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記憶錯亂

眼前的凱隱與自己記憶中的出現了偏差，易忽然感覺到腦袋傳來了一股撕裂的痛感，夢境和現實的界限開始模糊不清。

為什麼周圍的人都在否認他？到底是哪一邊是夢境，哪一邊才是現實？

沉重的質問將易壓倒，他腿腳一軟，忽然跪倒在石階上。若不是及時用劍撐住地面，可能已經順着石階滾了下去。

易的表現令所有人都感到詫異不已，悟空下意識伸手扶住，忙問道：“師傅，您這是怎麼了？”

“我需要打坐冥想。”

易伸手示意自己無妨，但劫看出他的道心已經失衡，必然是心魔在作祟。

“大師不如就近來我廟堂打坐冥想，我會準備一處清凈的地方，影流希望這件事能夠得到合理的解決。”影流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劫也不會容許自己的弟子遭受無妄的詆毀，他必須要弄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易點點頭，眼下他再下山找地方打坐過於麻煩，不如順着劫的意思。

劫把易帶到了北院，後者在榻上冥想的時候，悟空就負責在門外把守。能看出他並不喜歡這種枯燥無趣的工作，但是易的種種表現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當好守衛，不能再讓任何事情影響到他了。

“你怎麼看？易堅信凱隱殺了他並不存在的徒弟，而凱隱對此事一無所知，在此之前更是從未見過易。”劫來到角落，詢問澤爾的看法。

“我覺得易認為的也不一定就是假的，作為一位修心的大師，最起碼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問題可能就出現在悟空所說的冥想上……也許易在神遊天外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呢？再看看吧，線索還是太少了。”

劫略微眯起了眼睛，如今的艾歐尼亞逐漸失衡，精神領域的不如以往那麼平靜。在惡鬼精怪不斷湧現的現在，易的確很有可能在神遊的時候被什麼東西趁虛而入了。

後面劫讓一個弟子過來北院門口候着，等易冥想一結束就帶着他前往客堂。等到易和悟空到場的時候，劫已經在客堂備好了茶水，兩人一邊喝茶一邊交流，準備把發生在易身上的事情弄明白。

很快，隨着交流的深入，他們發現了有許多對不上的地方。

當說起凱隱時，易忽然問道為什麼現在的影流還是劫在領導。劫不解其意，隨後易說出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

他說劫應該已經退居幕後了才對，因為凱隱在公開的對決中打敗了劫，成為了新一代的暗影大師。

這話一出，劫和凱隱都難以壓抑心中的震驚。他們再看向易的時候，忽然感覺他像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才能說出如此違背常識的話。

不可否認，凱隱的確很有天賦。如果當初他再沉穩一些的話，或許的確有可能擊敗劫成為影流之主。而劫則會像易所說的那樣，退居幕後去管理喀舒利兵工廠和炎雷傭兵團了。

之後的談話里，易更是頻頻語出驚人，當劫提到當年毀滅無極村的那場煉金火災時，易卻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的發生。

他說無極村還在，他的父母和多蘭大師全都好好的。當年的他沒有下山殺敵，諾克薩斯人也沒有對他的村子進行慘無人道的屠殺。

如果說易把影流之主記錯了還能理解，但是無極村被毀這種已經有史書記載而且還關乎自己的大事件都能記錯，那就絕對不正常了。他們一致認為，是走火入魔導致易的記憶出現了嚴重錯亂。

當劫把史書拿給易看了之後，突如其來的撕裂感再次席捲了他的腦海。談話似乎要再度擱置了，劫讓悟空帶着易回去休息，但易強撐着說不用。

他們繼續說，說到凱隱作為影流之主親自來到易的廟裏偷取暗裔武器。凱隱沒什麼話講，這的確像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但拉亞斯特的反應就很大，與他認識多年的佐蘭妮居然也被找到了？如果這是真的，他為了解放佐蘭妮絕對會無所不用其極，其中就包括讓凱隱過去尋找她。

但緊接着事情就又不合理了起來，易把凱隱如何變成暗裔殺光了他徒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凱隱當即就站出來反駁，他絕不可能讓拉亞斯特佔據他的身體，因為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情他就等於死掉了。假設易說的情況全部屬實，那他也應該去找拉亞斯特算賬，而不是來找他。

當凱隱把拉亞斯特的真身亮出來后，那把暗裔鐮刀，易再次陷入了劇痛的沉默與深深的自我懷疑。

“難道我真的走火入魔了？”

“也許不是走火入魔。”聽劫這般說道，凱隱目不轉睛的看向他，“師傅，你有什麼頭緒了嗎？”

劫點點頭，在經過澤爾的提點后，他的思路忽然就被打開了。

他站起身，在客堂中來回踱步。等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轉移到自己身上，劫才緩緩說道：“易大師的認知和我們所知的常識有所不同，但是其中卻存在着一些合理性和可能性。記憶是對現實的記錄，人的記憶只會隨着時間慢慢模糊，一般不會發生不同於現實的異變。”

“所以我們大可先假設他說的全是真的，是現實里發生過的事情。那麼就存在一種前提，能讓他所說的事情全部變成現實。”

“說的啥玩意兒？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咋還假設起來了？”一旁的易陷入沉思，而悟空抓耳撓腮一臉焦躁，顯然是被劫複雜的說辭給繞進去了。

劫搖搖頭，並沒有怪罪悟空不禮貌的打斷。

“也許，易大師錯亂的記憶，其實是來自於另一個時空。在那個時空的艾歐尼亞，無極村沒有被諾克薩斯人焚毀，易大師收了許多位徒弟，我也已經不再是影流之主，而凱隱最終輸給了拉亞斯特，成為了暗裔的軀殼。”

客堂一時鴉雀無聲，劫沒有怪他們一個都答不上來，因為澤爾在對自己說起這套平行時空理論時，他當時的反應也跟他們差不多。被徹徹底底的震撼到了，完全沒有想到還存在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