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就是你說的愛
就在幾分鐘之前,他能跟她在床上抵死纏綿,而現在,懷裏卻擁着他的白月光。
而她狼狽不堪的存在,卻顯得那麼滑稽。
沒有去驚擾相擁着的兩個人,季曉識趣的回了卧室。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戶上,季曉靠在窗前,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的雨點。
酒勁上來,胃裏翻騰着難受。
想到剛剛刺眼的一幕,眼淚就不自主的往下流。
當年她跟着顧母挑選新房的時候,顧母一眼就看中了這間別墅,說是地方大,清凈,以後她跟顧瑾生了孩子也有地方能跑的開。
當時她聽了這番話還羞怯了好一陣子。
現在看來,以後就應該是蘇幼清和顧瑾的家了,她甚至連存在過的證明都沒有。
可又能怎麼辦呢?
她阻止不了他愛別人。
心疼的有些窒息,嘴唇被咬的泛白,但還是有哭泣聲溢出。
外面起了大風,伴隨着雨點拍打在窗上,拉開陽台的門,狂風呼嘯着撲向她,冰冷的雨點打在身上。
冷的徹骨,心痛卻也沒有那麼真切了。
原來,有些人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那麼多年了,顧瑾早就已經成為她心裏割捨不掉的一部分,想要徹底去除,無疑是把她的心連根拔起。
有些痛,只能她自己來承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顧瑾伸手把她拉進屋裏,用力拉上陽台的門。
季曉的身子已經凍的發紫,渾身冷的可怕。
顧瑾目光冷厲,薄唇緊緊地抿着,似乎是氣的不輕。
“季曉,你到底想幹什麼?!”
季曉怔了怔,看着男人脫下外套/緊緊地裹在她身上,溫熱的感覺喚回了她的些許意識,張了張口,發出的聲音卻那麼沙啞。
“那你呢?你想幹什麼?”
口中這麼說著,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身後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季曉只聽見他輕輕嘆息的聲音。
濕漉漉的頭髮被浴巾蓋住,把她的頭髮擦得半干,又去浴室拿了吹風氣,抓起她的幾縷髮絲,吹了起來。
季曉從鏡子裏看着他認真的側臉,心臟又控制不住的跳動起來。
她恨死了自己這樣不爭氣的心動。
“我自己來就可以。”季曉淡淡的開口,“你還是去照顧幼清姐吧。”
顧瑾吹頭髮的手頓了頓,頭頂傳來他清淡冷漠的聲音,“你看到了?”
季曉沒有說話。
頭髮已經差不多幹了,溫熱的髮絲垂在肩頭。
“你會吻一個你不愛的人嗎?”
冷不丁的,季曉突然冒出這句話。
如果是以前,她是決計不敢說出這句話的,但是此時,她的眼眶泛紅,抬眼看着顧瑾。
他們之間,從這個意亂情迷的夜晚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
“對不起。”
難得的,他選擇了低頭。
季曉卻覺得自己更加可悲。
倔強的忍了很久的眼淚到底還是流下來了,手背被扣的泛紅,她沙啞着聲音,“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去民政局把離婚辦了吧,你也好早一點給幼清姐一個名分。”
或許是淋了雨頭腦有些昏沉。
扶着額頭靠在牆上,刻意的忽略掉顧瑾滿是怒氣的臉。
“季曉,你口口聲聲的愛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嗎?你說的愛我,就是迫不及待的跟我離婚,然後把我推給別人?”
他的眸色更深,眼底是冷冽的怒氣。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季曉看向他,“你不就是希望,趕緊跟我離婚,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你面前,讓你和蘇幼清雙宿雙飛嗎?”
“我成全你,這不好嗎?”
顧瑾冷笑着,“好,當然好,季曉,我巴不得現在就跟你離婚!”
狠狠的把手裏的毛巾摔在床上,轉頭往門外走去。
他真是瘋了才這麼擔心她,堂堂顧氏企業的總裁,翻手為雲,幾個億的生意他都不曾動容過,居然會在一個女人這裏碰一鼻子灰。
走到門口,卻聽到身後一陣不同尋常的呻吟聲,轉頭卻看見季曉面色蒼白的往地上倒去。
顧瑾快步衝過去,終於在她倒地之前接住了她。
她似乎難受的不行,姣好的臉頰上透着一股非同尋常的分紅,顧瑾伸手碰在她的額頭上。
果然是發燒了!
顧瑾把她放在床上,從衣櫃裏找出衣服蓋在她身上,把她打橫抱起來。
懷裏的女人憑着殘存的意識在他懷裏不停地掙扎着,顧瑾抿着唇,眸色低沉,“再動把你丟下去。”
季曉張嘴想反駁,喉嚨里卻乾澀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抱着她快步走到樓下,卻遇到了蘇幼清。
“阿瑾...”
她看着顧瑾懷裏的季曉,靈動的眸子裏很快就溢滿了淚水,“她...她怎麼會在這裏?”
“她發燒了,我送她去醫院。”顧瑾開口,“你先睡,我很快回來。”
沒等蘇幼清回答,顧瑾就率先抱着季曉往門外走去,任憑蘇幼清在後面喊,他也沒有回頭。
蘇幼清跌坐在沙發上,神情當中帶了偏執和猙獰。
剛剛她分明看見了季曉脖子上的那些曖昧的痕迹,離婚?
全都把她當成傻子一樣騙嗎?!
今晚在電話里,無論她怎麼哀求,顧瑾都是以有事為理由拒絕,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後來她冒着大雨來這裏找他,他居然真的在這裏!
顧瑾從來不會到這裏來的,今天怎麼破天荒的在這邊留宿了。
原來是藏了個人啊。
手掌撫摸上小腹,有嫉恨的種子在心裏悄悄發芽。
......
醫院裏。
季曉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手背上還吊著點滴。
顧瑾煩躁的看着蘇幼清打來的一個有一個電話,索性關掉了手機,再看病床上女人的面容,心裏煩悶的快炸了。
床上的這個女人一心想要和他離婚,而想和他結婚的女人正不厭其煩的給他打電話。
那他呢?
他真的想離婚嗎?
就在季曉醒來的前幾分鐘,顧瑾離開了。
偌大的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嘴唇乾燥的可怕,手臂因為長期吊水的緣故有些脫力,想要拿起床頭的水杯,卻沒抓穩摔倒了地上。
碎片蹦的四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