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書院與酒館
周天洪亮的嗓音響徹整個酒館,所有客人頓時用驚詫、異樣的眼神看向他,似乎他的這一舉動讓很多人不適。
周天掃視了一圈,心中暗想:都在看什麼?你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難道是小瞧我,怕我喝不了。
而在酒館外的老徐啪的一聲用手拍了下腦門,用手指在胡三海和那個小二眼前晃了晃。
“哎,你們…..”
隨後,走進酒館看見周天,搖頭嘆了口氣。
“起來吧,這酒不用喝。”
老徐看着其他酒館內的客人,尷尬的攙着周天的胳膊,從酒館內走了出來。
在階梯下,看見小二聳肩似乎在偷笑,周天有些納悶。
“老徐,你怎麼不讓我喝?不就是酒,再說這酒不喝,那夕雲宮又如何進得?”
胡三海看見周天那一臉認真的樣子,仰頭大笑,在台階上的周天被他笑的,渾身起了涼意,抽搐了下。
“他?他這是何意。”
“想必你就是書院的新弟子吧,按照輩分,我應該算是你的師兄。”
剛剛周天看到小二的時候,就感覺此人相貌堂堂,衣冠整潔,面目清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想了想,此人自然和酒館的小二是不相匹配的。
“你也是書院的人?那這酒館是…..”
“呵呵,我是書院第三十二代弟子,你呢應該是第三十三代,我叫墨軒,而這個酒館是老夫子特意在此置辦的,就是為了迎接新學生來此取物件的。”
“已做方便只用,至於喝酒和三碗不過崗,無非就是…..”
墨軒沒等說完,胡三海便搶着回答。
“無非就是想看看你的酒後品性而已,是書院酒仙沐子木定的,可你不會喝酒,便沒有了任何參考價值,一般從各個宗門考過來的學生,只要會喝酒,遇到這家酒館便會洋相百出,而有的便會早早被淘汰掉,直接返程回家。”
周天聽罷,看了看站在身邊的老徐心想:書院居然還看酒品?還真是第一次聽聞,真夠奇怪的
眉頭緊鎖的問道:“老徐,這你早就知道?”
徐慶年像霜打的茄子,點了點頭,沒臉見人的樣子。
“我就說,那夕雲宮遠在百里之外,為何會依仗一個酒館來打探虛實。”
墨軒穿着一身藍色底紋的長袍,后腰挎着一把彎刀,周天看后覺得很有趣。
“都說我們北陌是以拳修氣,聽父親說過,天地間有各種修氣之道,沒曾想除了玄天宗內的幾人會用劍和槍,浩天閣用的暗器,如今又見到了彎刀。”
周天說罷,引起胡三海和墨軒陣陣發笑,徐慶年也笑了下。
“少爺,以何種方式修氣,不光是看此人佩戴何種武器的,武器可以防身,也可以作為佩飾,玄天宗的那些人,哼!都是些嘩眾取寵之輩,除了你爹,北陌真正的本事那就是以拳修氣,毋庸置疑。”
“而浩天閣並不是以修氣為主,那三把利刃無非就是暗器,不足掛齒。”
“而你面前的這位師兄墨軒,才是真真以刀修氣。”
“墨軒,你給你師弟展示下,讓他瞧瞧咱們書院的實力。”
胡三海慈母般的笑容泛在臉上,似乎墨軒的本領是他傳授的一樣。
只見他將腰后的彎刀取下,雙手用力搓了下刀柄,頓時不停地旋轉起來。
“刀起!”
隨後墨軒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向黑漆漆的空中,彎刀彷彿能聽懂人話般,迅速騰空飛去,轉瞬即逝,連影子都看不見。
周天算是開了眼,雙眼瞪的很大,一直盯着。
“這?刀呢!”
隨後,沒過多久,墨軒再用雙指朝着腳下的地面又喊了句。
“刀落!”
嗖的一聲,如同是從周天耳邊掠過一般,那把彎刀霎時回到了墨軒腳下,入地半尺。
隨即被墨軒抽出重新掛在了腰間。
“師弟,獻醜了!”
墨軒此人敦厚無比,平日也是禮貌有加,周天看在眼裏,佩服在心裏。
“老徐,墨軒師兄是何境界?”
“哦,師弟,直接我問便好,不用問兩個前輩。”
“我是氣尊二境!”
周天聽后,腦海嗡的一聲,不知是驚訝,還是疑惑。
“年紀輕輕跟我差不多年齡,居然已經到了氣尊!”
“可,氣尊還有幾境之分?”
看着周天疑惑的表情,墨軒從袖子中拿出了一顆石頭。
“師弟,這是一塊試氣石,可以評測自己的境界,也可以在危難時自保,至於如何用,到了書院,老夫子和幾位師兄自會教你。”
“至於你剛才問的氣尊也有境界,那是必然的,每個級別之下都會有境界跟着,萬物皆是。”
周天異常認真的聽着他的講述,不停地點着頭,很多知識和詞彙都是第一次聽到,好奇的他越聽越上頭。
“哎,你們別聊了,已經是後半夜,早些上樓睡下吧,明日出發去夕雲宮才是要緊事,到時候在路上你們再聊。”
胡三海困的直打哈欠,抻着老腰,看向周圍,鎮上人流稀少了很多,雜耍賣藝的也各自不見了蹤影。
老徐也隨聲附和。
“是啊,少爺,早些休息吧,來日方長,以後多的是機會去交流。”
可此時的周天一點不覺得困,相反的是,他遇到了墨軒,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可再怎麼興奮也要照顧到別人的感受,只能聽從兩個老頭的話,走進酒館后隨便在二樓找了個房間變入睡了。
而這家酒館,一層只是喝酒之用,沒過一會,酒館內的客人也悉數走盡。
墨軒瞧了瞧,見酒館內的客人已經早光,於是拿着幾塊木板,想打樣休息。
這時,一個酩酊大醉的醉漢闖了進來,蓬頭垢面,渾身穿着髒兮兮的衣着,那腥臭的味道,讓原本就喜歡乾淨的墨軒略顯急躁。
“這位客官,我這已經打烊了,還請勞駕去別處。”
說罷,想把醉漢推出去。
“什麼?什麼打烊?你們…..你們這家酒館,每日根本不會關門,為何今日卻這麼奇怪,難道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事?”
醉漢瘋言瘋語的嘀咕着,墨軒忍無可忍,想把此人踢出去。
而這時,周天跑了出來。
“怎麼了?師兄!”
周天看墨軒在與一人糾纏,關心的在樓上問道。
墨軒沖他笑了笑,隨後厲聲對醉漢大聲說道:“趕快給我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周天仔細看了看,縱身一躍,跳到了樓下。
“你是什麼人?”
周天看罷,怎麼看怎麼覺得眼前此人疑點重重,雖然看上去很窘迫,一身的酒氣,可雙手卻很整潔。
雖然看上去窮困潦倒,但腰間隱隱約約掛着一枚亮閃閃的吊墜。
善於觀察的周天一眼便識破起此人絕非善類。
於是趴在墨軒的耳旁悄聲說道:“此人絕對有問題。”
醉漢看了看眼前清俊無比的周天,眼珠轉了轉,又看到他腰間那個無字腰牌,嘴角略微笑了笑。
雙手慢慢朝着背後掏去。
“師弟,你沒有氣海加持,你先走,我倒要看看此人要幹什麼?”
周天因為一路走來有傷纏身,再加上墨軒的刀法驚人,對付此人應該綽綽有餘,隨即向後退了幾步。
見墨軒剛要從身後掏出那把彎刀,只聽一陣疾呼,打斷了整個氣氛。
“天兒,你在做什麼?
徐慶年突然的張嘴,讓醉漢不禁抖了一下身體,轉身一晃,一團黑霧不見了。
“浩天閣的人!
徐慶年想追過去,胡三海也跟了出來。
“別追了,浩天閣的逃跑之術,一般人是無法追尋的,不到氣王的級別,休想追到。“
“都回去睡吧,浩天閣的人只要逃走,短時間內不會再來第二次。“
周天聽胡三海說的這麼明白,不由心生疑問:“胡先生,為何對浩天閣的人如此了解?“
“放肆!“
徐慶年見周天居然懷疑起胡三海,厲聲訓斥着。
“呵呵,無妨,周天有這種意識是好的,天下之大,值得信任之人寥寥無幾,就算是知根知底,到了最後沒準也會成為背叛你的人。“
“這些所謂浩天閣的人,多半是出自修氣者,也有些是出自書院的學生,當年老夫子曾經抓到過這些離經叛道的學生,問詢過,自然我們也知道些,日後老夫子也會對你說及。“
周天得知后,低頭沉思了片刻。
“既然浩天閣無所不在,怎樣才能真正瓦解剷除這種敗類,還給世間一片安寧,還給修氣者一片凈土!“
周天的感慨,深深觸動了酒館門邊的墨軒。
他收拾好酒館的大門后,兩眼之間晃動了下,兩對眸子之間也微垂了些。
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走吧,去睡吧!“
徐慶年隨口說了句,他們幾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回到了各自房間中。
酒館雖大,但是住店的只有他們幾人。
東楚的氣候尤其是後半夜,是最冷的時候,即使是在春季,那凜冽的寒風依舊時不時的刮過。
讓躺在屋內的周天,寒冷非常,他將身子蜷縮在被中,只露出半個腦袋。
凍的他根本睡不着覺,突然想起那個夢境。
自從吞下噬魂血珠,至今為止已經進入夢境兩次,一次比一次邪門,他很想搞清楚其中到底是什麼。
於是將被子披在身後,再次盤腿而坐,眉頭緊鎖,閉起了雙眼。
可奇怪的是,不論如何,也無法進入到夢境。
他急忙掀開自己的雙臂,定神一瞧,失落無比。
那氣海筋脈再次消退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