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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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我離開白駝山,獨自一人來到沙漠,兩個月後我身無分文,為了餬口,我做起了專門為人介紹殺手的中間人,那年我二十三歲,不是刀客也不是劍客,是一個在此停留的過客——我叫歐陽鋒,多年以後人們更願叫我——西毒歐陽鋒。
沙漠,這裏註定是一個無情的地方,也埋藏了太多的故事。
我常常對來這裏的人這樣說,他們對此也不置可否。
我來的目的——我早已經忘記了,如今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賺錢——不讓自己餓死在這沙漠裏。
當時我更本就沒有想到多年以後我會成為一個名滿天下劍客,其實我更喜歡用刀,痛快淋漓。
兩年來我的生意一直不好,原因是沒有人願意住在這荒蠻惡劣的沙漠裏,人人都嚮往着春暖花開,桃紅柳綠的南方,住在這裏的人除了老弱病殘外,更多的是殺人犯、土匪還有一些失意的人,想從他們的手裏弄到錢是十分困難的。好在每年都會有幾個關外的富人來沙漠裏找我,要我為他們找殺手解決麻煩,因為他們我的日子還勉強過得去。
沙漠的天氣反覆無常,常常早上還晴空萬里,中午就很可能刮一場沙塵暴。沙漠的生活就像這沙漠一樣這一刻不知下一刻會怎樣,人人都是過一天算一天,活一時是一時,從不抱怨也不奢求,人活到這個份上卻是十分可憐卻又很可敬。那些外來的自然就不一樣了,他們是被迫來到這荒蠻的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的,與之相比他們更嚮往繁華奢靡的都市生活,至少人多東西也多,**自然就更多。
半年前,我這裏來了十幾個刀客,聽口音像是關西那邊的,關西其實和這裏差不多,只是沙漠少點,更多的是黃土,環境也十分的不好。從那時起,這十幾個刀客幾乎每個月都會到我的店裏聚集,毫不避忌的暢談一些他們耳聞或者親身經歷過的奇聞異事,其實更多的是關於殺人者和被殺者的事情,因為這是他們的職業,更是他們的生活。
殺手的職業是一個很痛快的職業,也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沒有一個人是自願或者是天生就想做殺手的——殺手都是被逼的,只不過原因不同罷了,而經過和結果卻都異曲同工。
這十幾個刀客每次來都會帶不少的銀兩,不過他們從來只喝最便宜的酒吃最便宜的菜,他們很小氣太吝嗇,不過他們能來照顧我的生意我已經很感謝了,我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因為我知道從不滿足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
便宜的酒並不是參了水的酒,而是烈酒一種燒嗓子的酒,那是一種土燒,北方的人幾乎人人都會做。我這裏的規矩是東西只有貴賤之分絕無真假之別,我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貨真價實的,絕不會參一點的假,這是我的原則,這也是為什麼我的店能在這裏開這麼久的原因——童叟無欺。其實做生意很簡單。
我喜歡看。他們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的說著,我就靜靜地坐在門口在一旁放一碗酒一小碟花生米,一邊喝一邊看。我觀察了一個臉上滿是燙傷疤的中年人很久了,每次來一進門其他的人都會把頭上的斗笠摘下豎在牆角,而他從不摘頭上的斗笠,即便是喝的滿臉通紅,大汗淋漓,別人都將上衣解下露出醬紅色的一身橫肉時,他也絕不摘下,衣服也不脫,最多至胸前的衣服撩一撩,讓風吹進一點,更奇怪的事從來沒有問他為什麼。後來,我才明白原來他是這幫刀客的老大,他之所以這樣並不是老大就要與眾不同,而是因為他這人一向小心謹慎,他的仇家很多,所以他每時每刻都活在危險之中,他這樣可以隨時動手。
可是如果仇家真的找上門來,自然也就不會因為他的與眾不同而不殺他,這次他就沒有那麼幸運,而我也因此失去了一批送錢的財神。當時的心情自然不是很好,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是開店的不是殺手,自然不能將他的仇家殺了,那樣的話我就會有麻煩了。
九月初九
重陽
有風大風
沖豬煞東
宜嫁娶納財
忌出行喪葬
這天的風沙很大,而且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停過,我並沒有開張,因為我知道這樣的天氣是不會有人來的,可是我錯了,中午時分,天依舊十分昏暗,風夾着沙將屋頂和門拍的啪啪響,他們就從風沙里沖了進來,一邊抱怨惡劣的天氣一邊拍打着身上的沙塵一邊吩咐着上酒上菜。
有生意做我自然高興,何況是在這種不該有生意的時候來的生意,這就是外快。我很高興於是轉身進了廚房去炒菜,酒他們自己會拿就擺在樓梯口和貨架上。店裏就我一個人,還很閑,因此就根本沒必要請人,恰恰我也沒有多餘的錢。店也沒有名字,因為我並沒有將它當作是店,這是我的棲身之所,也不能稱之為家,我們的傳統是結婚生子才算是成家,才可以有自己的家,住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而我差一點就有了屬於自己的家,不過那都是往事了,我不願再提。
他們依舊喝的酣暢淋漓,頭頂冒煙,再也不抱怨這鬼天氣了,吸引他們的是其中一個留着兩撇鯰魚鬍子眉飛色舞的說的一件事情。
我就坐在牆角,靜靜的喝着酒吃着花生米,看他們的動作聽他們說話,這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因為我可以從他們的談話里得知外邊情況,還可以知道他們是哪一種殺手。殺手只有一種,卻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有原則的,一類是沒有原則的,有原則的的無外乎老弱病殘不殺,婦孺不殺,好人不殺,窮人不傻等等,這一類人是比較有身份的,所謂的身份其實就是別人對他的看法,另一類人則是給錢就殺,認錢不認人。其實這兩種人很好分辨,除了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外,從他們的氣質和眼神中也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來,前者,倨傲冷漠,後者貪婪血腥。而我面前的這些,就是這兩類人中的第二類。
我之所以來到沙漠,並不是因為躲避仇家,其實是不願面對一些事情和一些人。這裏雖然是實實在在的沙漠,也有着實實在在的人,但卻更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我就不願從中醒來,說不清為什麼。
在場的人除了那領頭以外,其餘的無不瞠目結舌,面容僵硬的盯着兩撇胡。因為這件事情他們也有耳聞,只是沒有他說的如此詳細罷了。故事是實實在在的事情,因為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所以就只能當作故事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