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市
飛梭果然很快，一個小時就行了百里，隨着到站的鈴聲響起，各路在乾慶城下車的乘客陸續走出。
飛梭的工作人員站在高台，抱拳送行，這是飛梭的傳統，代表着祝福乘客一路順風。
陳十三和李子虎並肩而行，眼神四處打量，以他遠超常人的五感觀察，忽得在送行的工作人員處看見了熟悉身影。
牛又點站在普通員工之前，飛梭領航之後，似乎也注意到了陳十三，朝他笑了笑。
陳十三轉頭，眼神眯起一點，將袖子中的水晶往裏再縮了一些，這下才明白了。
原來是監守自盜。
他雙手插在短褲口袋裏，隨着李子虎下了飛梭，出了站台。
入眼處便是整個乾慶城。
高樓林立，燈火通明，遠比白晝時更亮。
街道行人眾多，熱鬧至極。
與乾慶城一比起來，雙鳳鎮就像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
李子虎早就訂好了酒店，先去放好了行李，然後手中拿着一個盒子，朝陳十三道。
“乾慶的黑市晚上最熱鬧，等我把這個珠寶拿到乾慶城的正規當鋪當了，我們就去黑市。”
陳十三點頭，自然是沒問題。
李子虎忽得又道：“你要是直接要當的現錢也行，我按着一個白魂的價格給你，這樣咱們就等三天後的飛梭就能回去。”
陳十三搖頭，“來都來了，肯定得去看一看。”
李子虎便點頭，拿着珠寶出去點當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便叫着陳十三一起出去。
兩人一路向鬧市走去，車馬人流眾多。
大隱隱於市，是這個道理。
陳十三鼻尖嗅了嗅，超人的五感使得他覺得周圍有些過於乾燥了，興許是人多的原因，陳十三沒太在意。
李子虎帶着陳十三又走了半個時辰，拐入一路小巷，上了其中一座樓梯房。
她在前邊帶路，同時說道。
“其實這個黑市的位置，乾慶城的巡捕和夜勤人應該都知道，只是沒人敢來查，因為在這裏邊買賣的，很可能就是自家的上頭領導，甚至來頭更大也說不定。”
“正確的。”陳十三點頭。
李子虎翻了個白眼，又道：“黑市的買賣分為兩種，一種是拍賣，一種是私人買賣，拍賣咱們是去不了的，因為白魂的價值上不了拍賣，等會你就逛逛，找些私人賣家，只要挑的東西價格等同於一個白魂就行了，多了我也給不起。”
陳十三點頭，他一定得挑最貴的那種白魂。
兩人順着樓梯而上，到了頂樓，門口站着兩個打扮隨意的男子，像是在閑聊，可看向陳十三與李子虎的眼神中卻盡顯凌厲。
李子虎在前，攤開手心，像是展示了令牌一類的物件。
兩個男子便輕輕點頭，朝後一點，房門洞開，卻望不到其後房間，而是一片朦朧。
“走吧。”李子虎扭頭朝陳十三說道。
“嗯。”陳十三點頭，朝着兩位男子表揚道：“辛苦了，努力工作。”
李子虎趕忙一拉陳十三，將他強行拽入朦朧之中。
兩名男子皺眉，面面相覷，表情怪異，不知道來的又是哪路奇葩。
陳十三與李子虎走在朦朧之間，左右封閉，只有前方可行。
李子虎嗔道：“剛才那兩人至少是三境修為，你別亂說話了，知道不。”
“哦。”陳十三打量着周圍，點頭應和。
朦朧走廊沒有多長，兩人很快走到盡頭，在他們踏出最後一步時時，朦朧的霧氣便驟然縈繞在了他們臉上，化作了不同形象的面具，遮擋氣息與形象，甚至還可以化作霧氣長袍與口罩，遮擋身形與改變聲線。
讓你瞧不出你是男是女。
陳十三與李子虎都遮擋了身軀，變作了中性聲線。
完成之後，李子虎伸手一點，長廊驟然消失，兩人出現在了一處廣闊天地間，而周圍皆是白霧籠罩的身影不斷行走。
攤位更是數不勝數，其上擺到也是修士之間才會流通的材料，甚至還有違禁品，例如妖魔的器官。
“幾乎所有修士都到黑市逛過，據說黑市的創造人還是嘉興朝的高層，每個城市的黑市都有高官相護，不過咱們不用想這麼多，先逛這邊吧。”
李子虎指了一處方向，帶着陳十三往那邊走去。
一路上攤位眾多，陳十三走得很慢，在仔細打量，李子虎也不催他，所以反倒變成了李子虎跟着陳十三在走。
攤主們也不多吆喝，就靜坐着，任由各路來客挑選，講究的就是一個有緣無緣。
但這裏邊的東西，也不全是真的，真真假假混在一起，看的就是買家的眼力勁，要是眼力不足被騙了，那就當交學費了。
畢竟私人交易不像拍賣，沒有擔保。
其中很多物件陳十三一眼就認出了是什麼。
陳十三忽然在一處攤位蹲下，拿起一個杯子，入手便是滿滿的磨砂質感，再輕輕一敲，附耳傾聽，果然有隱約雷鳴聲，和書上說的一樣。
攤主抬頭，傳來厚實的蒼老聲音。
“閣下果然慧眼，這就是養靈杯，只需將水倒進去，溫養三日，便可以使其中水液附帶靈氣。”
“有什麼用？”陳十三問道。
“呃……”攤主一頓，然後笑道：“溫養之水味道甘甜，飲用可裨益身軀，拿來澆花也是極好的肥料。”
一旁的李子虎撇嘴，原來就是個沒啥用的玩意啊。
陳十三猛地一點頭，“好東西，我要了！”
李子虎瞪大了美眸。
攤主笑開了臉。
“只需要20靈幣。”攤主又道。
陳十三扭頭看向李子虎。
李子虎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再搖搖頭，以唇語示意，大概就是兩字。
沒錢。
陳十三點頭，然後又朝着攤主道：“額，改日再要吧。”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被李子虎拉着快步走遠了。
等到遠離了此處攤位，李子虎才質問道。
“這東西屁用沒有，你買它幹嗎？”
“不是說了能把水溫養出靈氣嘛，我想試試撒泡尿進去能不能……”
“停。”
李子虎及時打斷了陳十三，然後微紅着臉，碎道一聲。
“流氓。”
陳十三雙手抱胸，沒想到自己極附科研意義的提議竟然被叫做流氓。
但仔細想來也不能怪李子虎，畢竟這確實有些讓常人理解不了，不過論其中的研究意義的話，還是很足的。
能異變液體的杯子其原理是如何的，用的哪種陣法，陳十三很感興趣。
可惜研究不了，總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