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者不善
李忻在火車站搜尋了近一個小時，可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中年人，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不見了蹤影。
“是不是我這兩天壓力太大了，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這幾天經歷的事情比他以往二十年來經歷的所有事情都還要多，讓他不得不懷疑起是不是自己哪出了問題。
最後還是放棄了尋找那個中年人的想法，坐上了回村的大巴車。
先是坐了一上午來到縣城，接着又是坐了一下午，搖搖晃晃的才到了村裏面，而這是已是黃昏時候。
來接他的是他的爺爺，爺孫兩從小相依為命，按照老爺子的說法，李忻是他撿來的孩子，自己也沒有什麼骨肉，就乾脆當自己的親孫子一樣撫養了起來。
早些年老爺子是十里鄉村的小道士，到不是那種喊着捉鬼捉妖的道士，是哪家子死了人了，去給人家做個流程，寫上幾張，念叨上幾句。
農村裏面好注重這個，尤其是這種走流程的事情上，每一步都有講究，而老爺子從出殯到下葬一條龍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或者有些人家有遷個墳，看個風水什麼的都會找老爺子過去一趟。
按照一些人的叫法，也算是個先生，因為這個，老爺子也是混的開，任誰見了也都客氣兩句，哪裏有事了也是先想着他。
也正是如此，才有能力一個人把李忻撫養大。
不過近幾年，隨着李忻畢業開始自己生活之後，老爺子也漸漸放棄了自己的這項技能，只是偶爾實在拗不開接一兩個。
李忻回家，一方面是給自己一個時間好好休息休息，另一方面，自然是和老爺子說道說道，畢竟老爺子對那種事情見多識廣。
當天晚上，他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清楚楚，從怎麼搬進那個房子，怎麼認識那對情侶，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後面的顏隊，還有今天遇到的中年人。
李老爺子自然是在一旁，一邊扇着蒲扇，一邊給李忻驅趕着蚊子，時不時還“哦~”一聲。
全程他都沒有質疑李忻，只是靜靜的聽着。
“爺爺，你說我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產生幻覺了都？”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這幾天的故事可比我給人家守靈堂精彩多了。”
“那爺爺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鬼嗎？”
“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怎麼，你做虧心事了？”
“爺爺，你又開始了，好了，我今天坐了一天車累死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啊。”
李忻說完覺得有些睏倦了，他舟車疲頓，難得回了家裏，一下子就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東西，輕鬆了不少。
待李忻走後，老爺子仍坐在原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
“唉~那件事還是影響到他了。”
撐着椅子站起身來，老爺子關了房間所有的燈，一瞬間眼前只剩下黑暗，但這並沒有影響他的行動。
他先是來到李忻的門前，伸出手在門上摸了兩下，又重新來到院子裏。
“你也是挺執着，追到了這裏，不過不好意思，小忻這孩子今晚想睡個好覺了。”
老爺子站在黑暗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而且也沒人回應他。
但他似乎並不在意這點，依舊站在原地，半眯着眼睛望着前面，手中的蒲扇還在盪着微風，驅趕着熱氣。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黑暗之中沒有一點動靜，老爺子也不急，如一棵青松一樣站立在那裏。
在這樣過了差不多有一兩個小時之後，老爺子的蒲扇終於停了下來。
“啊！”
只聽得在他的身後處響起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這是一個女人的叫聲，很痛苦。
“嗯？想的到挺好的，不過可能不如你所願了，今晚你是進不去了。”
老爺子的蒲扇又搖了起來，依舊很慢，輕輕的撫着微風。
還沒扇幾下，身後又響了起來，又是一道凄慘的叫聲。
不過她似乎沒有放棄，在等了幾秒鐘之後，再一次向著那扇門板發起衝擊。
“放棄吧，沒用的，別說闖進去了，你連吵醒他都做不到。”
老爺子繼續扇着蒲扇，黑暗之中，他望着李忻的房門，臉上泛起了微笑。
雖然沒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但他可以給到足夠的安全。
“啊~！”
衝擊還在繼續，一如那個夜晚她和他的男朋友在那間房間裏一樣。
漸漸地，她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也愈發的狠烈。
“嗯？有些不對勁。”
黑暗中老爺子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按理來說，這樣的衝擊對她帶來的只有損害，萬萬不可能堅持這麼久，更不可能還保持着這樣的狀態。
“哈哈哈~有趣有趣，護符，我好久沒見過這種東西了。”
黑暗之中，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以及“咚咚咚”的聲音，這是拐棍杵着地面的聲音。
是小忻給他說的那個中年男人，為什麼他會來這裏，又出現在這個時候。
老爺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看來這事遠不止李忻說的那麼簡單。
“你是誰？”
老爺子把蒲扇橫在身前，黑暗雖然影響了他的視線，但也讓其他的感覺器官愈發的靈敏。
“哦？別緊張，我只是一個路過的，那孩子身體挺有趣的，我想好好看看。”
中年男人拄着拐一步一步的越走越進，輕鬆的語氣讓老爺子越發的警惕。
“不好意思，那孩子是我孫子，恐怕不能如願了。”
“別這麼小氣嗎，看看嘛，沒事的。”
中年男人說完，只聽到“咚”的一下，拐棍用力的杵了下地面。
一瞬間黑夜就亮堂了起來，只不過這種這種亮光有些刺眼。
整個世界一瞬之間彷彿被紅色油漆塗抹過了一搬，天空是紅的，地面是紅的，房子也是紅的。
唯獨只有遠處的那個拄着拐的人是正常的，以及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具裸體，那是一個女性裸體，胸前有兩個巨大的空洞。
“敢問閣下是哪位高人，如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詳說，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但請不要傷及我的孫子。”
“不不不，沒有的事，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真的只是個路過的，只是好奇而已。”
兩人隔着幾步之遠對峙着，誰也沒先動手，就這麼互相看着對方。
老爺子不知道對方這是什麼意思，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這人靠近李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