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六、洗過的碗
當天晚上。
還是那個地下停車場，經歷過先前的封鎖，現在早已放開，一切如常。
沒有人知道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
就連地上的剎車印，都被重新刷過了綠漆。
在這裏，楚堯使用了召回的船票。
下一秒，蘇婕出現在眼前，身上穿着一身古裝，手中還拿着一枚……麻將牌？
微微的錯愕過後，她便也忍不住輕輕笑出聲。
“我正在跟我媽，小舞還有瀟瀟打麻將呢……”
楚堯也是無語笑笑。
“那挺好啊，倒是清閑，我快把地球玩炸了。”
蘇婕：？？？
一時有些不解。
不過，她相信，既然楚堯能把自己弄回來，那說明問題肯定早就已經解決了。
“回家吧？”
她歪着腦袋輕聲問道。
“嗯，回家。”
楚堯嘴角不由自主的咧開。
……
將其他人也都紛紛召回，兩人率先回到了鵬城。
先前的家。
熟悉的一切，楚堯有種恍然隔世之感，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當真是刺激又奇妙。
人總是這樣。
生活太過平澹的時候，就想着尋找點刺激。
但刺激太多過後，便是也想返璞歸真，清凈一段時間。
當晚。
當楚堯在廚房裏忙活着做飯時。
蘇婕看到自己手機里，各路朋友發來的消息，有人在詢問公司的事情，有人發了關於“楚堯登月事件”的消息，她自己上網一查，才算是拼湊出一條完整的時間線。
只是……
當看到楚堯人肉上天時，一時間也是難免的錯愕和無語。
咋了？
你還真能上天啦？
不過，她已然見過楚堯太多的神奇之處，先前的時空穿越都能做到，上天，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比起穿越時空，難度小多了。
這時她不由看了一眼，廚房裏繫着圍裙，正在分割處理牛肉的楚堯，一時間心中也是生出幾分奇妙的感覺。
從睥睨當世，到家庭煮夫，這反差感的確來的有點大。
蘇婕不由笑出聲。
……
其他人都還在外地，雖然回到現在時空，但今晚肯定趕不過來了。
這頓晚餐，只有楚堯和蘇婕兩個人。
兩人面對面坐着，餐桌上一隻電磁爐滾着，清湯鍋，潮汕牛肉吃法。
楚堯掌勺，女人吃肉，和諧默契，卻遲遲沒有開口聊天。
“還想離婚不？”
咀嚼着一片蘸了沙茶醬的牛肉，楚堯臉上帶着澹澹的笑意，用平澹的語氣，就像是問“您吃了嗎”一樣問道。
蘇婕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眉眼間蕩漾出笑意，還有點小尷尬，夾了片肉：“吃完再說，吃飯呢，別給我聊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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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
“聊。”
“聊不清楚，不許吃飯。”
楚堯像個賭氣的孩子，難得任性一次，強行違背婦女意志。
蘇婕瞪了他一眼。
歪頭看向別處：“我說了算不？”
楚堯說道：“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婕：“行，那就先不離了，先吃飯。”
“什麼叫先不離？意思就是，明天還有可能離唄？”
蘇婕不由笑出聲。
“明天也不離，以後都不提這回事了，我錯了，我給你認錯，這是最後一次啊，以後，誰再提這個誰是狗。”
楚堯這才滿意點點頭。
“嗯，那你跪下給我磕個頭保證。”
蘇婕眉毛一下挑起來了。
“嘿？”
給你臉了是不是？
……
“好，你認完錯了，接下來是我的認錯時間。”
“我再給你坦白一件事。”
她的話題告一段落，楚堯把話題轉回自己身上，說著驚心動魄的話，語氣卻依舊平靜如常。
“嗯？”
蘇婕看了他一眼，忽然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輕聲道：“不用坦白，我不想知道。”
動作如常的夾着肉吃。
她也是很聰明的，相處這麼久，楚堯想說什麼，基本上都能猜得到。
還能說什麼？
肯定是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事情。
一下從被審判者的地位，成為審判者的地位，但心情卻並沒有很開心，反而是莫名的低落下來。
“要不我給你跪下磕一個？”
楚堯忽然笑着說道。
蘇婕嘴裏塞着肉，搖頭：“才不要，多俗套啊，你能不能別這麼狗血，我覺得咱倆直接一點。既然你都這麼爺們兒的跟我坦白了，那我就也很局氣的……原諒你。”
“好，這件事，以後也不提了。”
“乾飯。”
……
吃完飯，蘇婕收拾了碗快，拿到廚房去洗，洗着洗着，莫名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用手背擦了一下，但淚水卻越擦越多，像是決了堤的水龍頭一樣，止也止不住的流。
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還是成這樣了。
不管因為什麼吧，總之現在就是這個結果。
流了一會兒眼淚，她又忍不住開導自己。
你說，一個碗洗乾淨了，都能重新使用，哪怕是別人用過的，只要洗過，乾乾淨淨的，都跟沒用過一樣，人，怎麼就不可以呢？
況且，他的種種苦衷，種種付出，做了些什麼，都是看在眼裏的。
所以自己到底在矯情個什麼勁兒？
想了一整個洗碗的流程，蘇婕恢復如常，出了門，上了個衛生間，坐在沙發上，和楚堯有說有笑的看起了電視。
忽然間她心念一動。
“我們看個電影吧？”
楚堯點頭笑道：“好啊，看什麼？”
“斯密斯夫婦。”
“又看這個？”
“經典嘛，看很多遍也不覺得膩，正好我這兩天膩古裝，看看大片換換眼。”
“審美真精細。”
楚堯抱怨着，卻還是打開電影，陪她看了起來。
蘇婕躺在他腿上，很快就再次沉浸在劇情中。
一百二十分鐘的電影看完，蘇婕滿足的伸了個懶腰，起身朝衛生間走去洗漱。
楚堯則是去另外一個卧室洗澡。
收拾的乾乾淨淨，躺在床上，楚堯伸手去抱她，熟悉的身體，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觸感……
蘇婕轉過頭來，-笑了笑。
“有點累，睡覺吧，好不好？”
“我……今天沒什麼狀態和感覺。”
昏暗的光線中，她眼神有些閃躲，不太敢和楚堯對視，語氣也透着心虛。
楚堯頓時明白了什麼。
沉默了一下。
“要不我去隔壁房間睡？”
蘇婕遲疑了一下。
“好。”
“晚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