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賖刀客

十一、賖刀客

十一、賖刀客

俗話說,夏天的天氣如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也不儘是。至少春天有時也是如此,只是沒像夏天那麼猛烈和直接。假如夏天給人一種鳳姐般雷厲風行的性格特徵的話,那麼春天的多變就有如林黛玉、李清照那般委婉而纏綿的特色了。

所以春天也是瞬息萬變的,對於春天的這種天氣特色,人們會覺得相對來說比較溫柔,而且帶着一份陰冷和如婉約派少女般的矜持,多多少少還沒捨棄一份青青澀澀的情緒,如溫柔而內含。生氣與喜悅總是混和在一起,不瞬然於臉,相互纏和,一點一點的來,一步一步的遞進。不急不慢,你中有我我中又有你。

沈曉仁早上起床時,陽光也是燦爛的,在城北民委會是的天氣又變了,變得有些陰柔和矜冷,等他到了廣夏路口時,已經是微微地飄起了細雨,濕在人臉上,一股陰寒之氣泌透全身。沈曉仁被帶着雨氣的風一吹,不覺多打了個寒顫。

由於從廣廈路回家,不太遠雨又不是很大,沈曉仁於是沒有先找個地方避避雨再走的打算。

這時候正當中午時分,很多女人打起了雨傘,三三倆倆地往前面的廣夏市場裏買菜。有些好像是搬了不少的吃物回家,那種氣氛給人感覺有點點詭異,與其說是在買菜,倒更像是在搶購。

沈曉仁小心地駕着摩托車,一邊注意着上市場的行人,一邊防範着路警,因為他出來時忘了戴頭盔了。剛才在民委會出來時嚇了他一跳,好在是警察,不是路警。要是被抓到,車輛沒收,罰款1000汕幣,這對於如今的沈曉仁來說,那可是屋漏更遇連夜雨。

“賖菜刀啰,賖菜刀......”正當沈曉仁加大注意力開着摩托車、以防不測的時候,一聲較洪亮的聲音從前面的一道橫巷子裏傳了出來,隨着就見巷口轉出一個粗壯的身影,挑着兩個筐不時在高叫着。

沈曉仁,想起家裏正缺把新菜刀。於是靠了近去,向賣刀者問:“老闆,你這菜刀怎麼賣呢?”

那個人轉過頭對看着沈曉仁,眼神中似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東西一閃而過,和藹可親的笑容掛在臉上,回說道:

“大和尚,你好!我的菜刀只賖不賣,你要那把菜刀?我拿給你!”

“什麼?只賖不賣?”沈曉仁一開始只是瞪着他筐里的菜刀挑選着,聽說賣刀的人只賖不賣,有些驚訝。也沒去細思賖刀客怎麼叫他“大和尚”,估計是一時叫錯了,或者是自己聽錯了,所以也沒去細較。

他只在網絡上聽說過一些關於賖刀客的傳說,以為只是網友們娛樂的段子,說什麼等大米一斤30元時再來收錢,什麼等樓房跟白菜一樣的價錢時再來收錢。。。。。。等等等等,大都是對未來的一種奇言預語。是不是真的,都只當是一種傳說。甚至有人傳言,這些人都是鬼谷派鬼谷子的傳人。他們一般很少在世上活動,都是歸隱在深山中修行。只有在時世動蕩的時候才出來走動,並通過各種特殊的方式警報世人。據說這賖刀的行為,就是其中警世的一種。

同時,也是他們通過這種賖刀的方式,檢測世人是否具有誠信,也即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如果是好人多的話,當然講誠信的人就多,還錢的人就多好像多的話,到時時世動蕩他們就會出來救世。反之還錢的人少了,說明講信譽的人少,壞人就多,他們就會避世不出,任由世人在動亂中沉浮自生自滅。

這些故事很讓人難以相信,只當是危言聳聽的娛樂故事。現在,沈曉仁竟然稀里糊塗的在這裏碰上傳說中的賖刀客,一時有點反應不過。如果不是平時在網絡上有聽說過這方面的傳說故事,沈曉仁肯定會把他當作為傻子。

現在是什麼時代?還有人賣東西主動不要客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而且還是路上碰到的漠生人!想想就有點不可靠譜,實在難以置信。就算真有信譽,到時又怎麼知道買刀的人住在哪裏?怎麼跟他收錢?要不,人搬家了呢?現在的居住方式都已不再象舊社會那樣固定了,隨時都有可能會搬徙。

就拿沈曉仁自己來個假設吧,要是明天突然讓他中了彩票5百萬的話,相信他第二天就會考慮着如何到大城市裏去買新房子換環境,那還會等着賖刀客什麼時候來收這把菜刀錢呢?這樣,又如何去考驗他的誠信?誰又知道什麼時候房子的價錢會跌成跟白菜的價錢那樣呢?誰又會知道什麼時候大米一斤30元呢?誰又能知道賖刀客在哪一天來收刀錢呢?這些都是不可預測的未知數,毫無概率可言,那又怎麼通過這種幾類於荒誕不經的行為來檢測一個時代社會的誠信度呢?

這樣的考測方式也太離譜了!還不如時下一些機構甩做的二選一調查卷:“是還是否”,這樣的周查方式已經是夠嗆被調查者了,但在沈曉仁現在看來,要比傳說中賖刀客這種調查考測方式靠譜得多了去,至少後者要比前者提高50%的準確率和信服率。

沈曉仁經一番思考後,心裏給了個結論:這肯定是騙子,是騙子在設的一個套。就象前時某些通訊公司在搞什麼活動送這送那送流量一樣,然後又哄你簽了名,簽合同,然後又暗地裏增加了套餐費,或者多收了什麼什麼捆綁定的費用。想到這些,沈曉仁拿眼瞟了瞟賖刀客,心裏升起了一股鄙視。

沈曉仁用戲謔的眼神瞟向賖刀客笑呵呵的眼神的時候,愣了一下,心裏滴沽:“怎麼有點眼熟呢?好象剛剛在哪裏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沈曉仁用手拍了拍腦袋,努力地想着。

“哦,原來跟剛剛在城北民委會那個清潔工老張長得很相像。。。。。。”沈曉仁終於很快想了起來。只是兩人除了眼神和身形幾似一模一樣之外,一個是滿臉鬍鬚,一副糟塌亂臟髒的樣子,一個卻衣服工整,神情爠爍,滿臉紅光,毫無半根鬍鬚渣可見。要不是剛剛打過照面,他還真會以為是同一個人呢!

“也太像了,難道是雙胞胎?”沈曉仁的心裏思摸着懷疑。

“大和尚,沒喜歡的的嗎?”賖刀客並沒有注意到沈曉仁神情的變化,以為他沒挑選到喜歡的菜刀,又叫了一聲大和尚:“這樣吧,你我有緣,我送你一把‘如意寶刀’!”

你我有緣?送我?明擺着是騙子的套路,還如意寶刀?不過賖刀客找錯人了。沈曉仁就一窮得不能再窮的窮光蛋,再在他的代子裏最多就20塊汕幣,剛才要是臨時工老張吃午餐,估計這20塊都差不多了。不過就算再好的騙術在他這裏,他也就只有20塊汕幣,大不了也就只是一二個盒仔飯的存款。想到這,沈曉仁的嘴角撮了撮,對着賖刀客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色。

沈曉仁沈想着這些的時候,賖刀客已從后腰中抽出一把刀,遞到沈曉仁的面前:“這把現在刀送你了,不用你錢也不用你賖。”

沈曉仁從報手裏接過刀,發現並不太像菜刀,倒更象是一把縮小如菜刀的大砍刀。。。。。。沈曉仁拿在手裏第一眼看着那把刀的形狀,用手掂了掂,手感還算不錯。

這時,有一個女人也過來挑了一把,賖刀客拿出一塊粉筆在刀身上寫了一個18,然後就揮揮手讓女人拿回去了,並說等到某島淪陷的時候再來跟那女人收錢。那女人見真的不用錢,就高高興興的拿着菜刀走了開去。

很快,有些人知道了,陸陸續續地都走過來,都各自來挑不了一把,一一被寫上數字后再離開。

沈曉仁見賖刀客真的沒有跟人收錢,也沒有什麼後續詐騙行為,看來並不是什麼騙子。正回過神來看起手裏的菜刀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市場保安的大喝:

“快點走,不能在這裏賣菜刀,這是管制刀具,我們已經報了警,再不走,警察來了就走不了了。”

保安語氣威嚴,既是驅逐,也有勸告,不容人不執行。

他們話剛說完,就聽到路口那邊真的傳來“久久久”的警笛聲。賖刀客挑起剩下的地一二十把菜刀就往小巷子裏跑,跑了幾步又站住回過頭來向沈曉仁說道:

“菜刀送你的,你拿回去用心看。還有,三天內必有飛機失事、直落、陰謀、有人投毒。。。。。。”

還沒等沈曉仁問清楚,賖刀客已經是慌慌張張地跑進小巷子裏去了,一晃過巷子角,便消失了蹤影。他這一擔菜刀,要是被警察抓到,隨便一個販賣違禁刀具的罪名都夠讓他進房子坐上一陣子了。如果沒隨時用上人事,估計坐上個三年五年也不是什麼問題。面對法規規定,不管違不違情理,對於一般人都只有尊之地的份,不是不得已毫無生路,任誰也不敢去跟它叫陣,去觸及它的紅線。

沈曉仁也知道:自古歷來,法律都是執政家制定出來約束下層人。而對於執行者來說,從來都只是他們立的標尺,是監督別有的借口。所以,賖刀者這樣慌慌張張的跑掉,應該也是思慮到了這種結果。

沈曉仁剛把賖刀客送的菜刀往腰裏插好,警車就在身邊停了下來,還沒等他們下車,沈曉仁起動車子走了。在觀後鏡中,看到從警車中走下來幾個警察,下車後向着賖刀客走的那條巷子望了望,又上車離開了。

在廣夏路到華興路沈曉仁的家,一路上除了車流,卻少有行人,一些路口上都站立着警察和輔警,查詢着行人。原本直通的路口也被橫上了欄架,阻斷人通過。沈曉仁繞了一個大段路,才進入自己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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