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陣眼竟是!
在滿是白雪的雪谷里,有一座小殿。
小殿的院子裏,滿地雪銀,擺着一個石桌,一男一女正坐在石椅上,石桌上擺放着一個棋盤,他們正在對弈。
當司翎來到了雪谷后,便看到了華黍和萬溯正在對弈棋局。
月歡剛好從小殿裏走出來,看到了司翎,不由掛上了笑容,朝他走來:「孩子,你怎麼來了?」
他們三人還有一絲靈元在,而這個雪谷的靈氣剛好足夠他們三人一直維持着靈元,他們才能在此地存在。
司翎看見了月歡,面無表情的臉龐上多了一絲溫柔,看着月歡輕聲喚了一聲:「阿娘。」
月歡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
華黍微微挑眉,落下一子后,開聲:「你來,是為了凌戍的那個法陣?」
司翎一聽華黍提起了法陣,便擰起了眉頭看着華黍,他們果然都是知曉的。
這時,剛好落子的萬溯也緩聲開口:「此陣,本座熟悉啊,六輪屠神玄陣。」
司翎眉眼微微一動,抬眼看着萬溯,神情凝重:「魔神大人,此陣你知曉?」
萬溯嘴角微微揚起,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華黍,溢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笑容。
「自然是知曉,此陣正是本座設計的。」
司翎頓時詫異看着萬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萬溯。
萬溯察覺到了司翎的目光,嘴角揚起了輕蔑又不屑,還有一絲淡然的笑容。
「無需用這般的眼神看着本座,此法陣是因為當初和華黍對戰的時候,本座實在是生氣至極才想出來的一個陣法,目的自然就是為了滅掉整個神界。」
萬溯收回下棋的手,輕聲開口:「不過後來阿鈺說服了本座,冤冤相報何時了,且要滅了神界,所付出的代價很大,本座並不想滅敵一千,自損八百。因此當初就放棄了繼續設計這個法陣。」
司翎從中聽出了一絲微妙之處,不由看着萬溯,開口詢問:「陌生大人的意思是?」
萬溯淺聲一笑,又落下了一子:「自然就是,此陣不完善。」
司翎微微垂着眼眸,深思起來。
而這時,坐在萬溯對面的華黍,嘴角不由帶着一絲冷笑:「沒想到你為了和本主對着干,什麼損招都拿出來了啊。」
萬溯眼底泛起了一絲輕蔑笑意:「不管什麼陰招損招,只要可以讓你不痛快的招數,本座都會嘗試。」
一下子,萬溯和華黍對視着對方,之間又有了劍拔弩張的低氣壓在了。
司翎暫時沒有辦法理會這兩位大神之間的暗潮洶湧,不由對萬溯提出了一個疑問:「那麼請問魔神大人,法陣的陣眼,你是不是還沒有設計?」
萬溯微愣了下,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下巴,凝思了起來,隨後才開口說道:「沒錯,因為後面放棄了,所以本座也沒有去想此陣的陣眼究竟用什麼才適合當陣眼來啟動。」
司翎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死死緊鎖着,語氣十分地沉重。
「但是,凌戍他現在已經開啟了法陣。雖然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作為陣眼。」
萬溯微微眯起了眼睛,轉過身看着司翎:「竟然有人可以擅自更改本座的陣法?此人倒是一個奇才。」
華黍眉眼中帶着一分冷淡的無語看着萬溯:「現在是你稱讚此人的時候嗎?你作為六界初始的第四位大神,竟然設計這樣對六界有着威脅性的法陣,還不想辦法破了。」
萬溯眉梢處漸漸爬上了冷漠,語氣含着些許凌然:「華黍,你現在是在命令本座嗎?」
華黍眼神帶着冷意直視着萬溯,兩人又要開始對峙起來了。
眼看他們又要毫不退讓
地吵起來,司翎無奈地搖頭,而後表情嚴肅地看着萬溯開口道:「魔神大人,你可曾有設想過要用什麼作為此陣的陣眼?」
轉回了正題,萬溯才收回和華黍對峙的目光,開始認真思索起來。
過了一會兒,萬溯才抬起頭看着司翎,淺聲回答道:「本座想過許多東西作為此陣的陣眼,但是這些東西都無法承受天地六界的靈力容易受損,所以本座曾想過用本座的身體作為容器。」
此話一出,不單單司翎震驚了,華黍和月歡都驚訝地看着萬溯。
看到了他們吃驚的目光,萬溯淡定地開口:「你們不用這般驚訝。當初本座承認本座就是一個瘋子,為了可以和華黍對着干,本座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不過後來深思熟慮,滅掉一個神界,毀了我自己,不太划算,所以才沒有干。」
華黍收回了驚愕的眼神,低聲恥笑着:「果然是瘋子。」
萬溯眯起眸子看了一眼華黍:「呵,彼此彼此。」
司翎現在已經想到了什麼,臉色開始越來越難看,甚至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他連忙轉身要走。
萬溯看出了他神情有些奇怪,不由叫住了司翎:「怎麼?你是想到了凌戍要用什麼作為此陣的陣眼了?」
司翎腳步一停,眉眼冷了好幾分,語氣凝重回答:「凌戍他要用伽羽作為六輪屠神玄陣的陣眼!」
說完,司翎腳步不停地快速離開了雪谷。
萬溯微愣了一下,想到了什麼,不由皺起了眉頭。
華黍看了,不由嘴角帶着一絲冷笑:「這就是作繭自縛。」
月歡看不過去,伸出手輕輕扯了一下華黍的衣袖,對他搖頭。
華黍收起了笑話萬溯的笑容,不再刺激萬溯了。
萬溯看向遠方,眼神遙遠,自言自語:「沒想到此人當真是聰明,竟然用了命理相連之術糅合魔神血脈和大神純正血統來養化作為陣眼的容器。」
想到這裏,萬溯攥緊了拳頭,眼神變得冰冷刺骨,不能讓此人得逞,本座的法陣怎麼可以被人利用!
轉瞬,萬溯便消失了。
華黍和月歡看了,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月歡感慨着:「萬溯離開此雪谷,沒有人給予她俯身,不足三日定會魂飛魄散的啊。」
華黍語氣冷淡:「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無從管束。」
月歡不由看着遠處淡淡嘆氣。
——
「這裏是哪裏?」
看着四周一片白茫茫,天地之間似乎只有她一個人似的。
伽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一直走着,可是怎麼也沒有辦法走到盡頭。
而且越走,她就覺得越來越累了,全身上下就好像被人抽取了力量似的,無法站立。
她不得不彎着腰慢慢往前走。
為什麼她不停下呢,她好像有一個想法,只要一直往前走,她就可以到達出口,就可以去見她想要見到的那個人了。
可是,她要見的人是誰啊?
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腦海里只有一個男子身穿着白衣,身材欣長,卓然飄逸,但是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臉龐,不過好似只要靠近他一分,她就會感覺到了他對她溫柔,這種溫暖的柔意讓她很想到他的身邊待着。
就在她實在是忍不住了,不得不趴在地上,虛弱無力地看着沒有盡頭的遠處,心想着,真的好想好想到那個人的身邊啊。
這時,有一道着急的聲音正在呼喚着她:「醒醒,醒醒,小羽,醒醒啊,千萬不要睡!醒醒!」
是誰在呼喚我?是誰啊?
突然,渾身無力的身
體感覺到了一絲重力,一下子她整個人漂浮了起來,不過一瞬,她睜開了眼睛,模糊着視野也慢慢清晰了起來。
伽羽搖了搖頭,抬起頭看到了雲苓着急的目光。
她不由喘着氣,虛弱地叫了一聲:「雲姨。」
雲苓見伽羽終於清醒了,才慢慢放下了心,她擔憂又急切地對伽羽說:「小羽,你千萬不能睡過去,你現在就是這個法陣的陣眼,如果你一旦沉睡,你將永遠沒有辦法再清醒了,你會被法陣一直抽取身體裏的力量,一直到你的身體徹底被法陣作為吸納靈力為止的!」
伽羽聽着雲苓的話,不由詫異看着她,而後意識漸漸回來了,再看向雲苓,她甩着腦袋,讓腦袋清醒一些。
「雲姨,這些事情,你一直都知道的是嗎?」
雲苓看到了伽羽用一種對她難過又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不由十分慚愧地低下頭。
「對不起,小羽,是我對不起你。」
伽羽抿着嘴唇,凝視着對面的雲苓,對她是失望?還是痛心?不,這是一種更加複雜的心情,就像是凌戍突然的背叛還有他殺害她阿父一樣,心中有濃重的怨恨。
「不,你對不起的不單單是我,你的隱瞞,對不起的是整個六界的生靈!」
雲苓身體一震,低着頭,苦澀無聲地自責。
就在伽羽還要說著什麼的時候,突然走進了一個人,當看到那抹青衣的時候,伽羽整個人都愣住了。
伽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青旬:「青旬神君?你怎麼在這裏?」
青旬的眼神空洞獃滯,似乎根本沒有一絲自我意識,也沒有理會伽羽的話,只是走到了雲苓面前。
伽羽看到了青旬開始要解開雲苓的鐵索,還打暈了雲苓,她不由大喊着:「青旬神君,你要做什麼!」
青旬沒有一絲反應去回應她,只是扛着昏迷的雲苓一步一步地離開。
伽羽皺着眉頭看着逐漸離開了此地的青旬,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沒有人可以給她解答了。
在她試圖要掙脫束縛着自己的鐵索時,只覺得身體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越是掙扎,她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力量正在逐漸丟失。
伽羽又開始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了。
這個時候,有一個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她腦袋晃悠着抬起,視野在她的努力下才慢慢恢復一些清晰,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誰了。
伽羽不由震驚看着迷夢妖:「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