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翼裝與航拍
鈀說她的工作是航拍巴挹。
早晨,我和她走上了三樓。
三樓是鈀的工作室。說是工作室,其實是一間大房間。
房間的一面牆上,掛着幾件款式不一的翼裝;牆下的木地板上,擺放了幾個頭盔和迷你型降落傘背包。
另一面牆下,立放着幾個大背包。
我和鈀將兩件翼裝、兩個頭盔和兩個小巧的降落傘背包,分別放進了兩個大背包里。
鈀從一個背包的側袋中,取出了一個微型航拍攝影機,檢查了一下電量和鏡頭后,又放進了側袋裏。
“走吧”,她將一個背包背在肩上,再將兩根肩帶分別固定在了雙肩上。
我也拿起地上的另一個背包,背在了肩上,跟着鈀走下了樓。
出門后,我倆慢慢跑了起來。
別看背包大,但裏面的東西都不重,跑起來還覺得挺輕鬆的。
昨天,我和鈀約好今天一起“跑步+翼裝飛行”的。
鈀說她經常頭戴頭盔,背着小型降落傘,身穿翼裝,從懸崖或者高樓上一躍而下,像蝙蝠一樣滑翔飛行。
因為航拍,鈀愛上了翼裝飛行;因為翼裝飛行,她能更自由地從空中拍攝不一樣的巴挹。
我倆越跑越快,即使是往山上跑,速度也沒有慢下來,如履平地。
這樣連續跑過了六七座山丘后,我倆站在了一座山的山脊上。
鈀指着山下的幾幢樓房對我說道:“那就是我的學校,我在那裏學習了十年,再到巴挹市讀了四年大學。”
我從山脊上遠遠地望去,校園環境不錯,想不到在群山的懷抱里,還有這麼一所風景如畫的學校,看來巴挹國還是很重視教育的。
我倆跑下山後,沒有進到學校裏面,也沒有沿着學校門前的一條比較寬闊的車行道跑,而是朝着另一條通往另一座山上的小路跑。
這樣又跑過了幾座山丘后,我倆最後登上了一座很高的山。
怎麼來形容這座山的高呢?我最先想到的一個成語是“鶴立雞群”,後來又想到“一柱擎天”,但都覺得比喻不貼切。
站在山頂上,我和鈀放下大背包,各自背上迷你型降落傘背包,穿上翼裝,戴上頭盔。
鈀從背包裏面拿出了航拍裝備,將微型航拍攝影機綁在了自己的腰間,又啟動了一架搭載了航拍設備的無人機在頭頂盤旋。
我則將兩個大背包用一根長繩系好,再捆在了自己的腰間。
翼裝薄如蟬翼。
穿在我身上的這件翼裝,是採用韌性和張力極強的尼龍織物編製而成的。
鈀給我簡單講解了一下動作要領后,只見她迅速彎下腰來,腳用力一蹬,就飛了出去,無人機則朝空中飛去。
我也“依樣畫葫蘆”:身體前俯,腳用力朝前蹬去,接着我的身體好像懸浮在了半空中,然後我就像一支離弦的箭,快速的飛了出去。
我雖然之前沒有嘗試過翼裝飛行,但我的平衡能力極強,很快便學會了運用自己的肢體動作來掌控滑翔方向和速度。
我發現我之所以能夠飛起來,主要得益於翼裝特有的翼膜構造。
這是一種什麼設計呢?其實就是在翼裝的雙腿、雙臂和軀幹間縫製了大片結實的、收縮自如的、類似蝙蝠的翼膜。
我張開手腳便能展開翼膜,像蝙蝠一樣利用空氣阻力,在減緩下降速度的同時,形成向前飛行的動力。
我看過鈀拍攝的《航拍巴挹》的部分視頻后,經常會用驚艷、大美等字眼來讚美這些視頻。
鈀要我幫她拍攝的《航拍巴挹》視頻寫段開場白,我欣然接受,並一氣呵成:你見過什麼樣的巴挹,是幾十萬平方公里的“眨巴”,還是數百平方公里的“尿急”,是一年只有一季的天地,還是“馬鈴薯”演奏的樂曲。像蝙蝠一樣,滑翔空中,衝下山頂,結果超乎你的想像,前往平時無法到達的地方,看見專屬於空中的私隱。俯瞰這片朝夕相處的大地,再熟悉的景象,也變了一副模樣。從身邊的巴挹,到遠方的巴挹,從自然地理,到人文歷史,十分鐘的空中旅程,前所未有的極致體驗。從現在開始,和我一起,翼裝遨遊……
鈀聲情並茂地朗誦着我寫的解說詞,末了,大呼我有才。
其實我是“偷梁換柱”,把別人寫的解說詞做了一些改動而已,自覺慚愧,又如何擔得起“有才”二字。
鈀身穿翼裝在空中飛行時,一路上會喋喋不休的解說,還經常會在句中和句末使用巴挹語中的語氣助詞,雖然人在空中,但非常“接地氣”。
前幾天,她連續上傳了幾段經過後期處理了的《航拍巴挹》視頻,並配上了我幫她寫的開場白,結果反響強烈。
《航拍巴挹》視頻彷彿一夜之間在巴挹國內大火,看過她拍攝的視頻的人都說她不光拍得好,還解說得好。
鈀還說她要航拍巴挹馬拉松。這幾天,她正着手航拍我倆的跑步訓練日常練手。
我雖然不願意在鏡頭前曝光,但看了她拍攝的一小段視頻后,轉變了觀念,決定好好配合她。
鈀一夜爆紅后,又一夜暴富,現在出手闊綽,除了給我超高的演出費,還經常用錢獎勵我的各種配合。
有錢終歸是好事,但有錢不能任性。
天氣預報說明天巴挹山區有雷雨伴大風,鈀卻想邀我明天陪她在這種極端天氣中去航拍。
我很擔憂在這種氣象條件下翼裝飛行的安全問題,如果我不去她也會去,所以我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我和鈀跑上了離家最近的一座山頭。
站在山頂上,我倆忙活了半天,才穿戴好翼裝飛行裝備。
鈀將微型航拍攝影機綁在了自己的腰間,又啟動了一架搭載了航拍設備的無人機在頭頂盤旋。
我則將兩個大背包用一根長繩系好,再捆在腰間。
風大,雨也大。
我和鈀與其說是飛了出去,不如說是被大風刮到了半空中。
我的翼裝根本不聽我的手腳指揮,方向和速度完全被風控制。
所幸我倆一直都在空中飛舞,沒有一頭栽到山谷里的岩石上。
風漸漸小了,雨也慢慢小了。
當我能控制飛行的方向和速度時,我果斷地打開了降落傘。
安全着陸后,我望了一圈空中,卻未見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