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成

第五章 事成

第二天,姜尚早早來到卦攤,卻見劉樵早已打開店門,掛上了招幡。走進堂中,桌椅板凳被擦得乾淨整潔,剛坐下,劉樵也端着早泡得滾開的茶水迎上,不由大是滿意。想他姜尚在崑崙數十載,除了白鶴童子外,便在沒有比他身份更低的了。而白鶴童兒又常在師尊身邊,出入青冥之間,想作威作福都沒機會。與眾師兄也只是表面親近,實則清高疏遠,唯一看得起他,無話不談的知心好朋友便是申公豹了。下山以後,也只有一個宋異人對自己不錯,至於馬太婆,除了會譏諷自己,動輒倆人打架外,對姜尚也不好。劉樵處事老辣,辦事面面俱到不說,說話還非常中聽,馬屁吹捧技巧更是高超的看不出痕迹。真是令姜尚如沐春風,心裏溫暖。接過茶水,抿了一口之後,見劉樵候在一旁,思慮片刻,便對他道:“劉兄弟,你還年輕,不可能想着一輩子打柴為生吧,對於以後你是如何打算的?”“某家孤身一人,沒有親戚投靠,想做官,缺了武術文彩。想做活計養身,又不通百工百藝。想學先生一般開個店兒,卻也缺了資財。至於未來,某倒沒怎麼多想過…”劉樵苦笑說罷,便又拱了拱手道:“先生學識淵博,擅能前知,能否指點一二”姜尚仔細聽罷,滿意的點頭道:“你既然如此誠懇,我也不瞞你,老夫非凡人”早知姜尚底細的劉樵見他大清早的非要裝個逼,便故做不知的問道:“先生自言非凡人,又擅長前知,莫非是神人耶”“不錯,予本世外之客,昆崙山【掌闡教道法玉虛元始天尊】便是予的恩師”姜尚傲然的說出自家根腳,隨後肅然的看着劉樵,問道:“予此次下山,身負師命,要促成大事,見你尚算不錯,你可願拜我為師”想着光說這些便讓人跟着自己賣命,好像還不夠,便又誘惑道:“若事成,莫說在凡間為將為相,甚至以後跟着我在天宮之中,朱袍紫衣,玉綬魚袋,亦未嘗不可…”對於姜尚認可自己,並收自家為徒一事,劉樵已經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快到令他有些猝不及防。之所以早有預料,卻是姜尚昨日態度的轉變,以及今天眼中的欣賞,他是看在眼裏的。猝不及防則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穿越千年,不僅認識了後世千家萬戶都崇拜的兵祖。而且現在兵祖還要收自己為徒,讓他頗有些不真實感。之前本還打算計劃着學追女孩子一樣,來個推拉戰術,若即若離。所謂推拉戰術,便是通過日常共情,拉近關係,彷彿無話不談,讓人引為知己,此為拉。而推,則是在聊一些敏感話題,或是將確定關係時,又故作猶疑疏遠,彷彿正人君子。讓對方視為傷心時的暖寶寶,無聊時的開心果。但就是不捅破窗戶紙,卻又離不開自己,到最後只能放下高冷,匍匐於腳下。至於忽冷忽熱,若即若離這些招術,不細說,相必眾人也是皆知的。閑話不多談。雖說推拉戰術,計劃周全,然而事情真到了這一步,面對有可能成為神聖的機緣,還是令年輕的劉樵把握不住了,崩不住了。若是區區女人,莫說推拉,便是拋棄也就拋棄了。但這可是成為神聖啊,還是姜尚在面前親口許諾的。三教大仙是看不上封神,因為他們神通廣大,已經不死長生,自由自在,受不得約束。可祖宗十八代都是凡人的劉樵看得上啊。別人避之不及的的封神大劫,神仙殺劫,對劉樵來說,卻是祖墳冒煙的大機緣,上趕着都想應個好劫,把神位封大點。想像一下,常伴三皇,敬側五帝,隨上帝,扶星斗,食蟠桃,享仙杏,稟日月之玄機,飄飄不染塵泥。行則騰雲暖霧,靜則仙闕論道。下朝則遨遊三山,上朝則朱紫魚服,捧如意,玉拂塵,受香火萬世供奉,掌天地之經緯,超脫於世俗…想到這些,劉樵心激動的差點渾身顫抖,那怕有些後世在辦公室歷練勾心鬥角,能面不改色,也是花了數息之間才平復下來內心的激動。當即裝作面對成神成仙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只是寵辱不驚的跪伏在地,平靜回道:“多謝先生指點,弟子對於先生的本事,也是傾慕久矣。先生既然不棄,願拜為恩師,日後牽馬墜蹬,端茶遞水,早晚服侍恩師…”對其本事欽慕這話,也是知道後續劇情的劉樵昧着良心吹捧的。縱觀封神,不說其人品如何,便是戰鬥力,除了龍鬚虎這辣雞中的戰鬥機,姜尚基本誰都打不過。若不是其他仙人護持,或師傳寶物在身,隨便來個左道都能把他干趴下,有個屁的本事。不過姜尚倒是十分受用,他最看重劉樵的便是其人能言善道,處事圓滑,且做事面面俱到。想着以後若是封神,有什麼危險,骯髒,麻煩的事兒都可以讓劉樵去做。至於能不能封神,還得看他表現,和自家心情嘍。出來事情,鍋劉樵背,名聲好處,他姜尚占。關鍵時候,還能推前面擋災避禍,多好啊…姜尚一臉笑意的扶起劉樵,說道:“先定個名分,拜師之事,不能過於倉促,待今晚收了攤子,我先以密祝給恩師,若他老人家沒意見,便正式錄入玉虛門牆。”劉樵當然不知姜尚的腹黑想法,但經過相處,姜尚這人他也看得明白,有事不能真上的那種。不過他為人機敏,怎麼會表現出來,反而心下激動不已,面上滿臉感動之色道:“尊恩師之命,恩師若無其它吩咐,弟子便先忙了”雖然姜尚還沒教過他什麼,但也是一口一個恩師,叫得姜尚歡喜,撫着鬍鬚老懷大慰的頷首點頭。其他不說,有劉樵的人脈,每日給他攬客賺的錢,這弟子便沒白收。當即決定,今夜便設壇做法,扶鸞請聖師,開玉京諸法冊,錄入劉樵名姓。時間在劉樵滿懷期待的盼望中過去,太陽漸漸落下,暮色漸漸臨近。是夜,朝歌城外三十里,宋家莊一座無人的庭園之中。只見,符幡四立有三十六桿,經幢圍攏有二十八面,庭間是清水撒地,香灰鋪堂,香爐裊裊,滿室奇香撲鼻。正中央一道法壇,上供【掌闡教道法玉虛元始大天尊】,下置法水一鍾,蓮燈三盞,一碟豆,一碟粟。寶劍,法旗,符印,神尺,整整齊齊。劉樵解了頭繩,挽道人高髻,去了麻衣,換上一身藍布直輟,純白長筒雲襪,千層布底黑鞋。法壇上,姜尚一襲道袍,長袍廣袖,峨冠博帶,連燒了表文數道。先告訴師尊,自家新收一弟子,品性如何好,道德水準如何如何高,對自己,對師尊如何如何仰慕尊敬等等。然後是經過自己很久的考察,確定其人根性深厚,實乃不可多得的仙家苗裔。反正就是一通吹捧,吹捧師尊,吹捧劉樵。當然也不忘了吹捧自己,如何如何慧眼如炬,下山以來如何做事,有多想念師尊等等…一旁的劉樵不由暗自腹誹:“你那十幾道表文,詞藻華麗,大肆吹牛逼,跟老太婆裹腳布似的,又臭又長,祖師爺會不會看還是一回事兒呢…”看得百無聊賴,果然只看見那姜尚在法壇拜來拜去,卻沒見師祖半點回應。即不顯聖,也沒什麼五彩祥雲,仙音玉笛的異像,姜尚偶爾還舞劍嘟囔一會兒,抽會兒羊癲,與他前世看那些給人超度的老道沒什麼兩樣。便就這般弄了大半晚上,姜尚才把有些打瞌睡的劉樵叫醒,道:“你師祖同意了,你已入玉虛法籍,去給師祖磕三個頭,今後便是我玉虛門下了”劉樵聞言頓時睡意全無,非常激動的跑到法壇下面,全心全意,誠誠懇懇的磕頭。伏地磕頭時更是一點雜念不敢起,一點其他腹誹念頭都不敢想,誰知道祖師爺祂老人家是不是真來了。畢竟前世神話傳說中,盤古都是祖師爺元始天尊的馬甲之一,天地都是祂開的,萬劫無量渡人,全知全能。雖說此元始跟那個元始可能不是一個,幾率不大,但也不敢馬虎,要是自己心裏有甚不肖的想法,被祂老人家知道,那不慘了,還是謹慎點好。隨後姜尚又給他講了些戒律,規矩,吩咐他收拾殘局,讓他以後也住這裏,便脫了法衣自己睡覺去了。至於劉樵滿心期待的法術,功法,半點都沒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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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道應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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