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門面大舞擔,當之無愧!
白釉犯了愁,她的確想要盒飯,但是——
人家主持人點名要看八雷舞,加倍?再給表演個十六雷舞?
“錚錚錚”
幾聲恢弘大氣的長琴傳來,一首《秦王破陣曲》在江明野的指尖流轉傾瀉而出。
他慵懶的身子終於直了起來,盈盈如玉的指尖在長琴上撥弄着。
古樸、磅礴中透露着悲涼。
白釉聽過這個曲子,隱隱約約——
有人伴着這個曲子,教她練劍。
回憶過於斑駁,根本記不起來,但是劍招卻像是刻畫在骨血里的刺青。
八雷合一,像是一柄耀眼的光劍,燃燒着火花,白釉伴着長琴的節奏,腰身輕擰,手中雷鞭如長劍刺出,
一曲破陣!
一舞動四方!
酣暢淋漓!
琴音落,八道天雷在掌中熄滅,白釉的額前也冒出了幾點晶瑩的汗珠。
江明野將手放於琴弦之上,漆黑的眸子裏滾着重重濃霧,深邃又繾綣,像是在欣賞絕世骨瓷珍釉一樣地看着她。
現場徹底沉默了。
火光中的少女,從容優美的姿態,江明野一曲長琴以合,讓人靈魂戰慄。
“啪嚓”一滴汗水砸在了舞台上。
“錚”的一聲,江明野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長琴上奏了一個亂音。
“啪啪啪!”
短暫的沉默過後,是掌聲劇烈的爆發!
門面大舞擔,當之無愧!
評委們竊竊私語的商量着,最後,江明野拿着評分卡,天神般清雋的淺笑着,
“秦夭夭,評分A。”
【what?秦夭夭是A?】
【小心白釉炸舞台啊!】
【雖然江神不會犯錯,但是……江神就是不會犯錯!】
【emm,秦夭夭的舞蹈沒那些個花里胡哨的東西,十分……樸實簡潔,啊,我編不下去了,反正江神說她A,她就是A!D也是A,E也是A!】
最難過的還是白釉。
保不住A,獎金和盒飯可就沒了,司雷之神是真的解不開鍋了……
一雙濃郁的紫眸都添上了幾分哀傷——
難過,想錘個人撒氣……
對面那個江明野看着就挺欠劈的。
他現在境界不穩,白釉怕一鎚子劈碎了他,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利落又瀟洒的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江明野喊住了他,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玩弄着一張金色的卡片,
“抖喜文化傳媒,田白釉,評級——”
“S”
卡片反轉過來,是用鉛筆書就的一個大大的S。
全場嘩然:
【還有S評級?】
【我去,今年的賽制怎麼不一樣?】
【S級就是穩坐出道位嗎?】
【不是,不過S級的住房條件比較好,是單間公寓,別的和其他的一樣。】
【不僅如此,S級有一次單獨與導師的舞台機會!】
【emm,跟江神共舞也沒啥好的吧,上次那個跟他晚上唱小情歌的小花已經被罵到自閉了。】
【就是,S級也沒什麼好的,全民公敵。】
所有人都熱烈又瘋狂地討論着S級的特殊含義,白釉也很瘋狂——
氣瘋的。
別以為她從小足不出華夏就不知道,
A,B,C,D,E……S!
倒數第一位的英文字母才是S!
臭煞筆!
毀了她的獎金,還要把她丟到末位!
白釉海藻一般的長發裹着“噼里啪啦”的電光,衝著江明野怒吼,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我跳的八雷舞不好?哪裏不好?”
“憑什麼丟我去S?”
白釉舉着鎚子就衝著他奔了過來。
江明野的保鏢團和工作人員一窩蜂地把他圍了起來,
“S是最好的評級!”
江明野一邊幫她扒拉身邊的“圍”觀群眾,一邊急切地解釋着。
“去你的,以為我不會背字母表呢!”
“看着挺正直,一肚子的黑哨!舞台能幹凈點嗎?不幹凈我用你臉給擦擦!”
“那個秦夭夭是你誰啊?你給她A,給我S?”
“白釉!”
江明野被一堆人安全地“保護”在最裏面,不少人攔在白釉身前,人多手雜,現場一度混亂,
幾個人的手不停地在白釉身邊晃悠,甚至!
一位工作人員的袖子上都黏上了她的一根秀髮!
江明野眸中的戾氣瞬間瘋狂涌動,烏黑的瞳仁越發鋒利,眼底幾分濃紅,一股嗜血的渴望從心底燃起。
再難以遏制,他直接一股內力震開身邊圍着的人,用力地將白釉鉗制在自己的懷裏。
一股毀天滅地,萬人陪葬的暴戾之氣在胸中叫囂!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見一次,劈一次!”
白釉把他狠狠推開,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長發。
“A,你回A還不行?”
“哼!”
白釉抱着臂,離他三米遠,生人勿進,近者必誅。
江明野嘆了口氣,壓制中心中的戾氣,主持人和其他的三個評委又竊竊私語良久。
“秦夭夭獲得S分級,田白釉重新回歸A班。”
“哼!”白釉睥睨地看了一眼評委席。
臟!
說A就A,說S就S,簡直一手遮天……
不過獎金和盒飯保住了,白釉也不願意與這群凡人計較,自己大步流星地往A班的座位區走去。
“田白釉,去了A班可就沒有和江神共舞的機會了!”
主持人還是覺得十分可惜,在她身後喊着。
白釉腳步不停,頭都沒有擰轉半分,驕矜高傲,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全身從腳底板散發出來的王霸之氣叫做:
老娘獨美!
【第一次看到江神這樣吃癟,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好可愛啊!】
【哈哈,白釉臉上寫滿了:男人,只會耽誤我成為頂流的速度!】
【這樣說來,有點想嗑這倆怎麼辦?】
【哪裏來的邪教,快拖去出斬了!】
【樓上,不要嗑cp,會帶來不幸,還是轉發這個天降錦鯉·秦夭夭吧!你也能被江神親自發S卡。】
【不,我偏要轉發這個不知好歹·田白釉,老娘獨美!】
*
初舞台結束已經半夜了,分組也結束了,五個班的學員被安排到不同的宿舍休息。
白釉在A班,是個裝飾不錯的兩人間,也不知道誰是舍友,反正她困死了,倒頭就睡。
睡夢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邊呢喃,又像是在念經……
叨逼叨,吵死了!
白釉揉着眼睛,直起身來,床前——
一個挺拔的男人單膝跪在地上,肅穆虔誠,虛空中,漂浮着一張鉛筆繪製的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