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治病
京城書院，正氣樓第九層，觀星台。
這裏是書院院長張老夫子讀書修行的地方，其內典雅素凈，一座半人高的銅爐置於中央，裊裊青煙升騰翻湧，淡淡的香氣瀰漫四方。
觀星台上盤坐着一道身影，銀髮如瀑，梳理的一絲不苟，青衣長衫之上更是連一縷褶皺都沒有。
噔！噔！噔！
就在此時，一道道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緊跟着便有聲音傳進觀星台，
“夫子，學生有要事稟告！”
門外來人看起來只有四十歲上下，身穿儒衫，相貌平平無奇，唯有雙眸如星河一樣深邃，滿是慧光。
此人名叫陳觀海，書院大祭酒，張老夫子門下大弟子，頂尖四品大儒，如今已經將近九十歲。
只不過因為有雄渾文氣滋養，陳觀海才會看起來如此年輕。
話落，陳觀海就要推門進入觀星台，結果觀星台大門紋絲不動，任他如何用力都推不開。
見狀，陳觀海微微皺眉，心說夫子的病不會更嚴重了吧？
以前他還是能進觀星台的，今天居然不行了。
“就在門外說吧。”
與此同時，觀星台內傳來了張老夫子的聲音。
聽了這話，陳觀海無奈，只能站在門外說道，
“夫子，一刻鐘前九州各處聖廟文氣沖霄，百聖神像震動，疑似有驚聖詩詞現世。”
說完之後，陳觀海默默在門外等候，緊跟着便聽見張老夫子的聲音傳出，
“取來便是！”
語氣平淡，卻有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聞言，陳觀海連忙躬身應是，隨即轉身邁步離開。
嘩！
然而就在陳觀海轉身的剎那，他的身後便響起了潺潺流水聲。
陳觀海腳步一頓，回頭望去，頓時臉就黑了。
只見憑空出現的潺潺清水正在一遍又一遍沖刷着他先前站立的地方，就好像是那塊地方被他玷污了一樣。
看見這一幕的陳觀海簡直都要瘋了，他又沒進觀星台！
“你呼吸了。”
就在陳觀海心底怨念翻湧之時，張老夫子的聲音緩緩出現在他耳邊。
聽了這話，陳觀海流下兩行清淚。
你有潔癖就連別人呼吸都不讓了嗎？
還有王法嗎？
還有法律嗎？
……
金陵，魏府。
姜若塵坐在廂房內的竹椅上，微微眯着雙眼，復盤着從二次重生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
溫故而知新不止在於學問，同樣也能審視自身。
“拔山扛鼎，口若懸河，天涯咫尺，火眼金睛…”
姜若塵右手無意識輕扣着竹椅扶手，輕聲自語。
這是山河社稷圖目前賜予他的四種神通，拔山扛鼎讓他擁有了武夫蠻力，天涯咫尺讓他擁有比青雲直上還要快的極速，火眼金睛更是能讓他看破一切虛妄，上看九霄，下探九幽。
至於口若懸河么…
這個精神病除了口吐芬芳，惹是生非之外，好像也沒啥用處了。
默默感受着右臂內洶湧澎湃的無上偉力，姜若塵腦海中卻閃爍着上次重生所見識的一位位四品大儒和武夫斬殺妖蠻，開山斷江的畫面。
良久之後，姜若塵緩緩睜開雙眸，吐出了腹內濁氣。
雖說他今天一掌轟殺了千眼碧蟾大妖王，但要說體內這無上偉力能媲美四品武夫，姜若塵心知肚明肯定是差的遠。
真要按武夫的品級比較的話，姜若塵頂多算是五品武夫初期，甚至算不上最頂尖的五品武夫。
因為按照讀書人給武夫定的標準，五品武夫至少也要有千萬斤神力。
當然，每一次文氣攀升，他體內無上偉力都會暴漲翻倍，姜若塵相信他就算跟頂尖五品武夫有差距，應該也能很快彌補。
只不過武夫從小便錘鍊氣血肉身，到了五品有的可不光是蠻力，還要有一身銅皮鐵骨。
而在武夫體系之中，雖說四品以上的蠻力無法揣度，但每一品也有顯著特徵。
比如四品武夫是金剛不壞，三品武夫不死不滅，而到了二品便能破碎虛空，至於一品武夫，據說能以身合道，天地即我，我即天地。
姜若塵雖然右臂左腿左眼和舌頭內雖有無上偉力，但他的肉身依舊跟其他讀書人一樣孱弱。
當然，最關鍵的是山河社稷圖賜予的神通都特么有病，得治啊。
姜若塵思來想去，也許將右臂左腿左眼和舌頭中的無上偉力抽取出來，平衡到周身各處，說不定山河社稷圖賜予的各種神通就能正常了。
心底記憶翻湧升騰，一番搜索之後，很快一部名為《武藏》的經典便出現在了姜若塵的腦海中。
這是一部由兵家半聖所著經典，其內收錄了各家讀書人的讀書人的吐納術，例如道家長生訣，鬼谷吐納術，醫家五禽呼吸法等等。
另外還有儒家，道家和縱橫家的劍術，還有兵家的各種拳腳功夫。
當然，這部經典記載的只有各家讀書人所創，武夫的獨門秘籍自然沒有收錄其中。
但姜若塵要的只是平衡體內無上偉力，這部武藏對他來說已經夠用了。
於是姜若塵便開始按照武藏上紀錄的各種吐納術實驗了起來，最先修行的便是兵家吐納術。
嗡！
隨着姜若塵的呼吸吐納，他的身軀微微一顫，右臂，左腿內瞬間衝出一縷縷無上偉力，灌入他的四肢百骸和五臟六腑。
果然有用！
感受着在體內穿梭奔騰的無上偉力，姜若塵心底一喜，知道他選的方法對了。
只不過兵家吐納術似乎並不適合姜若塵，一個大周天循環下來從右臂左腿中抽取的力量實在太少了。
若是按照這個速度修行下去，姜若塵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平衡體內無上偉力。
於是姜若塵果斷放棄了兵家吐納術，開始嘗試鬼谷吐納術。
但鬼谷吐納術抽取無上偉力的速度也就比兵家吐納術快了一些，依舊沒能達到姜若塵的預期。
隨後姜若塵又嘗試換了農家吐納術，墨家吐納術和道家長生訣，結果都不是很理想。
其中道家的長生訣與姜若塵目前為止最契合，但每一次呼吸吐納也僅僅是抽取如同潺潺細流的無上偉力，速度依舊很慢。
到了最後只剩下醫家的五禽呼吸法，姜若塵本來也沒抱希望，已經打算專心修行長生訣了。
轟隆！
然而就在姜若塵按照五禽呼吸法開始吐納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雷霆轟鳴。
緊跟着右臂，左腿就像是開閘泄洪一樣，無上偉力瘋狂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