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國事 勝者為王 第七十七章 刀軌(上)

第二卷 國事 勝者為王 第七十七章 刀軌(上)

市井擂台,圍觀的人不少,上台的人卻不多。

周邊酒樓客棧,不少食客酒客好奇探頭,

京州為重鎮,其中又以京城為最,兵力不弱四州,高手卻沒那麼常見。

因為都安排在了皇族身邊,若非此次才女以武招親,也不知有多少人能見到如此盛景。

設擂之處約佔了兩成市集的位置,原本的商鋪都關了門,小販們也頗為識趣的去了別處,不是他們有眼光,只是收了錢,當然要依約行事。

甚至於,還有三兩個小販留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酒樓的高閣,此地唯有一處是被人包了滿場,七天之內不接外客。

京中三絕之一,才女。

只是如今,卻是秦王的棄物。

禮部尚書予大量財物,作為嫁妝,由才女任意支使。

外人只當是父親疼女兒,幫着做些補償,在京中顯貴眼中,卻是冷血了一些,必是要切斷與親女的情分,驅逐出門。

秦王不似武王,做事狠辣不留餘地,多點到即止。

畫舫晚宴后,就再不提姻親之事,便是皇上也不好過問。

是故這位小姐還能擺下武擂,留一線生機。

“二哥的性子偏軟,成大事者,不出手則已,出手則雷霆一擊。如四弟一般,以兵卒圍困,不出一月,就斷了兵部尚書的百多聯繫。以後莫說是提親,連個男人都靠近不得。只要他還活着,誰也不敢惹了‘武王’的名頭。”

那人在大廳找了一角,由一個家丁模樣的伺候着,連夥計都不敢靠近,只能等在一邊,看有什麼需要。

“倒是這女人,有些聰慧勁,只文路被‘秦王’二字限制,武或能成。運氣好碰上個江湖好手,至少得保一時平安。”

“不過,京州再也不能待了。”

他飲了口茶水,搖了搖頭。

“主子要是喜歡,就奪了回去,家裏三個湊不齊,兩個還能考慮。”一邊的家丁戲謔道,

“一個女人而已,惡了二哥,不值得。”

他頭也不抬道,“家裏留着一個,就夠了。多了,不是好事,也應付不來。”

家丁捂嘴笑了笑,偏柔的動作引來夥計注目,只是很快被一記冷光懾住,慌張的退了下去。

“阿正。”

“是,奴才會注意的。”

稍微提醒一句,他看向武擂,“那台上的人,可認識?”

武擂已進行了三天半,此刻站在台上的人一身碧藍軟甲,使一桿長槍,腰間別了把長劍,很有些氣勢。

“認得,何家的小公子,祖上以武賺了不少功勛,只是近兩代不行了,再沒有人頂上,要麼活成一般人,要麼出走他州。”

隔着十數丈距離,家丁只一眼就認出了身份,細細說道。

“又是個官脈,我還道是白身。”,

“主子多慮了,大夏近八百年,以武立國,就是得了天都恩賜,將那神仙功法糅雜進尋常招數內功里,才令兵卒有了許多進步。

憑此武力,以少勝多,才滅了周遭兵勢。

有此功法,當然看的也嚴,雖過了這麼長時間,漏出去的也不多,都關在了自家籠子裏,可沒有多少白身的份。”

家丁笑着道,“主子可不要看那些市井話本,大俠什麼的,要真的有,也早被咱們給剿滅了。”

兩人談話間,有一人已經上了武擂,依照經驗,恐怕待不了多久就要被轟下去。

何家小公子見來人一副灰衣粗布,很沒有品頭的模樣,不禁有些反感,“那武人,這裏是才女擺下的武擂,你可想好了再上來。”

“你,很厲害?”

武人問道,也沒有看擂台上的字,

“這裏可是有城衛軍守着,定了契的,上了台,生死各憑天命,你現在下去,還來得及。”

何家小公子自覺是個體面人,不想沾了臟血,出言提醒道。

“你在京城,不,京州,可能排個位數?”

他右手輕撫刀柄,以下至上反抽出刀身,動作並不快,何家小公子卻立時汗毛炸立,幾乎是瞬間做出了反應,以長槍橫在身前,一副防禦的架勢。

刀柄反轉,在刀客手中調轉姿態,一擊斬下,那刀芒斜切劈過,鋒及三丈有餘,險險傷及周圍的兵卒。

那何家小公子愕然看了眼兩段的鋼槍,只一瞬就恢復了五感,然後是胸前慢慢燃燒的火辣痛感,不禁雙膝跪地……

“軟甲不錯。”武人長刀駐地,“不然骨頭……也該斷的。”

任那下方等候的家丁趕着把對手運走,也不在意周遭摸上兵器的悍卒,他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等着其他人上台。

不過一時連看戲的都被嚇住了,等了半天只有一個穿紅衣的小丫鬟戰戰兢兢的走在台下,“壯……壯士,我家小姐有言,煩請留名。”

小姐?

她小姐是誰?

她小姐也是武人?

那為什麼不自己上來?

彎彎繞繞的,好不痛快,京州人,真是麻煩。

他這才抬起頭,看了眼掛起的擂旗,花了些時間,才明白過來丫鬟的話。

“我乃陌州人,因天災離鄉,父母早亡,兄弟不留,未曾給我留下名字。只是知道上頭有三個哥哥,你們可以喚我……‘刀四’。”

他低頭看了眼刀,這才回答道。

眾人一聽,皆是有些笑話,那才女也是霉運纏身,竟碰上了個名字都沒有的人,只不知要讓他得了贏家,是不是真會嫁了?

“高手,主子,非是官身,有些許大夏功法的路子,但不完全,至少不是咱們的人。”

家丁大大戒備起來,

“既非官身,怎麼能得功法?你們……”

“主子誤會了,大夏征戰四州時,曾以此部分功法為依憑,招了些強人。他們也有自己的路數,將不完全的功法取了些部分,補足自身。

比較咱們收藏的路數,他們不是對手。

但如果有些人,取三分專修一途,未必差了我們。”

家丁眯起眼,“這個人就是這種例子,他很可能不知道武功的來路,只是取了些適用自己刀法的部分,練到了如此火候。”

“那咱們豈不是有許多風險?”

“不會,一來修改功法,少則走火入魔,重則暴斃當場,大智大慧者萬中無一,僥倖成了,也很容易貪多,難有生路。”

家丁的意思很清楚,一個要天賦,二個要心境,

只不知眼前這個,花了多長時間。

當家丁抬起頭時,卻見一雙黑瞳盯着他,立時如被刀芒所斬,勁氣自生,將主子護衛在後。

沒錯,是個兇徒,而且是血戰而出的不世奇才!

出乎主僕意料之外,那刀客看了家丁許久,見他沒有上台的意思,很是失望,費了不少功夫才轉過頭。

內勁灌入刀身,濁塵盡退,武擂上的男人短暫蓄勁,一聲輕嘯裹着銳意直抵京城內外,

“陌州‘四郎’,憑此‘飛瀑’一會京中英豪,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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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十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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