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風雨
仲子卿匆匆忙忙的走進大廳看到宸錦夜還在閒情逸緻的看書,心裏一肚子火。
左走幾步,右走幾步,試圖引起宸錦夜的注意力,但是宸錦夜看書專註,絲毫沒有動容。
這是鍾子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做到了宸錦夜的對面桌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啜了一口。
這時,宸錦夜抬頭挑眉示意仲子卿彙報情況。仲子卿見宸錦夜終於有反應了:“現在是滿城風雨,各處都傳的是咱們龍熙國給軒轅磊下毒。謠言猛於虎,傳多了就成真的了。不知道是哪些下賤坯子在背後議論這些事情。”宸錦夜放下書說:“派幾個人去查查這隻留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順便派個人把現在的情況去給我傳個信。”
“傳給誰?”仲子卿忙問。
“赫連茴。”宸錦夜波瀾不驚的說。仲子卿憋屈: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宸錦夜瞟了他一眼,又忙閉嘴,說
“遵命,主子。”其實宸錦夜就想讓赫連茴心裏急一急。其實剛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赫連茴心裏是焦急的,但是他認為東方慕是是個睿智、公正嚴明的人。
她覺得東方慕主力調查這個事情,一定會給宸錦夜一個公正的交代。她其實在心裏面第一感覺,不是宸錦夜指使下毒的。
但後來又仔細想一想,宸錦夜並不是那種婦人之仁的人,在面對她時,可能表現的比較溫柔,但是,面對其他人還是非常狠戾手段。
但是她又不能做什麼,現在該怎麼辦這個事情呢?她靜靜的在湖裏等着東方慕回復,再問問仔細的情況到底如何。
這件事看來是非常複雜,關係很大,東方慕平時這個時候都應該是回家陪她用晚膳了,但是等現在都還沒有下人傳來消息。
紀小茴心裏急迫,就派人打聽了現在太子所在的地方,這下人卻說,太子現在是在榭客樓。
至少會立馬讓紅菱安排車馬向榭客樓駛去。匆匆忙忙的趕到,掌柜的勸說,太子殿上正找了京都的名妓月蓉在樓上聽曲。
紀小茴簡直覺得匪夷所思,一向以來,東方慕都是謙謙君子,行得正,坐得直,是理智嚴明的。
怎麼會在這個關鍵節骨眼眼上,關係兩國關係的大事情的時候招花魁聽曲。
紀小茴撥開身旁風韻猶存的老鴇,提起裙子直向樓上衝去。一旁那些尋歡的客人不由得驚訝於這個情景。
一個女子在花樓里橫衝直撞。一上樓就聽到絲竹管弦靡靡之音。可想而知房間內的歌舞昇平。
紀小茴皺了皺眉,心想東方慕怎麼了?一把推開門,房內雕樑畫棟,紅燭暖帳。
縈繞着溫香軟玉的味道。紀小茴撥開面前迎風飄舞的紗簾向裏面走去。
廳堂兩旁坐落着彈奏各種樂器的樂師。有彈古琴的,有吹陶笛的,有敲編鐘的,姿態各異,但都是一頂一的美人。
一個身若拂柳,顧盼生姿的麗人用柔荑在琴上靈動的撥出一段旋律,聽之讓人沉醉,心曠神怡。
愣了一會兒神,紀小茴走向端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東方慕。來到面前,見東方慕仍然閉目悠閑聽曲兒,紀小茴躊躇了幾秒,轉身離開。
紀小茴轉過身後,東方慕大手準確無誤的抓住紀小茴右手。使勁一拉,紀小茴就打個轉躺倒了東方慕懷裏。
紀小茴掙扎着爬起來。東方慕用另一隻手把紀小茴按住,使其動彈不得,眼神一瞟,下面的歌姬便察言觀色的退了下去。
唯獨那個月蓉扭着盈盈一握的腰上前,我見猶憐的行禮說:
“得太子賞識,月蓉三生有幸。”見東方慕看着懷裏的紀小茴,便悻悻然地走了。
紀小茴費力抬起走,見東方慕仍然閉目養神,紀小茴撇嘴:
“看上花魁了?”東方慕嘴角勾笑,睜眼將雙手攏上紀小茴雙肩:
“我眼裏只有你。”紀小茴試探性地問:
“軒轅國大皇子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此事由李元信全權處理。”東方慕嗓音低沉地回答。
“龍熙國那邊查得怎麼樣?”紀小茴又問,驀地感覺肩上的雙手力道加重,肩膀隱隱發疼。
東方慕幽幽的聲音傳來:
“龍熙國?還是宸錦夜?”紀小茴心下一驚,他難道發現了?不對,他居然知道龍熙國的使者是宸錦夜。
不愧是一國太子,怎麼會沒有着手段。紀小茴覺得宸錦夜現在的處境比較危險。
在紀小茴失神時,東方慕抬起紀小茴下巴,使她面對自己,加力捏紀小茴下巴。
紀小茴回過神來,看見東方慕臉在眼前放大,雙眼幽幽地看着自己。紀小茴心虛雙眼看向別處:
“回家吧!”回府後東方慕也不想平時粘着自己,徑直去了書房?紀小茴連面都沒見上。
等到第二天出來消息,龍熙國一行人被宣進宮面聖。紀小茴感覺感覺不對勁。
草草洗漱就往宮裏趕。但是到出太子府的時候卻被門口侍衛攔了下來。
紀小茴頓時急了:
“好大的膽子,我作為未來的太子妃,快退開!”這樣施威,侍衛仍然不為所動。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各位侍衛大哥行行好,我真的有急事需要出去,他日必有重謝!”侍衛們仍然面不改色。
旁邊跟着的紅菱不忍心到:
“赫連小姐,是太子爺吩咐的今天無論如何不能放你出府。”紀小茴本來火大,聽到這句話像頭上澆了一盆水。
只有悻悻然地原路返回。但是心裏十分不安啊,看來只有另想他法。回到房間,紀小茴一把關上門說自己乏了,要休息。
連貼身隨侍的紅菱也吃了閉門羹。紀小茴在房裏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終於紀小茴想到這辦法。
“紅菱,天氣太熱了,讓廚房的花楹給我端份銀耳雪梨羹,我解暑。”紀小茴朝房外大聲說到。
話聲剛落,紅菱就回到:
“好的,小姐。”經過焦急的等來,終於響起了入門聲,花楹恭恭敬敬的端着銀耳雪梨羹走進房間。
此前紀小茴就在房間裏點上了當初
“行走江湖”備下的迷藥。紀小茴事先已經吃下解藥。花楹將銀耳雪梨羹放到桌上,正準備退下。
紀小茴一把拉着花楹坐上座椅。花楹頓時慌亂,手足無措正準備言語。
紀小茴眼疾手快得將銀耳雪梨羹端到花楹面前,示意把它喝下去。花楹愣住,紀小茴忙說:
“這天氣,外面的太陽真大。我待在室內還好。辛苦你端羹湯過來了。還是你喝了吧”花楹還是左右躊躇,不敢僭越喝主子的羹湯。
紀小茴心裏看得着急,眼睛一瞪,命令到:
“必須喝!”把花楹唬得一愣一愣,乖乖把羹湯喝掉。紀小茴眼看花楹一點點喝下去,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
花楹乖乖喝完:
“謝謝小姐。小姐對花楹真好。”起身向紀小茴謝禮。身子起到一半,花楹感覺頭重腳輕,眩暈無力:
“小……”姐還沒說完,就撲通一聲倒在桌上。紀小茴身手敏捷的接住花楹的小腦袋,將她輕輕地放在桌旁。
紀小茴向屋外張望,應該沒人聽見她房裏的動靜。紀小茴將花楹拖進自己的閨房,給她穿上自己的衣服,放到自床上,拉上紗簾。
從外面看,別人只當她在裏間睡著了。而自己則換上花楹的衣服,推開窗,左右看看,周圍沒有人。
就從側邊的窗戶,偷偷的溜了出去。紀小茴盡量低頭,不唔其他人正面接觸。
走到拐角處,有一段巡邏的侍衛,幸好紀小茴聰明多到了,旁邊的加上里。
紀小茴貼着假山,盡量隱藏自己的身型,索性沒有被巡邏的侍衛發現。
待侍衛走後,紀小茴從假山出來,整理了下衣角,依舊向太子府的後門走去。
左右逼退,眼看後面近在咫尺。後門口,僅有一個看守的侍衛。紀小茴喜出望外。
紀小茴盡量低頭上前,在門口侍衛要詢問的時候,假裝咳嗽,用手掩住了自己大半臉,右手執起出府令牌給守門侍衛看,捏着嗓子說:
“赫連小姐讓出府給她買些櫻桃煎。”守門侍衛聽聞後上前把府門推開,放行。
紀小茴餘光見府門打開,心下雀躍,我終於出府了。向前有的腳步都越發輕盈。
當一隻腳跨出,心裏感覺踏實了許多。紀小茴轉向,向太子府後門通往外界唯一的路走去。
不料,眼前的人讓她驚慌失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擁有這股溫潤氣質的人不就是東方慕。
紀小茴緊捏雙手,嘴唇緊抿。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向東方慕解釋。
他那麼聰明的人,應該都猜的到。東方慕不敢相信,到了這種地步赫連茴還會去找宸錦夜。
他倆明明都決定在一起,白頭到老。她不能還惦記別的男人。她明明知道他的意思。
近日太子府看守嚴密,府內侍衛死守不放行。他說的:
“誰放太子妃出府,就提頭來見。”她一定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可是她還是千方百計的出府。
她怎麼如此鐵石心腸,自己平時如何待她,難道還是捂不熱她的心嗎?
東方慕上前,大手抓起紀小茴的右手,將他拉進自己。紀小茴受貫力向前倒了幾步,緊促眉頭,不敢直視東方慕。
東方慕心裏一股怒火無處發泄,胸腔像要炸裂一般。眼中光輝閃動。跟在身邊的貼身侍衛,一眼就看出這是主子大努的前兆,都斂聲屏氣。
太子不會打這位他寵溺非常的太子妃吧。那也不一定,太子對這赫連小姐,是前所未有的好。
應該捨不得。東方慕手上青筋暴跳。將紀小茴扛上肩走回府里。紀小茴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不敢出,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很生氣。
東方慕扛着紀小茴徑直走回赫連閣。進房的時候,紀小茴看見花楹正規規矩矩的站在殿門外,紀小茴才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
看來自己和東方慕斗還是嫩了點。進入閨房中,東方慕一把紀小茴摔慣在床上。
哎喲,我的腰!看來東方慕火氣很大。紀小茴趕忙爬到床最裏邊蜷縮起來。
東方慕側身站在床邊一動不動。紀小茴也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