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明軍老將
“將軍!卑職等人贏了!幸不辱命!”
王鴻泰連忙托起,說道:“二位將軍快快請起,諸位將士快快請起,許良虎、宋玉國,你們迅速清點傷亡,那群韃子已經走遠了,趁着這功夫快去看看還能搶救出來什麼物資,我們可是一窮二白啊。”
許良虎的一把大火雖然燒出了大勝,在打贏之前,這一片火光在王鴻泰看來簡直就是視覺盛宴,但打贏之後卻感覺像是地獄之手,把他的戰利品全部燃成灰燼。
系統能夠提供軍隊,但是不能提供軍隊所需要的後勤物資,所以哪怕是雞皮蒜毛的一點點東西,在王鴻泰眼裏都是不可多得的財富。
雖然王鴻泰並未打算在這裏過多停留,但是如果能夠多搶救出來一些皮毛,以及一兩座屋子,也算是今天晚上有了避寒的地方不是?
這冰天雪地的,總在外面住,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盛夏或許還行,頗有一番意境,但在大冬天,那就純屬是在找死。
許良虎與宋玉國二人一商量,便定下了許良虎進入村落搶救物資,查看是否有活口。而宋玉國則是進行清點物資,埋藏屍體,回收已經戰死的士兵戰甲、軍械、戰馬和馬甲的任務。
死去的士兵王鴻泰固然是尊敬的,畢竟他們都是為了自己而死,但是現如今他沒有後勤保障,沒有自己的根據地,這些軍械鎧甲,那自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畢竟這可能都是一條性命的保證。
如果有的將士,軍械受損,兵刃不利,鎧甲殘破,那麼也可以趕緊更換裝備,保持戰力。
忙活了很長時間,眾人終於清點完畢。
此戰共斬獲敵人三百九十一人!獺兔、狐狸、鹿皮、熊皮、貂皮等動物皮毛大衣十一件,風乾肉共三箱,十七匹老馬、四匹小馬駒,八旗制布面甲、頭盔、臂鎧、軍械若干…………
以及一些為能夠逃走的包衣、老頭老婦和孩子,王鴻泰想了想,只留下了十幾個漢人包衣,剩下的全都,你懂的。
以牙還牙,以血換血!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韃子已經入關劫掠六次了!這六次里,死的老弱婦孺還少嗎?喪失家園,暴屍荒野的還少嗎?雪崩的那一刻,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又是一兩百的人頭落地,系統響了一聲,說了一句“已記錄”后,就沒了動靜。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一次,王鴻泰算是成功續命了!
因為這些都是小頭,沒錯,是小頭!真正的大頭,是系統結算的500資源點!
資源點,就代表着軍隊,代表着實力!
“把那些漢人帶過來。”
“是。”
不一會兒,穿的無比殘破,瘦的跟個麻桿一樣的漢人奴隸們,被帶了過來。
王鴻泰嘆了口氣,問道:“你們都是什麼時候被抓過來的?”
“崇禎二年。”
“崇禎七年。”
“崇禎十五年。”
有三個比較年邁的漢人,顫顫巍巍的哭着說道。
尤其是崇禎二年被抓過來的,能夠活到現在,王鴻泰都很佩服他!
王鴻泰看着神情激動,卻沒有說話的幾個精裝漢子,笑道:“你們幾個呢?怎麼不說話?不會說漢話了?”
“末將薩爾滸之戰戰敗被俘,楊鎬將軍麾下守備周先勇!”
“卑職遼瀋之戰戰敗被俘,熊廷弼大人麾下千戶王治平。”
“在下鎮江堡之戰被俘,毛文龍將軍麾下總兵劉清君。”
“寧遠之戰被俘,袁崇煥大人麾下一小旗。”
“寧錦之戰戰敗被抓,袁崇煥將軍麾下百戶。”
己巳之變、大凌河之戰、戊寅之變、松錦之戰……
王鴻泰震驚道:“你們都是我明朝將官?”
在眾人的解釋下,王鴻泰也明白了他們為何會聚集在一起。原來,韃子已經入關六次,這個牛錄的戰士也跟着入關了六次,一般小兵會自由買賣,而將官則會賞賜給戰鬥勇武之人。
王鴻泰剛要說話,就被自稱是毛文龍麾下總兵的劉清君出言打斷。
“將軍,你們怎麼出關了?!這可非常的危險啊!”
楊鎬將軍麾下的守備周先勇也是一臉焦急,勸道:“將軍,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但是我勸您趕快割了首級回去吧,這次戰果很大,您一定能高升!若是把性命丟在了這兒,那就得不償失了!”
“是啊,將軍您和您麾下的將士都很勇猛,是可戰之師,但是你們畢竟人數不多,若是被發現,包了餃子就慘了!”
一眾大明將官紛紛勸阻王鴻泰,想要讓王鴻泰立刻南下回關,不要在這草原上繼續遊盪。
這時候,許良虎上前對着王鴻泰耳語道:“將軍,他們都是有血性的漢子,剛剛我也看到了,就他們這十幾個人就殺了,最起碼有二十餘韃子!沒有武器,就用手抓,用牙咬!我觀他們面色發黃,一看就是飢不果腹,卻還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是可用之兵。”
王鴻泰點點頭,對於這些人是不是可用之兵,王鴻泰並不關心,因為他現在並沒有多餘的部隊可以去讓這些明朝的軍官去統領,而且自己嚴格意義上來講可不是明朝的將軍,自己將會是明朝第一大反賊!
王鴻泰關心的是這些將軍都是有血有肉的漢子,而且王鴻泰對於明朝忠心的文武是有特殊感情的,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欽佩,是後輩對前輩的崇拜。
“諸位,這你們就不用擔心了,畢竟你們現在是敵人的俘虜,是敗軍之將。”先用言語奠定兩者的身份,畢竟這群俘虜里可是有守備和總兵這樣的大官。
“而且我是有特殊軍令的,我還有不少的援軍將會一點一點的聚集過來,我們是從關內分批次從不同的地方殺到草原的。”然後再用有援兵來穩住這些軍官的恐懼心理。
“諸位,我敬你們是條漢子,你們跟着他去取一些鎧甲、軍械兵刃、戰馬,我給你們一條活路,充當我的親衛。”
幾人先是面色一喜,對王鴻泰拜謝,然後又要繼續勸說一些什麼,就被許良虎帶走了。
宋玉國見王鴻泰神色悲傷,上前問道:“將軍,怎麼了?”
王鴻泰嘆了口氣,說道:“唉,這都是我大明的脊樑啊,如今卻對建奴畏之如虎,談之色變,真是可悲可嘆呢。”
緊接着又接著說道:“把那三個人帶下去,讓他們充當嚮導,問出一些韃子村落,看看他們知不知道一些什麼,畢竟有崇禎二年就被抓出來的,應該對於這一片會有些許了解。”
畢竟,王鴻泰接下來選擇兌換什麼樣的兵種,全看他和敵人的距離有多遠。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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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停下來吧,明軍沒有追上來,各戶都看一看還剩多少人!”
努爾合曼率領着族人跑了不知道多久,等到馬兒跑累了,天也黑了,這才停下。經過一小會兒的統計,得到了一個讓努爾合曼心碎的一個數字。
整整八百人的村落,如今只剩下一百三十七人!不過跑出來的都是青壯,沒有來得及抱出來的小兒,以及情急之下未能帶走的小少年,還有那些婦女老人,此刻恐怕已經死了。
這一刻,努爾合曼心是碎的的,就如同上一刻他還做着能夠統領兩個牛錄,甚至三個牛錄的美夢,下一刻就被打入了深淵,面臨著被其他牛錄吞併的可能,以及被旗主懲治處罰的可能。
“額真,我們要不要殺他們一個回馬槍?反正咱們這一個牛錄已經這樣了,去到別的部落里也是外來人,被其排擠,何不拚死一戰,為族人報仇?”
這就是關內漢人所缺少的血性與想法,說句不好聽,又有點兒理想主義的話。
張獻忠、李自成等人帶着他們的大軍北上出關,那佔領了朝鮮半島,又或者是整個關外的白山黑水,豈不是當了兩個大王與皇帝有什麼區別?
別以為女真有多強,在不要命和士氣這一塊來講,現在的女真恐怕真打不過此時此刻的李自成的闖軍與張獻忠的部隊。
在中原大地打來打去搶來搶去,那都是自己家人的東西,到關外去撒開花兒的殺,使勁的搶,他沒有心理負擔,又全了民族大義,豈不快哉?
也別說什麼後勤運輸不利,就他們這兩伙部隊,有什麼後勤呢?打一處搶一處燒一處,資源全靠搶。
現在闖軍還沒有進京,並沒有成就大業,還是泥腿子的心理,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戰鬥力是最高的。
可惜現在王鴻泰人微言輕,沒有辦法去聯絡李自成與張獻忠,更沒有辦法讓這兩股力量成為自己的利刃,反倒還會吞併了自己。
“回馬槍?回馬槍個屁!看了幾本漢人的兵書,真當自己是大將軍了?咱們就這麼點人,還沒有人家多,咱們的兵刃、鎧甲全都落在了那裏,你自己看看現在的族人披甲不全,你讓他們去送死嗎?
你以為那伙漢人軍隊,還是那些不堪一擊的明朝邊軍和衛所士兵嗎?看看吧,咱們的族人都被殺沒了,他們訓練有素!不怕死!”
努爾合曼說完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可思議,自己居然這麼倒霉,碰到了明廷的精銳部隊。
但是他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次發生,附近靠近邊關的部落,多有傳聞,總會有一些精銳部隊出來騷擾,取一些首級回去換軍功,以供他們的將軍升官發財,供養更多的士兵,獲得更大的權柄。
不過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聽說關內明廷發生了巨變,軍隊越來越弱了。
“這樣,我們去西面扎木蘇榮的部落,把他們的族人全都殺了,只要是年紀大一點點,能夠記住事情的全都殺了,只留下小孩,帶着他們的財物去城裏賣掉,然後買鎧甲軍械,以及大量的阿哈!
給他們發把刀,發一身棉衣一塊兒破木板子,給咱們當先鋒!然後殺回去,把這伙漢人騎兵全部吞掉!
沒準兒咱們還能升上官,畢竟扎木蘇榮的牛錄戰鬥力不堪,被人屠了村落,我們北上幫忙,兩個牛錄合併也是應有的軍功賞賜吧?”
別以為此時此刻的女真人就是鐵板一塊,他們各個部落之間的仇恨可是有很多的,只是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能夠抱團而已。
扎木蘇榮的部落和努爾和曼的部落,那是三代人的仇怨,所以他們動起刀子來是一點不留情。
努爾合曼等人休息片刻,就再次啟程,時間不等人,浪費一點時間就可能放跑了這會兒明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