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他們一直知道（大章求月票）
北國之門
“通訊線路搭建好了嗎？”
希雅抬起頭來，看着一旁的奧維，小心的問道。
“搭好了，”
奧維輕輕點頭，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白雪，“以後這個通訊點應該會改成常設的，我會在這邊安排一支駐軍。”
“北邊的軍隊真的是往晨曦市去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好幾個傭兵團？兩大財團傭兵團原來也是衝著晨曦市來的？”
一旁綁着繃帶的皮襖男人微微咋舌，“真是大手筆啊，晨曦市得有兩千萬人吧，那得多大的城市啊，聯邦快十分之一的人都在那座城裏了，他們居然是去顛覆這種大城市的，財團的人真是瘋了，不過說起來，”
他話語微頓，“那麼大的城市，也確實需要這麼大的手筆才能成。”
“爸！”
一旁的希雅輕喊一聲。
“哈哈哈，你爸我這輩子就在明特市邊上打轉，就是個鄉下土老帽，被兩大財團的安保部隊攆來攆去，看着安保部隊我都要跑，更別說兩大財團的傭兵團，以及涉及這麼多城市和財團的大場面了，乖乖，那得多少士兵和武器啊。”
皮襖男人哈哈笑道。
“說實話，我也沒見過這麼多的軍隊，”
一旁的奧維笑着開口道，“我年輕時候去過一次晨曦市，那座城市真的很大，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只要你肯花錢，你在那裏什麼都能買到，那是一座沒有夜晚的輝煌之城。”
“在克里斯托斯上台之前，你要是沒錢，”
一旁的希雅插嘴道，“那裏白天也是黑夜。”
“哈哈哈，希雅去那邊待過，”
皮襖男人立刻接話道，他看向奧維，轉移開話題，“不過說實話，財團試圖顛覆晨曦市市政府，聯邦這麼多年也是頭一回吧。”
他咂咂嘴，說道，“咱們這也算是參與了歷史了？要是晨曦市那邊頂住了，歷史裏好歹會提一嘴咱們吧。”
“那是，多多少少得提一嘴咱們。”
奧維張開嘴，哈哈笑道。
他的嘴角幾乎浮到了耳根，怎麼都收不下來。
滴滴滴——
就在這時，一旁的通訊儀響起了清脆的聲響。
“晨曦市來消息了！”
奧維立馬轉過身，看向通訊儀。
“是索特先生髮來的嗎？我們贏了嗎？”
希雅也立刻湊了過來。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她看到了奧維浮起的嘴角一點點向下，直到完全下垂。
“我們贏了，晨曦市保住了，”
奧維緩緩側過身子，讓希雅可以看到通訊錄屏幕，語氣微低，“但···”
希雅疑惑的轉過視線，注視着屏幕里的內容。
然後她的笑意在一瞬間固定在了臉上
——
1月7日
晨曦市市長克里斯托斯召開新聞發佈會，表示前兩日針對晨曦市的叛亂活動已經有了初步的調查結果。
晨曦市北城城防軍指揮官，晨曦市城防部長迪克，在戰鬥中出賣城市，意圖顛覆晨曦市政府和聯邦秩序，已然伏誅。
在戰鬥中沖入晨曦市的與迪克裏應外合的傭兵團也已經投降，目前晨曦市聯邦調查局已經確認該沒有標號的傭兵團為門樞集團旗下的第二傭兵團，其傭兵團團長疑似為邪教組織星空崇拜者的負責人。
為了紀念在這次事件中，為晨曦市以及整個聯邦秩序奮鬥而犧牲的英雄們，克里斯托斯表示，將在都美爾國家公墓單獨設置一片區域，以紀念這些英雄。
在這過程中，克里斯托斯着重的感謝了聯邦調查局副參謀長索特在此次事件中做出的英勇事迹。
在發佈會的最後，克里斯托斯表示，將聯合聯邦調查局，對整個整次事件的前因後果進行深入的調查，絕不放過任何可能危害聯邦秩序的危險因素。
——
1月8日
門樞集團召開新聞發佈會，其新聞發言人稱：
襲擊晨曦市的傭兵團的確是他們旗下的傭兵團，但是該傭兵團已經被團長莫托克打造成了自己的私人團隊，集團也沒有料到該團長會帶着傭兵團私自襲擊晨曦市。
對於晨曦市所發生的一切，他們也感到遺憾，他們正在着手追究莫托克給集團造成的損失，集團的法務團隊已經將莫托克代言人及其疑似繼承人都告上了法庭。
同時，該新聞發言人表示，他們追回的莫托克的財產，在償還其應付的債務之後，剩餘部分將成立基金會，幫助在此次事件中受到波折的晨曦市市民。
——
1月9日
明特市新任市長維科也召開新聞發佈會，先是表明了對晨曦市市長克里斯托斯的支持。
同時他表示，明特市在這次事件中也遭遇了不小的衝擊，襲擊晨曦市的軍隊並非只有一個，維斯特鋼鐵和音符智能，以及群星製藥等財團的傭兵團也參與到了針對晨曦市的陰謀中，只是他們的軍隊都被明特市的城防軍阻攔在了北國之門外。
當日下午，群星製藥就召開了新聞發佈會，對明特市市長維科進行了回應。
其發言人稱，群星製藥傭兵團只是正常的在荒野上進行遠距離演習，但是由於傭兵團團長威斯坦的暴走，傭兵團脫離了集團董事會進行行動，並在北國之門與疑似荒野流浪者的組織發生了激烈戰鬥。
群星製藥一直以‘友善，認真，高效’為根本理念，本身對晨曦市沒有任何敵意。
同時，該發言人對晨曦市市政府進行了譴責。
晨曦市市政府刻意封鎖了晨曦市核心區域，不允許群星製藥的工作人員進入被摧毀的群星製藥大樓對關鍵的設備器材和資料進行搶救性挖掘。
他表示，晨曦市市政府此舉想要窺探群星製藥以及所有在本次事件中總部坍塌的財團的商業秘密。
當晚，晨曦市新聞發言人在社交媒體上回應，表示晨曦市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保護晨曦人民的安全，針對的也是勾結邪教，只為了一己私利不在乎聯邦秩序的組織。
——
1月12日
晨曦市市中心進入了長時間的封鎖，而此次遭遇的事件仍舊在進一步發酵，大量的留言以及事發當晚懸挂在晨曦市頂端的倒懸之城裏的景象，在聯邦各大城市流傳。
有一部分人認為當晚的那座倒懸城市是某種財團利用先進全息投影設備，刻意偽裝的全息投影畫面，實際上只是一場覆蓋整個晨曦市的‘魔術表演’
也有另外一部分人認為，那景象的確是真的，是神明力量的展現，如果不是當晚有某些強大人物將那些恐怖的力量拉入倒懸城市之中，整個晨曦市可能就毀滅於那個夜晚了。
支持魔術說的人認為支持毀滅說的人危言聳聽，支持毀滅說的人則認為支持魔術說的人幼稚沒見過世面，雙方在網絡上產生了激烈的爭吵。
與此同時，那晚上的畫面和事件以更快的速度向著整個聯邦傳遞，直達每一個角落。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那站在恐怖巨人身前，依然面容自若的染血男人的身影。
一種新的傳言在聯邦網絡上流傳出來，那保衛了晨曦市的索特，也有可能與那個傳說中‘K’有關。
這傳言最早在晨曦市的網絡上泛起，很快便順着激情討論的人群傳遞到整個聯邦。
——
1月13日
伊蘭市市政府召開新聞發佈會，向記者展露了晨曦市事變當晚，伊蘭市城防軍和某支傭兵團的激烈戰鬥的視頻資料。
伊蘭市市政府表示，該傭兵團大部分組織成員都已經投降，通過對投降者的調查和審問，他們已經基本能判定，該傭兵團部隊的核心主力來自於洛克維爾能源集團。
在戰鬥的過程中，他們繳獲了大量印着洛克維爾能源集團徽記的物資，同時找到了洛克維爾能源集團董事會還未銷毀的命令記錄。
其中明確表明，該部隊由洛克維爾能源集團的傭兵團領隊，從西側前往晨曦市，並在晨曦市外和北邊群星製藥的傭兵團以及南邊惠爾美醫療的傭兵團會合。
除此之外，伊蘭市市政府還聯合伊蘭市聯邦調查局，公佈了大量能側面證明群星製藥、洛克維爾能源集團、惠爾美醫療財團、維斯特鋼鐵、音符智能等財團之間互有通訊，共同謀事的證據。
一石激起千層浪，幾乎就在伊蘭市公佈資料的當晚，幾大財團幾乎前後腳召開了新聞發佈會。
群星製藥仍舊錶示對此事並不知情，傭兵團只是獨走了，並側面表示了對洛克維爾能源集團管理層能力的擔憂。
惠爾美醫療和洛克維爾能源集團則表示伊蘭市公佈的資料為偽造資料，他們並不知道自身傭兵團在當晚的行動，兩大財團的發言人都稱董事會被蒙在鼓裏，完全不知道此次事件。
音符智能的發言人則針對明特市和伊蘭市的發言進行了統一的回應。
發言人表示，音符智能的傭兵團本來是按照計劃演習，但是其傭兵團團長和城內音符智能分公司的負責人威肯勾結，試圖以暴力手段進行不正當的商業競爭。
這種行為在音符智能內部是絕對不被允許的，音符智能已經解除了威肯和音符智能傭兵團團長的職務，並開始了對他們的責任追究。
同時，該發言人表示，音符智能作為明特市的最大投資人之一，在明特市經營多年，是明特市最大的僱主，常年蟬聯明特市僱主排行榜第一名。
音符智能沒有理由，也沒有意願與明特市為敵，也更不可能參與到針對晨曦市的事件中。
維斯特鋼鐵發言人的發言與音符智能類似，都是先強調是明特市地方負責人的問題，然後再強調維斯特鋼鐵對明特市的貢獻。
——
1月14日
明特市
“呵，”
希雅捏緊了手中的平板，氣極反笑，“這些財團什麼意思？合著他們都是受害者？從市民和荒野流浪者身上敲骨吸髓的時候，他們就是領導，是董事會，要拿利潤走。
“等到出事了，就是下面的人獨走了？”
她將平板放在桌上，“下面的人這麼容易獨走，那為啥不直接帶兵把這幫董事會全殺了。”
“財團是這樣的，”
維科坐在她旁邊，翻動着手中的文件，輕嘆一聲，“或者說，人心就是這樣的，當一個人認錯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必須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以財團的個性，他們絕不可能會自己主動認錯的。”
他抬起視線，看向一旁的奧維，“奧維將軍，北邊的那些群星製藥的傭兵怎麼說？”
“還在談，”
奧維嘆了口氣道，“群星製藥給那些最後撤退的小頭目都發了通緝令，把鍋都蓋在了他們頭上，他們現在沒法再回去了，如果我們能提出庇佑的話，他們應該能留下來，這樣我們北國之門暫時的駐軍問題就解決了。”
“他們能長期留下來嗎？”
維科繼續問道。
“恐怕不太可能，”
奧維搖搖頭，“傭兵是刀口舔血的買賣，賺的是賣命錢，他們的生活方式消費習慣都和城防軍不一樣，駐軍的枯燥生活大概率滿足不了這些人，
“而且他們領頭那小子，我也見過了，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他看了一眼維科，繼續道，“頭領有野心，手下人不安分，現在世道不太平，這些人不可能安穩太久的，長期留在明特市邊上，反而有可能是個隱患。”
“可以，那我們還是和他們談短期雇傭，”
維科微微點頭，“歸根結底，我們還是要自己招募兵員。”
“財團這麼倒行逆施，所有的事情都蓋在傭兵頭上，”
角落裏一直沒說話的皮襖男人開口道，“就不怕以後沒有傭兵給他們賣命嗎？”
“這些財團說的和做的其實不太一樣，”
維科看着手中的文件，笑着解釋道，“他們把鍋蓋在傭兵團團長身上，卻給犧牲的傭兵發放超額的撫恤金。
“那些還活着的傭兵，包括投降的，只要願意回去，也按照協議正常發放工資和獎金，說不定還能拿不小一筆錢，他們通緝的只是投降的小頭目。
“當然，普通雇傭兵中可能也會被財團抽幾個出來當‘典型’懲戒，他們很擅長搞這些分化拉攏操作。最後仍舊會有很多傭兵願意回去給他們賣命的。”
“所以···”
一旁的希雅突然插話道，“他們其實一直都知道，底層的大多數很重要。”
聽到這句話，維科微微一愣，他抬起頭來，看向希雅，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輕輕點頭，
“是啊，他們知道，他們一直都知道。”
——
晨曦市
咔——
厚重的辦公室門被推開，銀髮馬尾男人抱着文件快步走了進來，“我剛看到你的消息。”
“你又去諾蘭卡集團集團傭兵團那兒了？”
站在窗前的克里斯托斯轉過身來，笑問道。
“嗯，維安做的事···很有意思，我準備等最近的事情塵埃落定，就去一趟卡亞市，”
銀髮馬尾男人走向辦公桌，一邊點頭接話，一邊看向克里斯托斯，“這麼多天過去了，艾恩斯那邊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艾恩斯那邊勢力盤根錯節，越是安靜，反而越是意味着暗處的潛流正在涌動，”
克里斯托斯抬起頭來，目光落在辦公桌面上的一個看上去剛拿來不久的、翠綠草葉的擺件上，一邊走向辦公桌，一邊輕聲道，“咱們得一步步來，那位‘老夥計’給咱們創造了機會，但是咱們也得能抓住。”
“你們搞政治的心都臟，這方面我只能給你打打下手，”
銀髮馬尾男人將手中的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輕輕撣去上面的塵埃，然後看向克里斯托斯，“你要的文件。”
克里斯托斯此刻已經走到了辦公桌後面，注視着銀髮馬尾男人拿出的文件。
暗淡的燈光落在那再次換髮光彩文件封面上，照亮那幾個印刷着整整齊齊的單詞：
《晨曦市反財團壟斷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