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老太太鑽被窩
九州讀書人，每提升一次文位便能獲取一個神通，從十品童生的過目不忘到五品大學士的水火不侵皆是如此。
晉陞四品大儒同樣也是獲取一個神通，但意義卻是猶如天壤一般。
因為不管是過目不忘，紙上談兵，還是平步青雲，水火不侵，一個神通只有一種力量，但四品大儒的言出法隨就不一樣了。
有了言出法隨，四品大儒便能呼風喚雨，飛天遁地，更能移山填海，划江成陸，掌控各種力量。
當然，四品大儒的言出法隨神通最主要的還是對下品讀書人蠻橫霸道毫不講理的壓制。
簡單來說，四品大儒就是君，下品讀書人就是臣，而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
所以按照正常劇本來演的話，此時此刻姜若塵就應該乖乖跟姜老太師回北平姜家認祖歸宗，從此之後做姜家的長子長孫，迎娶長公主，走上人生巔峰。
但姜老太師卻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姜若塵！
在姜老太師眼裏，就算姜若塵被當今陛下敕封為聖前狀元，那也不過是七品進士罷了，在他面前依舊不堪一擊。
但實際上僅僅只是七品進士的姜若塵，文宮內的文氣卻一點也不比姜老太師遜色分毫！
也正是因為如此，姜若塵只是迷糊了一下便清醒了過來。
“認祖歸宗？呵呵，這位老人家，我倒是想問問，你讓我認的是誰的祖，歸的又是誰的宗？”
姜若塵微微冷笑，緩緩開口。
聽見姜若塵的話，姜老太師明顯愣了一下，很顯然是沒想到他的言出法隨竟對姜若塵沒有用處。但姜老太師畢竟是頂尖大儒，幾乎彈指間便明白了其中緣由，眼底微微一閃，愈發堅定了要讓姜若塵認祖歸宗的念頭。
不管是寫出驚聖戰詩，還是迎娶長公主夏幽若，都足以讓北平姜家從頂尖豪門晉陞世家之列。
正是因為如此，姜老太師才花了巨大代價向當今陛下求來了聖前狀元的敕封。
姜老太師本來覺得他已經很高看姜若塵了，卻沒想到姜若塵竟然有着不比他遜色分毫的文氣！
平復了一下心情，姜老太師再次恢復平靜，駕雲緩緩落在了姜若塵面前，沉吟片刻，再次開口：
“本太師是今年會試主考官！”
姜老太師並未回答姜若塵的問題，也沒說為了姜若塵這個聖前狀元，他付出了什麼代價，反而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
但姜若塵聽懂了。
如果說先前姜老太師施展言出法隨神通叫姜若塵認祖歸宗是威逼的話，如今這句話自然便是利誘。
儘管姜若塵已經被當今陛下敕封為聖前狀元了，但他依舊還是要去參加春闈會試。
而作為聖前狀元，姜若塵獨佔鰲頭，一舉高中會元，那是理所應當，正常操作。
一旦這會元落在別人頭上，立刻就會把姜若塵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到時候不管姜若塵有沒有寫出驚聖戰詩都沒用，他之前的一切成績都將灰飛煙滅，付之東流。
尤其是這聖前狀元的封號，更將是對姜若塵最大的諷刺。
不只是姜若塵懂了，夏幽若和姜文浩同樣明白了。
夏幽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心底暗暗着急。
她完全無法想像姜老太師竟然會對姜若塵這麼狠，只要姜若塵敢說不認姜家便要徹底毀了他。
關鍵這事兒不管怎麼做都對姜老太師百利而無一弊，簡直就是躺贏。
因為姜若塵肯認祖歸宗，姜家便多了一位年僅十八歲的詩祖，聖前狀元，未來等姜若塵封聖，北平姜家便是聖人世家。
而要是姜若塵不肯認祖歸宗，會試之後一文不值也只有他自己，根本不會連累到姜家，反而姜老太師還會因此收穫大公無私，剛正不阿的美名。
殺人誅心！
果然，這才是正經讀書人。
與此同時，站在姜老太師身後的姜文浩簡直都要笑瘋了，恨不得姜若塵立刻說出不認姜家的話。
狠！
真是太狠了！
姜文浩同樣沒想到姜老太師會如此狠辣，若是換成自己，恐怕早就給跪了。
不管怎麼說，姜若塵都是姜家血脈，就算他不認姜家，也不至於成為仇家吧？
結果只要姜若塵敢不認，姜老太師便要斬盡殺絕，不給姜若塵留一絲一毫的餘地！
直到此時此刻，姜文浩才算是見識到了這些老讀書人的手段，心底一陣陣不寒而慄。
身為北平姜家的長子長孫，他是知道姜老太師之前動用了姜家一多半的家業去上下打點，只是並不知道換來的是這聖前狀元。
原本聽到海公公宣讀聖旨之後，姜文浩還被氣得夠嗆，現在卻只剩下了幸災樂禍。
如今就看姜若塵如何選擇了。
妥協，認祖歸宗，自然是青雲直上，一步登天。
拒絕，那就沒什麼說的了。
“真是老太太鑽被窩，給爺整笑了。”
然而就在姜老太師的話音落下瞬間，姜若塵的生意便隨即響起。
聞言，站在姜若塵旁邊的夏幽若直接就送了他一個大白眼，輕輕跺腳。
這個混蛋！
如此針鋒相對，刀光劍影的時刻，姜若塵來這麼一句直接就讓夏幽若綳不住了。
只是還沒等夏幽若笑出來，如淵似海的恐怖氣息從姜若塵身上激蕩翻湧而出。
彈指間，一柄接天連地的巨劍出現在了姜若塵身後，劍光沖霄，劍意浩蕩。
一股又一股兇殘狂暴的真氣從姜若塵體內激射而出，一次次擠爆虛空蒼穹，雷霆霹靂聲不斷傳盪而出。
四方天地風起雲湧，好似有遮天巨手覆蓋籠罩，瞬間黯淡下來。
與此同時，姜若塵的聲音一次次響起：
“姜家家主！”
“三朝太師！”
“頂尖大儒！”
“好了不起，好威風！”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
“十步之內，本聖殺你如殺雞！”
“敢不給本聖會元？”
“你試試！”
轟！
隨着姜若塵的話音落下，一尊接天連地，周身綻放無盡金光的神人出現在了巨劍之後，執劍向前指去，劍尖兒瞬間便落在了姜老太師眉心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