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秦春救援
黎子哲再次蘇醒,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骨頭都酥了,全身軟綿綿,提不起絲毫勁力。
墨執事趴在床前睡著了,一下驚醒過來。
“你可算醒了!”
“我……”黎子哲話都說不出,他的身體狀況極其糟糕,好在經過寒毒錘鍊的經脈,雖然縮至極細,但韌性頗強,沒有斷裂,靈力自主運行,在緩慢的修復着他的傷勢。
黎子哲沒想到吃完紅蓮子的嗜血魔脈會如此狂暴,透支了整個身體的力量。
“你別說話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你知道你快成一個廢人了嗎?現在能救你的只有兩個方法,撐到封王,功德加身,或許能減緩你傷勢的惡化,第二種立即送回花間城治療,有一絲機會能救的回來!”墨執事此番話說的極為冷漠,世間明星萬盞,不能為她照亮一方的,就該丟在角落裏。
“廢人嗎?”黎子哲自嘲的笑了笑,十二年如一日,親人不說,朋友不說,總有不講情面的人提醒你,以至於自己失望,親人朋友跟着失望。
但是他們從不放棄。
“你說文老避世修行,不願招惹麻煩,你說他晉陞在望,如今更有了陳錯這個希望,所以我便不懼了!”
墨執事愕然的看着黎子哲。
黎子哲緩緩蹭着身子找了個舒適的角度靠着,他看着山外雪林,心中氣度自勝,他接着道:“九洲的俊傑很多,大多能做些讓人驚心動魄的事!我年歲不過十二,以一己之力殺死三個天成境的異王,我想,我也可屬此類人!甚至更強一籌!”
黎子哲看着墨執事的眼睛,眼中流露着自信,他想告訴她,自己不是一個乳臭未乾,不明世事的小毛孩亦不是空有一身武力的莽夫。
“像我這樣的人身後,必定有強大的勢力,他殺我的代價太大了,他心中明白,所以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下的台階。”
墨執事恍然醒悟,她的一生多在軍營渡過,習慣了直來直去,不曾想過可以利用這種近乎無賴的規則施展陽謀。
“我還有第三條路可選,你只需派個忠心的手下,將此處發生的事告訴秦國師,我便能安穩的活着了。”黎子哲閉上了眼,誰家裏還沒個長輩,技不如人,死在這裏那也是活該。
墨執事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你和秦國師做交易,你的師父知道嗎?修行者最重師徒情,堪比親生父母!”
“我相信的是我的師父,而不是秦國師,你放心,花間城既然站在你看黑狼騎身後,便會一直站下去,大宗大派的氣度還是在的。”
墨執事點點頭,眼中有光芒綻放。
夜幕降臨,但無群星閃耀,洪野山已經有一個多月不在熱鬧了。
秦國師站在高台上,墨色面具掩蓋着他的情緒,他不冷不淡的道:“你回去吧,黎子哲死不了!”
成運龍不願退去。
秦國師冷笑一聲道:“這是你們的場子,還需要我一個外人來撐?文賢自有人對付,鐵馬山上的那名劍修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
成運龍放心離去,喜笑開顏。
秦國師來到地底洞穴,韓晴妃心力憔悴的坐在花海間,景萱依舊躺在石玉台上昏迷不醒。
“真是兩個麻煩!”秦國師有些心疼韓晴妃。
“黎子哲惹了麻煩,指着我們給他解決,他倒是輕鬆,不過做了兩面的師徒,便想着能撈好處。韓祖,也罷,我派老二去一趟,你看如何?”秦國師淡然道。
韓晴妃看了眼景萱,星形眸子不斷跳動,她緩緩道:“麻煩你了,這是我該給他的,便由我來還吧!”
秦國師低着頭道:“十幾件域之級別的靈器,寶葯,放在他身上,值得嗎?我就說些自家話,該給的我會給,也不枉他討韓祖歡心。”
秦國師離去,將閉關的秦老二叫了出來。
“黎子哲算是你的一個親生兄弟,莫讓他受了太大委屈,不過幫他的次數不要太多,我秦家也是要臉面的。”
山外紅雪久久不化,戰爭的慘烈不過冰山一角。
秦春抱刀於懷,立在文老對面,他淡然一笑道:“一個未過門的徒弟,一件域之器不算過分。”
文老睜開眼收起了劍,拍了拍身旁坐着的陳錯。很顯然西辭絕對抵不上一件域之器,那多出的部分是他文賢的臉面,是秦國師的氣度。
“還是多謝了,我這弟弟年幼莽撞,自認為有些本事就可胡鬧,我早就想替父王管上一管,這下有理由了,太過寵溺終歸是在葬送他啊。”秦春回頭走向洞裏,撇了眼墨執事,將一瓶靈藥丟給了她。
“你不用管我,我找個地方清修去了,你們做你們的。”
墨執事欲言又止,見秦春轉身離去,回頭將靈藥給黎子哲服下。
黎子哲還真能讓秦國師花費這麼大代價救他。
黎子哲昏昏睡去,心脈逐漸平穩,傷勢也漸漸好轉,她放寬了心,這葯在晚來半天,黎子哲怕真是要廢了。
聚集在洞口的異王都散了,心思各異,只有一個黑袍男子立在那裏久久不肯離去。
“怎麼,有事?”秦春抱着刀走到他身前。
黑袍男子低沉着聲音道:“洪野山的事,你要管?”
“現在不管,待此間事了,那便不好說了。”
“好!”黑袍男子得到想要的答案,離開了。
所有的勢力都沉默了,墨家准許他們外來勢力分上一些殘羹,已經夠意思了。
而陳家卻強行想要變客為主,謀取主將位,就算這把邪戰兵成型的幾率低的嚇人,甚至被墨家放棄,你陳家也不能如此啊,是早是晚,都得還回去。
所有幾乎所有人都得出一個結論,陳家這是狗急跳牆,近有聽聞陳家三代人傑被一個外大陸的高手殺了個乾淨,只剩下幾個糟老頭和幾根青苗。
戰兵煉製不成便來求這偽戰兵,也是無奈之舉。
當然也有人不是這麼想,八代兵部尚書的陳家,數百年積累,怎麼也有龐大的底蘊,洪野山之事,並不簡單。
從墨家猶豫不決的態度來看,陳家背後定有什麼威懾着墨家,或許身後的就是皇家。
“國勢動蕩衛王八蛋也只有當縮頭烏龜了,若是給他年輕時的脾氣,擺上一桌上好酒席,酒足飯飽之後,酒桌上隨意砍下幾個腦袋在正常不過,如此便是諸侯起義,共伐暴君,來個內憂外患,再來個十面埋伏,他還能拉着黃旗,痛罵一群大逆不道的反賊!”秦國師輕笑道。
秦凌雲露出一絲笑意道:“父皇,很少能見你說些玩笑話。”
秦國師不語,諱莫如深。
……
南方的風雪尚且如此之大,可知北方又是如何模樣,話說這天是一年比一年冷,好似天地間憑空多了一股冷氣,讓人心寒。
糧食收成連續五年是大大的入不敷出了,若不是前些年積攢的糧食,怕是也要餓殍遍野,國家動蕩了。
北方諸國都紛紛按耐不住了。
再有多少糧食也架不住坐吃山空啊。
“南方修士都是些什麼混賬玩意,一個個跟瘋狗似的爭權奪利,混亂朝堂,明明占的地利,可以讓百姓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非得挑起戰火,弄得民不聊生。按我說,就讓北方十國打過去,省的給他們折騰的,讓後世子孫給我們按個冷血無情的罵名。”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罵道,說到氣憤處,就都不喝了,瞪大着眼睛,對着蒼天吐着星沫子。
在他身旁并行騎着高頭烈馬的是個中年女子,一身北方特色雪貂裘,頭戴着暖和的羊氈帽,她對着手芯呵了口氣,笑道:“師兄,我看你是在北方呆不住了,天天守着個破雪壁閑的慌,也想去南方會一會那些個自稱尊老的南方佬?聽說他們一揮手就有無數美侍美婢伺候,一低頭就有數百個客卿替他們征戰殺伐,羨慕了吧?”
“奎峰,金言,你倆倒是不客氣,一個個把南方人貶的什麼都不是,你們要記住,守着邊荒,死戰不退的依舊是南方人,該有的尊敬得有,別說了不該說的讓後世子孫戳你們脊梁骨。”說話的是一個頭髮半百的老人,一舉一動都有着北方人的彪悍。
被叫為奎峰的中年男子頗不服氣,他喝下一口烈酒道:“他們守着邊荒就該受尊敬,我們一輩子守着冰壁就活該窩囊?我北方泱泱三大域,三上國,十小國還沒幾個驚天動地的人才?就應該讓他們守冰壁去,讓我們去守邊荒,也讓他們嘗嘗萬年孤獨的滋味去。”
老者輕嘆一聲,他何嘗不想去守邊荒,但北方相比南方,還是人才凋零,一是組不成嚴密的防線,二是北方是他們的故鄉,誰能保證外人在自家遭難能拼上性命守護,還是不放心啊。
“你們收斂些脾氣,此去交接任務,會遇上一些南方大人物,都是未來護佑人間的主力,不可怠慢。前路渺渺啊!九界看似平穩,實則搖搖欲墜,諸多洞天,經過十數萬年的侵蝕,終歸要裂開了,到時就不知人間又是何等模樣。”
奎峰和金言都沉默了下來,即便他們活過無數歲月,見證過多少歷史更迭,仍是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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