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對峙
劉義隆和范道基終究還是沒有追上拓跋燾。
對於這點劉義真也不意外。
反能成大事者，哪有那麼容易被抓住？
說的玄乎點叫氣運，說的科學點叫……
好吧，這事沒法科學。
歷史上拓跋燾好幾次都快被弄死，但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氣運逆天。
其中最出名的一次便是拓跋燾在圍攻胡夏國都統萬城時居然是偷偷帶着幾名親兵混進了統萬城。
不巧，拓跋燾等人在換上夏軍衣服的時候被胡夏士卒看見，還被報告給了守城的夏將。
於是胡夏當即關閉了統萬城的大門，挨家挨戶的搜索拓跋燾的下落。
正常人遇到這事，那基本就是十死無生。
可拓跋燾不但不掩飾自己的蹤跡，還大搖大擺的進入到了統萬城的皇宮中拿走幾套女裝，並最終把這些女裝互相系好當做了溜下城牆的繩索，順利逃出了統萬城。
這種“皇帝偷偷潛入敵城並安全逃脫”的戲碼便是放在後世話本中都不見得有人敢寫，但偏偏拓跋燾就是做到了……
所以，聽到劉義隆沒追上拓跋燾后劉義真也沒太在意。
只不過劉義真有些奇怪。
劉義隆在回來后總是用一副“堅定”的眼神鎖定劉義真，搞的劉義真不由開始懷疑……莫不是他和拓跋燾真的是前世的孽緣？
北魏太武帝。
劉宋文皇帝。
這一對冤家的事都足夠些一本百萬字的了，要說不是孽緣，劉義真還真的不相信。
“沒事，下次，下次。”
聽到劉義真這麼安慰劉義隆，檀道濟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如今我軍取得大捷，在此次戰事中就佔據了主動。”
如今既然已經擊潰了拓跋健部，劉義真率領的主力大軍自然是來到了涿縣和拓跋燾對峙。
“據斥候回報，拓跋燾也已經調回了渤海的兵力，全部趕回了薊縣。”
拓跋健的騎兵部隊被吃掉，拓跋燾很明智的選擇了退守北方。
“之後的戰事，拓跋燾要是還想繼續進攻，就要調動更多的士卒。”
“但是調動更多的士卒，就意味着要補充更多的軍糧、輜重。”
“北魏雖然有崔浩這樣的人才，但畢竟國土狹窄，國力疲弱，這幾年並沒有積攢下足夠多的底蘊。”
“只要我們能不計代價的和拓跋燾在這耗，那最後勝利的便一定是我們。”
劉義真之前並不願意耗，因為這樣會讓中原一帶好不容易恢復的那一點點元氣再次被拖垮。
但既然已經決定出兵，劉義真也不再優柔寡斷。
外加有海運源源不斷的從南方將糧食運來，劉義真已經是鐵了心要把拓跋燾活活耗死在這燕山腳下。
“此外，還有西面戰場……”
從長安臨行前，劉義真便讓傅弘之帶着騎兵趕往雲中，之後又遣沈田子領兵支援晉陽。
這些，可不全是威懾。
若是能從兩面攻破平城，劉義真不相信拓跋燾還能這麼悠閑的和自己這麼耗着。
“大勢面前，個人之力微不足道。”
“縱使是拓跋燾，還是崔浩。”
“亦或者……朕？”
就在劉義真胡思亂想的時候，駐防渤海的朱齡石和朱超石也領兵來到涿縣，並且給劉義真帶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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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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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
沈田子的加入毫無疑問讓這裏的戰況更為激烈。
對外，雁門守將王慧龍和沈田子早有夙冤，而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對內，守衛晉陽的裴方明和沈田子本就是好友，
對沈田子是無條件支持。
加上裴方明對於王慧龍毀了自己大計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幾重緣故下，這裏的戰況慘烈程度遠超河北。
“娘的！雁門這裏不愧是名塞！”
自從大漢撂倒匈奴后，戰事基本便集中在了中原，像潼關、虎牢、劍門等中原名塞無疑是更為出名。
哪怕是到了三國，中原政權對待游牧民族的態度依然是主動出擊，根本不存在依靠關隘防守的說法。
而永嘉之亂后，北方直接淪陷，漢人也就再摸不到北方的門戶。
所以，劉宋，以及前幾代的中原王朝將領顯然都低估了雁門這裏的易守難攻。
沈田子現在便在這雁門關下吃盡了苦頭，接連幾次的晝夜攻擊都被王慧龍輕鬆擋住，這讓他心中也是充滿了無奈。
“雁門要是好打的話，我和王老將軍早就打下來了。”
裴方明說的倒也不是風涼話。
無論是之前駐守晉陽的王仲德還是他對於雁門關顯然更為熟悉，知道這裏的險峻比之中原名關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然吃飽了撐的用計取關，直接攻城豈不是更加省事？
“這……哎，之前確實可惜了。”
沈田子來到晉陽后也知道了之前古弼的事情。
要是一切順利，他沈田子說不定都站到平城去了，哪用得着還在關外吃灰？
“王慧龍也是真的狡詐，居然是偷偷留了一條小路……”
搖搖頭，沈田子強行讓自己的腦子把這些全都扔了出去。
“崔浩後面有沒有什麼佈置？”
“有的。因為王慧龍要駐守雁門，他便調動了長孫嵩去了西面防範雲中的軍隊。”
崔浩顯然也是拼了，居然把壓箱底的長孫嵩都派了出去，不給自己留一點底牌。
“你說，傅弘之能打過長孫嵩嗎？”
沈田子的問話讓裴方明陷入糾結。
傅弘之固然也不錯，在滅夏之戰中立了大功。
但對手畢竟是北魏的定國柱石長孫嵩，想要傅弘之擊潰長孫嵩絕非易事。
“傅將軍他……麾下騎兵畢竟才剛剛恢復過來，想在這種規模的戰事中取勝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裴方明想給傅弘之找個借口，但誰知沈田子卻站起身來，哈哈大笑的拍着裴方明的肩膀：“小子！那你可就太看不起我和老傅了！”
“當初太祖攻打關中時，我和他領着八百士卒就從武關攻入關中，擊潰後秦主力，打的後秦皇帝丟冠棄攆。”
“如此我們各自帶領數萬士卒，怎麼反而還不如當初氣盛了？”
裴方明作為之後才加入宋軍的萌新，雖然沒有經歷過此事，但每每聽到沈田子訴說那段崢嶸歲月時還是感到熱血澎湃。
“沈將軍莫不是想？”
“沒錯！”
沈田子一拍桌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眼下王慧龍和長孫嵩既然都已經出來……”
“那平城……豈不是只有崔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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