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燕王府、譚淵

七-燕王府、譚淵

回去的路上,老三猶自不甘,對方明晃晃,絲毫不掩飾的輕視,讓老三那顆少年的心倍覺屈辱。

甄武還好,哪怕不說倪家的家風,單是倪家的選擇,甄武也不會讓二賢嫁過去。

道不同,不相為謀。

只是倪家的做法,讓他也有幾分不喜。

若他此刻不是總旗,是千戶,指揮使,或者也只是個和倪諒同級的百戶,倪家想要退婚,估計也會好言相商,萬不會這般輕視。

說到底還是他的分量輕了。

想到這裏,甄武嘆了口氣,拍了拍老三的肩膀。

“老三啊,一定要記得來日方長。”

……

等到了家裏,甄武一進屋就看到張玉清期待的眼神。

可隨着甄武把事情的經過一點一點說出來后,張玉清期待的眼神慢慢的暗淡下來,最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知道事情已經無可轉圜。

張玉清默默的躺了下來,揮了揮手,讓孩子們都離去,閉上眼打算一個人消化這滿肚鬱氣。

二賢一個人來到院裏,獃獃的愣神。

甄武走了過來喊了一聲。

二賢轉頭看過來,往日嫻靜的姑娘,眼神里也流轉着傷感,聚而不散。

甄武不是太明白二賢的這種傷感,在後世,像二賢這樣的好看的姑娘,不曉得會惹多少人魂牽夢繞,怎麼會為一個陌生人暗自神傷。

但他不願意看到妹子難過,想了下后開口問道:“二賢信哥嗎?”

二賢疑惑。

甄武接着道:“大哥發誓,這輩子肯定給你尋個更好的婆家,為你找個疼你的郎君。”

二賢牽強的笑了笑,卻如一朵受涼風侵擾的水蓮花。

……

晚上,甄武有些睡不着。

這個年代和後世有着本質的不同,這個年代的社會是等級分明的,他改變不了這一點,他想要讓自己或者家裏人過得好一些,讓別人尊重一些,就只能努力的去順着那個等級往上爬。

那麼跟着燕王,在護衛軍里混,就無需多言。

等到大勢來臨后,他就是站在風口豬,隨着燕王一起被吹上天。

現在的問題是,他需要在大勢來臨前,努力的在燕王面前刷一刷存在感,只有在燕王心裏留下名號,日後才能收益最大化。

可怎麼刷存在感?

想着想着,甄武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甄武去往燕王府。

燕王府是故元皇宮,有四門三殿,前殿承運殿的左右設立文武官員的辦事場所,王府親衛指揮使司就設在右側。

甄武一路按照規矩,找到屬於他們百戶的瓦房走了進去。

他的直屬上司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叫做譚淵。

“卑職甄武,拜見譚大人。”

譚淵本低着頭處理軍務,聽到聲音,抬頭一看,笑呵呵的起身走了過來。

“好小子,長得和你爹可真像,身子這是大好了?”

“已經大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大人盡可差人吩咐。”

“好。”譚淵有些激動的拍了拍甄武的胳膊,想到甄武的爹在戰場上義無反顧的衝上來,替他擋了一槍,又激動的道了兩句好。

甄武對他的激動有點不適,不過譚淵這個名字,甄武有點印象,好像是譚淵在靖難初期就戰死了,因此還讓朱棣打起退堂鼓。

有點可惜。

沒長成一條好的大腿。

但隨着兩人的寒暄,

甄武也感受到譚淵對他的關懷,真的很是真誠。

甄武自嘲的搖了搖頭。

覺得自己有些功利了,活的竟然不如一個古人洒脫。

這時,譚淵正了正神色。

“對了,今日你不來,這兩日我也要尋你呢。”

甄武收了一下神色,靜心傾聽。

“這幾日可能會有調令下來。”譚淵鄭重的道。

甄武立馬心領神會:“明年還要去北邊?”

譚淵點了點頭道:“沒錯,最遲十天,就有調令下來,讓眾軍士歸營操練,明年開春北征,而且這次很可能是燕王殿下挂帥領軍,這可是殿下第一次主持北征,咱們護衛軍誰要是出了簍子,不用我多說吧。”

甄武第一時間起身抱拳:“譚大人放心,卑職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同時,腦中開始思索起來。

去年晉陞為涼國公的藍玉剛剛在捕魚兒海大勝,一舉摧毀了北元小朝廷,此時北元四分五裂,已經不具備威脅,今年就讓燕王挂帥,老朱防備功臣,放權給兒子的心思還真不掩飾。

想想也對,要不然後世怎麼會出現九王塞邊的格局,這些藩王基本上節制了大半大明邊軍,就是不知道現在藍玉覺得自己脖子涼不涼。

估摸現在還不覺得,作為朱標系軍方大將的藍玉,可能覺得玩些居功自傲的把戲,就能等着替朱標防備這些藩王。

可惜朱標死的早。

想着想着,就聽到譚淵語氣幽幽來了句。

“你下面的胡長勇現在還跳騰?你有什麼打算?”

胡長勇在旗里勇猛僅次甄武的父親,以前甚至還不服過甄武父親,為人倨傲的很,前些時日甄武述職時,一口一個小屁孩把甄武原主擠兌的一命呼嗚。

可此時甄武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甄武,-以前的甄武沒經過什麼場面,現在的他可不一樣,而且他也不覺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胡長勇能給他帶來什麼的麻煩。

所以,甄武想也沒想就隨意的道:“譚大人有什麼指示?”

可沒想到,話音剛落,譚淵眉頭皺了起來。

他看着甄武,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我與你父親交情匪淺,能幫你的,我自是不會袖手,可戰場不是兒戲,軍里靠旁人也得不來威望,這次我可以幫你把胡長勇調到其他地方,但沒了胡長勇,還會有張長勇,李長勇,你自己若沒有手段,最後誰也幫不了你。”

譚淵的語氣越來越嚴肅,裏面蘊含著的批評不滿之意,直透而出。

最後,譚淵更是堅定道:“若出征前,你還不能盡得人心,哪怕對不起你父親,你的總旗職位我也要交於有能力之人,一個總旗軍萬不能一盤散沙的踏進戰場。”

甄武一愣,隨後立馬明白過來。

原來剛才的問話,隱有考教之意。

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丟了總旗的職位,連忙鄭重的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譚大人,無需調離胡長勇,我欲用他殺雞儆猴。”

“怎麼殺?”

“先去其職,再熬其性。”

“胡長勇可不是新軍,在你旗里也素有威望,你可考慮周全了?”譚淵看着甄武。

甄武不避,同樣直視着譚淵。

良久。

譚淵收回眼神。

“好,我便等着看你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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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從洪武末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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