或許不止一個,李橫舟也未必不在其中。李茂,關於李橫舟可有些資料留存?”

“初時的幾樁案子的確是有一些記錄的,大小姐若要看,我隨時送過來。”李茂揣着手做了回復,話中意思也無非就是北虞那邊的消息有,南楚這邊的就沒有了。

“不用給我看。”溫故故意不去看唐明逸,只與李茂說道,“只是現下有了新的情況,李主簿自己琢磨琢磨,看看關於這李橫舟,能不能有些新的說法出來。”

李茂道了聲“是”,也就把那天下一刀的事先放下不談,只說杏花台。

“依着李主簿的意思,那衛憐是受了另外兩人的脅迫?”唐明逸覺得此事千頭萬緒越發變得雜亂起來,終於也還是先收回心思,想面前清楚的部分。

李茂笑道:“正是如此,華先生方才說的,要將她三人一併帶回府衙的時候,姓衛的姑娘本來安靜坐着,卻忽然之間有了反應,接着那虞笙說了一句話,我只覺得在當場或許察覺不出,但我現在聽來,卻是另外一重味道,也就是從這一句才覺得整件事都不對。”

“我方才聽着也確實有這樣一句話。”溫故見李茂說到了此處,也就插上一句,“意思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是彼時彼刻,好像又不應該那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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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我執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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