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定（七）

帥台之上，曲江淋倒是也沒有追擊，他時刻謹記着江昊的話，這次要穩紮穩打，哪怕錯過機會，也要穩！

在沙漠之星重騎陸續撤退後，輕騎也如風雲般散去，留下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戰場，這一次交鋒，蒼靈軍和沙漠之星算是圍點打援失敗。

曲江淋的神州軍快速推進，以騎兵形成高機動性進攻，以兩千戰狼騎兵展開對韓衛前鋒的衝擊。

在八月初十的這一天，圍城寨的蒼靈軍暫時退守至五十里，與司徒龍的主力騎兵靠近，使神州軍不敢輕舉妄動。

城寨的威脅暫時解除，不過只能算暫時，因為無論是韓衛軍的騎兵還是沙漠之星重騎，都沒有傷及根本，而神州新軍幾乎動員了所有前鋒營兵力，使用了所有武器。

八月十一日，韓衛親率五萬大軍抵達前線，韓衛已經得知如今戰局的大致情況，但他沒有急着立刻發兵，而是先派人去給歐陽明月帶話。

他說的十分委婉，大家同為聖天子效命，你那裏留着三十萬大軍不用，還不如助我一臂之力。

在如此客氣的慰問絕口不提自己被坑要找自己算賬，歐陽明月突然覺得還是韓衛足夠親切，足夠講道理，比那司徒龍可愛多了，於是他毅然決然集結了一批人出來，總兵力在兩萬。

有被歐陽明月坑的前車之鑒，韓衛將歐陽明月派來的人馬混編進入自己軍中，皆以做前鋒。

在八月十三日這一天，韓衛親率十萬大軍越過防線，浩蕩的韓衛軍主力在沙漠上鋪開，一眼望不到盡頭。

後勤補給官對韓衛說道：“後勤路線尚未補齊，若是此時貿然擴大戰況，時間拖久，於我軍不利。”

“兵貴神速，神州軍尚且不知我軍主力壓境，不需要一個月，必將賊軍趕盡殺絕！”這是韓衛的原話，“只要爾等將後方守好！”

八月中旬的死亡沙漠氣候更加乾燥，陽光炎熱，這樣的時節，其實很不利於行大型軍團作戰，但此時這裏卻狼煙四起。

多路韓衛軍探子分散到各地，他們高效地執行自己的任務，他們的視野覆蓋大片沙漠區域，連路過的一隻沙蟲有幾條腿都數得一清二楚。

自神州軍與司徒龍的沙漠之星對峙一段時間，雙方進入的靜默期，無疑被韓衛軍主力的到來，打碎了。

無數封緊急情報往神州軍營送，往渭州，蒼穹城送。

各方面的情報都在告訴神州軍一點，更多的敵軍來了，至於到底有多少，沒有人知道。

八月十七日，江昊接到了最新情報，這份情報寫的不算詳細，只用了目之所及皆是賊兵來形容韓衛軍數量之多。

而當時司徒龍統帥五萬沙漠之星支援歐陽明月的時候，也足以用目之所及是賊兵來形容了。

所以，直到目前，所有的情報都無法支撐江昊對韓衛軍真實兵力的預判。

但是，韓衛軍新一波的增兵，無疑讓他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然而，即使江昊有通天之才，也絕不敢肯定韓衛會往自己後方壓二十萬大軍。

當年蕭林第一次發動永恆之戰的時候，北海大軍號稱五十萬。

破永恆之城的時候，那時號稱百萬雄師，那樣已經打得永恆之城一片哀嚎。到了圍困無極市的時候兵分三路，幾乎大半個神州國淪為廢墟。

那個時候江昊和自衛軍才剛剛崛起。

要知道，軍隊人數只要超過五萬，就是大兵團了，畢竟不是所有的國家都像北海國那種全民皆兵的國家。

二十萬大軍壓在敵軍後方，佔了蒼靈國千萬人口的百分之一，這就已經觸及紅線。

不過蒼靈國這種立國數百年的國家，有這個底氣。

而此時，蒼靈國顯然有到絕路。江昊既能打仗，也通曉內政，他用神州的模板來測算蒼靈國，卻有偏差，他自然也不可能相信蒼靈國的聖天子會派二十萬大軍來鎮壓自己的後方。

這無疑給了神州國後勤防線巨大的壓力，與此同時，因為不知曉敵人具體數量，神州軍反而還保持着高昂的戰鬥力。

八月十九日，韓衛與司徒龍在距離第一座城寨五十裡外會師。

韓衛軍主力全部集結在了城寨外，號稱四十萬大軍，此時站在城寨上眺望過去，延綿起伏的營帳，如同大海的波濤，一眼真的望不到盡頭了。

八月十九日傍晚，司徒龍的使者王軍師進入城寨，在諸多神州將面前，王軍師頗為囂張地說道：“神州國擅自侵佔我大蒼靈國領土，今聖天子遣四十萬大軍東進，神州軍若能識趣投降，聖天子可重賞諸位，封侯拜相，豈不美哉！”

他這話無疑激起了諸多神州軍的怒火，一個個站起來恨不得當場將王軍師群毆致死。

最後江昊還是放他走了。

接下來兩日，神州軍探子開始四處收集到的情報顯示，韓衛軍數量之多，遠超他的預估。

八月二十二日，一大早，天剛剛亮，城外傳來震天動地的戰鼓聲。

城寨的四面，被韓衛軍圍得水泄不通，四十台重砲陳列在城東，數不清的攻城車、雲梯被陳列在大軍前。

西南北三面城牆下，聚集了無數鐵甲步兵、弓箭手和弩箭手，上午九點的時候韓衛軍前鋒發動了對城寨的進攻。

四十台重砲發出憤怒的嘶吼，巨大的石頭向剛剛修補好的城牆砸來。

城頭也響起了密集的轟鳴聲，在雙方交戰半個時辰后，城寨的城牆崩塌下去。

神州軍被迫提前轉移了轟天雷，轟塌城寨的城牆后，韓衛軍並未急着進攻，而是在城外造勢，企圖對神州軍進一步進行心理施壓，這還遠遠沒有結束，韓衛軍還在西南北三面城牆展開了密集的遠程進攻。一片片橫向兩里的箭雨拔地而起，在地上留下移動的影子，朝城頭衝去，似暴雨一樣衝擊在城頭和城內。

這樣可怕的場面，同時在西南北三面上演。神州軍也予以同樣的還擊，密集的箭雨從城頭傾瀉而來，還有轟天雷，在韓衛軍的軍陣中撕出一條條血痕。

甚至三面城頭都各擺了十架強弩，那些箭雨竟然飛落到韓衛軍的主力軍陣中，沖刷在鐵甲步兵的隊伍，發出金屬衝擊的鏗鏘之鳴。

這樣的場景，雙方又對峙了半個時辰，幾乎用完了所有的箭矢，以及遠程的普通投石機的石砲，顯然，韓衛軍要不惜一切代價踏平這第一座矗立在蒼靈國領土上的要塞。

而神州軍，誓死要將韓衛軍的進攻遏制在這裏，城外的地上落滿了箭矢，城頭也插滿了箭矢，包括城內的地面、房屋，都插滿了密集的箭矢。

不知有多少人在這樣可怕的箭雨下喪命，即便是那些身披鐵甲的士兵，也在這樣恐怖的衝擊下，感覺被射中的地方生疼，戰爭帶來的壓力，如同一張無邊無際的巨手，從天而降，抓住了城寨內的每一個人，那種被團團圍死的窒息感，是沒有親自經歷過的人永遠無法想像的。

江昊在親衛軍的簇擁下，來到城寨的街頭，他看到一張張充滿了恐懼和麻木的臉。

有人在哭泣，他們說道：“早知道就不貪圖朝廷那一百枚獸晶來這邊陲之地了。”

“我想回家，我想回生我的地方，我想念村口的河流，我想念村頭的大黑貓！”

“這個季節，稻子應該成熟了吧，如果我不來這裏，我一定在往家裏搬運糧食！”

“娘，我害怕……”

還有人在組織隊伍往城頭運輸藥材。

“鄉親們，不要怕，我們的隊伍還堅守在城頭，賊人打不進來，朝廷的援軍很快就會到達！”

“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家園，我們要保衛我們的家園！”

“對！保衛我們的家園！”

“快看，是江帥來了！”

慌亂的人群一齊向江昊來的方向涌去。

“江帥，請您告訴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城外有無數賊人，我們該怎麼辦？”

“王爺，我們會被殺死嗎？”

“江王爺，您為我們這些人說說話，哪怕一句話。”

“……”

無數雙眼睛盯着這個只有二十二歲的青年主帥，江昊原本模樣俊秀，數年的軍旅生涯更讓他變得堅韌不拔，而他的身軀看起來和其他將士們相比依然略有的單薄，不像一個拿得起刀槍之人。但是，他的身姿卻挺拔如山一樣，目光柔和中透露着堅定，他騎在馬上，目光在周圍人身上慢慢移過，臉上露出一絲親切的笑容，用依然溫柔的語氣說道：“鄉親們，你們不要怕，我一直在這裏，我們的士兵和將軍一直在城內，神州的士兵也在，自衛軍的鐵騎依舊在，陛下已經安排大軍西進，朝廷不會讓賊人得逞！”

他的話給恐慌的人以心靈上的安慰，使得急躁不安的人群慢慢恢復了平靜。

“這裏是你們的家園，也是我的家園！”江昊的音量略微提高了一些，“我將與諸位一起守護這裏，守衛我們的孩子，至死方休！”

話雖如此，可大家都知道江昊出生在洪荒城，而洪荒城距離這裏也不過數千里而已。

周圍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加入到給前線運輸物資的隊列。

所有成年男子都加入進來，連婦女也放下了手中的線。

在人類文明的衝突中，一部分人註定將要被燃燒，也正是在這樣的火焰中，一個民族一個國家才能淬鍊出鋼鐵一樣頑強的意志，沒有經歷過苦難磨鍊的民族，是缺乏韌性的，他們無法長久下去。

到了上午十點鐘的時候，四面圍城的韓衛軍對平安城，是的，為了安撫城寨內的百姓們，江昊隨口就給這座城寨取了一個吉利的名字，平安城，此時的韓衛軍對這座平安城發動了前所未有的可怕進攻。

韓衛軍就彷彿蝗蟲過境，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城牆四周，平安城迎來了它建城以來最慘烈的防禦戰。

兩百多枚轟天雷在浩瀚的韓衛軍隊伍中犁出一條條血痕，但對於數量極多的韓衛軍來說卻不痛不癢。

甚至為了防禦，連庫存都消耗了一半，在韓衛軍攻過來之前，所有的弩箭全部用完。

城內兩萬多步兵全部出動，大街上一隊隊披着鐵甲的重步兵手持長槍、長斧，還有鐵盾。

四方城牆後面都樹立起一面面旗幟，在八月的夏風中迎風招展，遠程攻擊的武器幾乎全部用完了，韓衛軍如同浪潮一樣推來，雙方再次進入了短兵相接，而且一上來就是最殘酷的鏖戰。

這一仗打到下午，四處的城牆下面，屍體已經堆積如山，探子向韓衛彙報了戰報，韓衛軍並未能攻破神州軍的防線。

聽完后，韓衛很冷靜地說道：“鳴金收兵。”

他也不着急，他擁有絕對優勢兵力，並不需要急着一天就拿下，而二十二萬的神州軍和江昊帶來的自衛軍卻要分兵駐守十五個城寨中的大部分，分兵的劣勢一下子就突現出來了。

不過，這些城寨內畢竟有數萬軍民，就算四面衝殺，要全殲神州軍，也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

傍晚時分，城內四處都在開展救助傷員的行動，夕陽如血，慢慢垂落地平線，天空變成深青色，荒寂而清冷，躲在數百里之外的歐陽明月收到了探子們對平安城的戰報，他陷入到沉思中。

此時，正在駐守平安城附近城寨的柳志偉，也密集地收到了探子們的彙報，當他得知韓衛軍數量至少在十萬以上的時候，趕緊向附近的郭墩墩發緊急求援信。

與此同時，當天晚上，柳志偉就開始整頓大部隊。

八月二十三日清晨，天剛剛亮，柳志偉集結了自己城寨和郭墩墩支援兵馬共計五萬，向平安城快速挺進。

他的任務是支援平安城，八月二十三日，韓衛軍再一次發動了對平安城的進攻，雙方血戰一整天，八月二十四日清晨，柳志偉距離平安城僅有二十里，與韓衛軍主力的距離只有三十里。

八月二十五日，韓衛請龍帥司徒龍率五萬大軍，在平安城城南攔截柳志偉大軍。

八月二十五日下午，柳志偉軍部的轟天雷聲響徹在沙漠上，驚擾得韓衛軍部分戰馬躊躇不前。

八月二十六日，司徒龍與柳志偉在平安城城南二十里處展開大決戰，這是自蒼穹之戰後第二次兩人對決。

柳志偉未能在短時間內擊潰司徒龍，而韓衛軍主力則持續圍攻平安城，就在死亡沙漠戰場進入危局的時候，身在渭州城的自衛軍不顧被圍，突然秘密調集五萬精銳，兵分三路，展開了對蒼穹城外的歐陽明月大軍進行了猛烈的進攻。

由沈在天統帥的右路軍，在八月二十七日，從一路擊穿歐陽明月在蒼穹城北的防線，如同一道利劍一樣，直指中軍！

八月二十七日傍晚，坐鎮在後方的歐陽明月接到了自衛軍主力猛攻蒼穹城外自己軍部的緊急軍報，甚至接到了沈在天軍部擊穿右翼防線的消息。

他大笑道：“郭墩墩果然來了，傳令，不準動手，等自衛軍進入正面戰場，再斷其後路，本帥要將這路自衛軍關起來打！”

還留在歐陽明月這裏的王軍師也跟着笑起來，一臉恭維的說道：“大帥，那郭墩墩並不知道，您早已在一旁的叢林裏布下天羅地網，就等着他們的自衛軍往裏面鑽。”

“不可掉以輕心，這次本帥要謹慎對待。”歐陽明月強調道。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臉上的笑容已經毫不掩飾他此時興奮的心情。八月二十八日，沈在天在擊破賊軍右翼防線后，快速挺進前往正面戰場的西門。

當天下午，探子來報。

“沈處長，賊軍在右翼已經重新集結兵力，已經封鎖通往西門的各條要道。”

“郭司長果然料事如神，賊人為我們設下了局。”

“那沈處長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

沈在天豎起眉頭來，語氣鋒利地說道：“戰場上，什麼最管用？是我們的戰馬和武器，讓賊軍見識見識我們的兵威！”

八月二十八日，大量蒼靈軍探子向歐陽明月彙報，沈在天的軍部正在快速往西門突進。

而他還在昨天接到了另一個情報，另一之自衛軍正在攻打北門，據說還是郭墩墩親率的主力部隊。

歐陽明月當場就斷定，沈在天軍部是想破右翼防線后，轉向北快速挺進北門，企圖奪取北門后，與北門的自衛軍對北門外的蒼靈軍形成合圍之勢。

歐陽明月一邊感慨郭墩墩的進軍之神速，一邊又興奮這次那賊胖墩終於落入自己的圈套。

八月二十八日傍晚，歐陽明月親率五萬精銳，從落靈森林總部發出，快速東進繞道渭州趕往蒼穹城戰場。

根據正常行軍時間，從落靈森林到蒼穹城，只需要不到三天時間，此時蒼穹城外尚有十萬蒼靈大軍軍，渭州城外有二十萬大軍。

歐陽明月斷定沈在天不可能在短短兩日內攻破蒼靈大軍整條右翼防線，郭墩墩更不可能在這幾日解蒼穹城之圍。

也就是說，只要自己在八月三十一日的時候抵達目的地，就能與蒼穹城一旁的叢林伏兵一起圍攻沈在天軍部。

為了徹底擊敗自衛軍，歐陽明月的五萬大軍中，有一萬輕騎兵，五千重騎，還有兩萬五精銳鐵甲步兵，可謂是精銳之師。

而沈在天軍部對比起來就寒酸了許多，沈在天有三千自衛軍騎兵，七千步兵團，後勤軍只備了三千，而且這三千隨軍後勤也是要隨時投入戰鬥的。

就這種配置，若是真的遇到歐陽明月，別說什麼自衛軍開掛了，開掛也基本上打不贏。

打仗不是鬥狠，硬實力是非常關鍵的，然而，到了八月三十一日早上，距離蒼穹城西門還有三十里的歐陽明月，突然接到了來自渭州城的軍報，圍困渭州城失敗了！

歐陽明月頓時一臉懵逼，渭州城在哪裏？

就在他的後面，是蒼穹城抵達落靈森林的必經之地。

“這不可能！”歐陽明月大怒道，“本帥剛剛從渭州城附近經過，那裏一片安寧，城內的自衛軍被我圍得水泄不通，為何探子沒有及時彙報，都是幹什麼吃的？”

“大帥息怒，我們仔細探查過！”參將餘墨立刻說道，“自衛軍絕對沒有擊敗我方二十萬大軍的圍困的可能，即使渭州城內有十萬自衛軍坐鎮，守城還行！”

“你的意思是，渭州沒有失陷，這是個假情報？”

“不，渭州確實圍困失敗了，是十萬火急的情報。”

歐陽明月的臉色鐵青：“難道是進入渭州城的自衛軍突然長了翅膀，飛到了渭州城？”

“只有……只有這個可能了。”餘墨額頭冒冷汗，“可能自衛軍在已經分兵，一路佯裝進攻蒼穹城，另一部快速回援渭州，趁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在蒼穹城和沈在天身上的時候，突襲了渭州城！”

歐陽明月就更加惱怒，他說道：“從蒼穹城到渭州有兩百多里，自衛軍從蒼穹到渭州至少五天，自衛軍在二十六日攻打完我軍右翼，二十七日抵達又回援渭州，三十日攻陷渭州，就算分兵，自衛軍真的長了翅膀？”

“只有另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從蒼穹城分出去回渭州的，全部是騎兵，只有騎兵急行軍才能達到！”

餘墨此話一出，歐陽明月這才沉默下來。

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自衛軍哪來那麼多騎兵，悄悄出城卻沒有驚動我軍探子？”兀朮轉身問了一句。

“大帥難道忘了，自衛軍就是一群擅長打洞的老鼠，當年他們就是這樣對付北海國的戰神蕭林，用的也是這一招。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再加瞞天過海！

好毒的計謀！

歐陽明月被餘墨這麼一提醒，立刻反應過來，當年蕭林大軍在烏盟之戰中就是這樣導致最後慘敗，而且江昊以超凡境第一次擊敗蕭林，真正的一戰成名，同時也扭轉了戰局，讓北海國從進攻方轉為了防禦的一方，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被滅國的下場。

想到這裏，歐陽明月脊背頓時一陣發涼。

“郭墩墩的騎兵全是戰狼，狼可比不了戰馬可以進行長途奔襲。”歐陽明月越想越越震驚，“還有另一個可能。”

這支騎兵其實壓根就沒有隨沈在天前往蒼穹城，不，自衛軍沒有那麼多騎兵，也就是說，其實自衛軍悄然潛出渭州城的五萬精銳，其實只有一小部分追隨沈在天進攻蒼靈大軍右翼，剩下的人則全部潛伏在一側，隨時配合渭州城內的自衛軍來個裏應外合一起夾擊城外的蒼靈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