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八、富貴於我如浮雲
蘇婕回到家裏的時候，發現楚堯和許子奇，還有一個外國男人坐在茶台前聊天。
多看了一眼，便是認出來，大洋彼岸的超級富豪，馬斯克。
“你們還在聊？聊什麼呢？”
她笑着問道，一副澹定，從容，優雅的女主人姿態。
“我妻子，蘇婕。”
楚堯隨口介紹一句，又笑着說道：“在聊老馬的感情史，這傢伙，已經結過三次婚，有六個孩子了。”
馬斯克聽不懂中文，許子奇只翻譯蘇婕的身份，於是他只是露出個友好的笑容。
蘇婕翻了個白眼。
“好的不學。”
“你們聊吧，我去做飯。”
於是她走到廚房，嫻熟處理起來帶回來的食材。
……
“楚，你真的應該接受我的提議，你，加上我，註定會是一家偉大的公司，可以改變人類命運的機會。”
馬斯克還在給楚堯洗腦。
他專程趕過來，為的就是這件事。
剛才兩人已經坦率的交換過意見。
只是，楚堯明確拒絕加入他的公司，不管多麼優握的條件。
甚至，哪怕是兩人一起出資，共同再成立一家合資公司的提議，都被楚堯拒絕。
“或許吧，只是我暫時有些累，想要休假一段時間。”
楚堯還是笑着婉拒。
對於改變人類命運，和他描述的商業遠景，沒有絲毫興趣。
許子奇只是在旁邊默默聽着，沒有插話，對於這兩人之間的交流，除了生活上的話題，別的他完全沒有說話的餘地。
一個是個天才瘋子，
極端的理想主義者。
楚堯，則是更類似於……真的像是神仙了，始終都是雲澹風輕的感覺。
見楚堯始終態度堅定，馬斯克也有些無奈了，站起身來抽着煙，在客廳中反覆踱步。
他已然不知道該如何說服這個男人。
“帶他撤吧，不留你們吃飯了，這兩天家裏事兒多。”
楚堯對許子奇笑着說道，下了逐客令。
許子奇點點頭，起身跟馬斯克交流兩句。
兩人告辭出門。
……
“我準備重新回公司上班了。”
“就是我之前那家公司。”
“我上午去面試了，薪水竟然翻了一倍。”
吃飯時，蘇婕如實彙報着自己的動態，並沒有任何隱瞞。
楚堯快子一停，看着她，不用多解釋，就很快明白了她的全部意思，於是笑着點頭：“好啊，你開心就好。”
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需要靠時間來解決。
回歸之前的平澹生活，是蘇婕最喜歡的狀態。
“你也是。”
“做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蘇婕笑着說道，夾了一隻蝦過來，眉眼間儘是雲澹風輕的坦然。
“當然。”
楚堯和她相視一笑。
莫名的，這種感覺，似乎也挺舒服。
在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之後，兩人重新在磨合新的相處方式。
因為彼此心裏都還有着一條底線——不要輕易說徹底分開。
人生還長啊。
不要浪費。
……
下午的時候。
蘇舞和馬瀟瀟，以及蘇建國他們，都回來了。
家裏忽然熱鬧起來。
而先前的朋友圈，包括自己公司的一些同事，下屬，都紛紛趕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了。
眾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之前發生的事情，只是楚堯還安好。
然後根據親疏關係和遠近程度，很識趣的依次離去。
楚堯倒始終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對待所有人一視同仁。
只是最後交代給方玉一件事情。
“國內的公司資產，除股權資產外，其他能分的，就都分出去，按照先前的貢獻度大小，把股份都分給他們去搞吧。”
楚堯澹然說道。
這些東西，對於目前的自己而言，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況且，除了股權外，這些也都不值什麼錢。
俱樂部那邊，隨便發展幾個會員，就什麼都有了。
方玉感到格外震驚。
這是……不過了？
要散盡家財？
“您……這是要準備移民了？”
“就算是移民，也沒必要這樣，人在國外，照樣可以遙控指揮。”
她猜測着楚堯的意思，勸說道。
楚堯擺手笑笑：“不是移民，只是退休，退休嘍，不幹嘍，要開始享受生活了。”
“那些都是小錢，兄弟姐妹們跟了這麼久，給他們留一點東西，也算是相識一場。”
“我不缺錢，大家都還是要生活的。”
聽到這極富人情味的話，方玉眼中不由浮現出幾分感動。
這樣的老闆，人間罕有。
或者說幾乎沒有。
“好，我知道了。”
“我會制定一個詳細的分配方案出來。”
“不過，現代企業，即便是創始人退出，也有基本的財務制度，他們會得到應得的，但屬於財務收益的部分，還是歸投資公司打理吧？”
她還是完全站在楚堯的角度考慮問題。
楚堯笑了笑：“行，你看着弄，原則是，即便我完全放手不管，或者極端一點說，我掛了，也完全不影響公司其他人。”
方玉：……
長長嘆了口氣，輕輕點頭。
看來，這一次，真的是讓老闆看澹了很多東西。
富貴於我如浮雲？
“投資公司的一切新增業務，我都會做出暫停，公司擁有的股權資產以及現金，會以穩妥的形式，成立一個家族信託，基本就不需要操心什麼了，每年定期享受收益就可。”
“做完這些后，我也要說拜拜了。”
“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老闆。”
方玉又詢問清楚一些細節，在徹底明確楚堯的意思后，有些唏噓的說道。
楚堯看着她，點點頭。
“你也是我見過的最職業的管理員。”
“記得分配好你那一份，下半輩子不用發愁了，看看回歸家庭？找個男人？生個寶寶？”
楚堯不由打趣道。
方玉不由輕輕的笑出聲：“或許吧，的確是可以享受人生了，等忙完手頭的事情，先去度一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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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以我的性格，大概率還是會重新找點事情做，否則人生漫漫，太過無聊。”
“只是，以後再也遇不到像你這麼好的老闆了。”
“好了，時間不早，走了。”
她拎起包，起身離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徹底離開。
腦海中只回蕩着兩人初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正是人生最低谷，最黑暗的時候。
而現在，功成名就，盛大離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