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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江市離榆陽橫跨了半個國家,安瀾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裏,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會咬人還是怎麼,房間站了四個女僕,隨時隨地的看管着她。
就連她手上的手銬銀梟都沒給她解開,搞的安瀾現在行動不便,每天除了坐着發獃什麼事都做不了。
安瀾發現這幾個女僕雖然穿着女僕裝,但是從眼神和行動來看,根本不像個女僕,更像是訓練有素的保鏢一類,她本來就被銬着,要是再被保鏢盯着,那麼她逃跑的幾率為零,幹掉這些人的幾率為三。
“我勸你不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你是離不開這裏的。”銀梟開門進來。
一見到他,安瀾就頭疼得厲害。
不愧是最大的反派之一,跟他這麼一個小反派相比,銀梟實在是太難對付了,看她看得這麼嚴,她做個動作都會被警示,更別說逃走了,這就算了,還用南宮璟威脅她,還在她的身上綁了炸彈。
恐怖分子都沒她這個待遇吧?
“我能有什麼想法。”安瀾乾笑了兩聲:“我命都在你的手裏了。”
“這可說不定安小姐,你很危險,我這也是正常的防範措施。”銀梟淺淺道,然後伸出了手。
安瀾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這時,身後的一個女僕上前,然後替安瀾打開了手銬,安瀾揉了揉自己發疼的手腕,依舊看向銀梟。
這傢伙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安小姐,你不是說會配合我的嗎?不用我提醒你該怎麼做嗎?”銀梟一臉淺淺的笑,卻讓安瀾覺得這傢伙越發的黑心了。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安瀾伸出了手,放到他手上,銀梟一把將安瀾拽起來,然後拉着她就往外走。
這人一向不按照常理出牌,安瀾就沒有多問,而是一臉鎮靜到不能在鎮靜的表情,反正,她現在的情況,還能比現在更差一點么?
事實證明,是的。
到了外面的時候,銀梟的步調放慢了一些,皇子出行,身後自然跟着皇家護衛隊,除此之外,旁邊還有一輛價格不菲的跑車跟着,但是這位皇子偏偏就要帶着自己走路,這引來了周圍民眾的圍觀。
的確,榆陽市在思想解放一方面已經差不多了,但是因為荊江是兵城,再加上是邊境,又跨了大半個國家首都根本就管不到,這裏的經濟又沒有受到皇室或者大家族的控制,總而言之……
這個地方,是一個不仇恨高層,甚至都高層都沒有什麼感覺的理想城市,有壓迫才會有反抗,而高層根本搭理不到他們,那麼他們哪來的反抗。
榆陽鬧得多厲害跟他們就完全沒有關係,該吃吃該喝喝,想逛街的照樣逛。
正因為思想未解放,所以大家依然把皇室當成統治者,他們的威嚴不可否認。
在見到皇室的二皇子牽着一個女孩子走過街道的時候,眾人紛紛一臉激動的看過去。
只見兩人走在街邊,陽光底下,牽着手,就像是情侶之間在逛街。
女孩看着挺年輕的,天然微卷的長發披在身後,樸實的穿着,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讓人看着就覺得這女孩很簡單,另一邊是個年輕的男人,比女孩高了一個頭。
他有着蔚藍色的雙眸,深邃混血的五官,金色的長發軟軟的垂下,頭髮兩側是銀色的樹枝形狀裝飾,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雖然稱不上華麗,但讓人一眼看着就覺得他的身份尊貴。
看了一會,大家又開始好奇那女孩的身份,一邊圍觀一邊就議論起來。
“那女孩是不是安家大小姐啊?我在新聞里見過她呢。”
“我也記得,來自首都,那個四大家族之一的安家。”
“皇子殿下這是跟安家大小姐訂婚了嗎?他們怎麼在一起了,我看新聞上都沒有提到誒。”
“這有什麼,二皇子一向很低調,而且這是人家的私事,不提有什麼好奇怪的,看他們的樣子肯定是在一起了啊。”
聽着這些,安瀾只感覺到血壓蹭蹭往上漲。
拜託,她是覺得帥哥,特別是安靜的帥哥看着挺順眼,但是銀梟可是個妥妥的惡魔啊,落在他手上骨頭都不剩了,況且……
在安瀾想到況且的時候,她突然驚醒,雖然不知道銀梟為什麼帶她出來,而且還是正大光明絲毫不掩飾身份的那種,這不就是上趕着告訴所有人他們有不一般的關係嗎?
銀梟現在的定位可是個超級大反派,按照結局,是會死的凄慘的那種類型,要是她跟銀梟扯上關係了,等以後這傢伙被審判的時候,她也會受到牽連的,所以說,他們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儘管現在的情況遭得不能在遭了,但是安瀾依然要維護自己尊嚴的冷嘲熱諷一番:“二皇子,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盤,自己沉船了不要緊,還想拉我下水。”
安瀾很聰明,知道銀梟的底線在哪裏,這樣的人,要是一觸怒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殺掉你,但是安瀾在冷嘲熱諷的同時,不忘記表情管理,因此在別人看來,認為安家大小姐只是在跟二皇子愉快的閑聊,而並沒有安大小姐是被強迫的那種說法。
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銀梟對安瀾的表現很滿意,因此也不計較她嘴上不留情面,反而越發覺得這女孩有意思得不行,都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忘找點話氣他,但不會觸碰他底線的話。
“安小姐,要是你願意乖乖跟我合作的話——”
銀梟話說到一半,安瀾立馬制止:“打住,沒有要是,我才不會跟你同流合污,我這是被你強迫的!強迫你懂不懂!”
“話不能這麼說,現在我的勝算才更大些不是嗎。”銀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誰知道安家這位大小姐油鹽不進。
以前見她來找自己妹妹的時候,還覺得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生,那時候她也才十四歲,再次相見的時候……
就成了一條瘋狗。
除了對這個人頭疼得厲害,是個比南宮璟都讓他覺得頭疼的人,安家大小姐同時也帶給他了很多驚喜。
銀梟覺得,這女孩確實有意思,如果她是一個聽話的殺人利器就更加完美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安瀾忍無可忍。
“你不是說自己是狗嗎?牽出來遛遛。”銀梟回。
特別在這個人看似面無表情認真回答的時候,安瀾就想此刻就隨便抄起旁邊的東西,砸暈這人,趁着他暈倒在把他給解決了,一切完美收官。
這個話題是過不去了嗎?這傢伙竟然真的把她當狗了,有那麼不把人當人看的嗎,這分明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可安瀾還在看着旁邊順手的東西的時候,卻被銀梟拉到了離他很近的地方。
“我說了,別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要是我死了,我的下屬也會引爆你們首領身上的炸彈,所以說,你現在就該乖乖聽話,除了想殺我,你的腦袋就不能放點別的東西嗎。”
安瀾沒有說話,表情依然平靜,實則十二分的不樂意。
直到在路人的圍觀拍照下,她被牽着進了一家有二十幾層樓那麼高的奢侈品店。
這幾層奢侈品點可謂是種類豐富,前面幾層都是大牌的服裝,中間是珠寶首飾,中上層是禮服婚紗,最高几層是化妝品,俗稱結婚一條龍服務。
然而,整個商場都是被清空的,在沒有人的時候,銀梟剛鬆開手,下一步,安瀾就被身後的保鏢無情的用手銬銬住了,銀梟走到哪裏,安瀾就要跟到哪裏,走慢了還會被保鏢拽着走,這樣的過程無比煎熬。
好一個二皇子,剛才外面做樣子做的倒挺不錯,轉頭又把她給銬上了。
安瀾跟着銀梟上了電梯,之後,停在了中間的樓層,從始至終,銀梟都沒有說一句話,直到婚紗店的店長笑着出門迎接。
“皇子殿下,您終於來啦。”店長是個穿着與年齡不符,可愛洋裙的女人,她看了一眼銀梟,又殷勤的看向安瀾:“想必這位就是皇妃吧?”
妃你個頭。
安瀾忍住了自己想罵人的衝動。
你見過哪家的皇妃像個重罪犯一樣被銬着押送的嗎?這分明就是脅迫,這是劫持!
顯然,這個當店長的也沒有見到過這樣一個場面,明明是皇子的未婚妻,身份不說最尊貴起碼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小姐,而現在,卻被強行帶到這裏,還被當做凡人對待,防止她逃掉,在看向安瀾那一副不情願的眼神,店長瞬間就明白了。
而且腦中還腦補了一場愛而不得的生死大戲。
“兩位這邊請。”店長連忙閃身到一邊。
也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知道安瀾被銬着的原因。
在瑪麗蘇世界裏結婚早,已經不是常態了,看看那幾個主角團就知道了,在原劇情里十六歲左右就愛的死去活來的,不過,按照原劇情的話,凌雪兒跟銀逍現在應該是訂婚的年紀,而她自己,現在已經被逼婚了。
安家大小姐的身份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多便利,她從小就躺平了,也是因為安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才有機會加入極東會的的,但是沒想到,凡事有利也有弊,她現在就栽在了這一層身份上。
銀梟娶誰都行,只要找個支持他的貴族,貴族家裏有個女兒,但為什麼偏偏是她,難道這是對她的報復嗎?還是因為安長脩太有錢了,銀梟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她,而她還傻乎乎的送上門了,被銀梟利用用來威脅安長脩。
店長走在前面,於是他們漫無目的的閑逛着,見身後跟着的着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於是店長熱心的介紹起來。
“殿下,這一套是意大利純手工縫製的,它可是採用天鵝絨羽做成的裝飾,上面也都是思里萊克出產的鑽石,是由我們最有些的切割師製作出來的,您要是想定製這一套……”
店長還在滔滔不絕,銀梟轉過頭。
很顯然,他對隨便拉個人結婚這種事也是摸不着頭腦,按照年齡來算,他也就比銀逍小几個月,現在十九歲。
安瀾一個十八歲的瞪了他一眼:“看我幹什麼,趕緊的,別浪費時間。”
結婚還能這麼草率的,安瀾算是頭一次見了,這種倒霉的事情還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她能高興得起來嗎?
這傢伙選個溫柔恬靜正常一點的女孩不好嗎?非得摁着她的腦殼跟她結,這是心理有問題還想嘗試一下與老虎共舞練練膽子?就不怕結婚當天她敲了酒杯,用玻璃碎片插進他的脖子裏,送他去見上帝嗎?
安瀾不耐煩的態度,讓銀梟也開始擺爛了,他對滔滔不絕的店長道:“不用挑了,就定製這套吧,什麼時候能做出來?”
“這個,殿下,我們雖然有材料,但是呢,加工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要一個月才能做出來。”店長一副殷勤的微笑。
銀梟冷冷道:“十倍價錢,五天之內做出來。”
聽聞,店長立馬改了態度:“好的殿下!”
安瀾卻在一旁苦笑:“你有這麼多高層支持也不缺錢吧,我們安家並不參與階級戰爭,我爸爸雖然資產是最高的,但是用我威脅他是帶着一定風險的,就算他願意支持,也改變不了戰局。”
“安小姐,我不能冒險。”銀梟一邊說著,一邊簽了店長拿來的收據單,直到店長走了之後,他轉過身,倚着玻璃櫃:“而且我覺得還是你看着比較順眼,有隻狗一直被拴着在旁邊急得汪汪叫,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你就非要這麼罵我幾遍嗎?用不用登個新聞啊。”安瀾覺得他已經忍不下去了,她現在就想敲碎這傢伙的頭顱,然後燒了帶回去當花肥。
奈何現在她被當做重罪犯對待,還被這麼多人盯着,還怕南宮璟出事,因此,她只能順着銀梟。
“我可沒這麼罵你,這是你自己說的。”銀梟笑了笑,然後善意的提醒:“你說你是瘋狗,千萬別咬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