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背棄十字之人（四）
“不過是個生活在象牙塔裏面的小鬼，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那種大話。”
繼續用力捻動着腳跟，看着上條因為自己的動作而痛苦用力握住自己的腳腕，魔法師撇動着嘴角說道。
“像你這樣生活在和平與安詳中的小鬼，又怎麼能夠想像別人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二次世界大戰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世界表明上看起來像是進入了和平的主旋律。
但是誰又曾注意到過，那些被主旋律所掩蓋住的，與主旨不相符的不和諧音符？
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區別只在於從大規模的戰爭，發展成為了小規模的衝突而已。但是對於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來說，那些事情只不過是新聞上一個簡短的片段而已，就算是當時為其感慨了一番，很快也會將其忘記。
對於整個世界來說，不幸的，只是那麼一小部分人而已。
“像你們這樣的傢伙，又怎麼能夠理解我的過去！”
帕納斯·亞什，就是屬於那一小部分人。
發生在很久以前俄羅斯的那場戰爭，徹底地改變了帕納斯·亞什的生活。
一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被毀於一旦。帕納斯·亞什由一個大家庭的么子，變成了一個孤兒。
“你們又何曾知道，究竟什麼是地獄！？”
一個孤兒，在那種環境下應該如何生存下去？
沒有任何人去教導他。
但是帕納斯·亞什，依然在那場歷時六個月的戰爭中頑強地活了下來。
不過他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在那期間究竟遭遇過什麼，卻已成為了帕納斯·亞什永遠不會對人訴說的秘密。
“隨時都有可能因為突然飛來的炮彈或是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流彈奪走性命，為了一口食物和保暖的毛毯甚至必須以破碎的玻璃為武器，顧不得那割傷自己手的疼痛去和那些大人搏鬥……那種的生活，你們又可曾想像過！？”
發泄一般，帕納斯·亞什對着上條一邊怒吼着一邊進行着不斷的踢擊。
“是的，我是害怕失敗，因為對於我來說，任何的失敗就等同於死亡！而且我更需要力量！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有可能會失去，只有力量，才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依靠的東西！”
對於俄羅斯成教來說，在孤兒之中收集擁有“資質”的孩童，培養起來讓其成為自己的骨幹力量是經常做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情也並不止俄羅斯成教在做。
戰後被收容起來的帕納斯·亞什，幸運地擁有了這樣的“資質”，被納入了俄羅斯成教之中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但是，這並沒有為他帶來任何的安全感。
因為他發現了，更加神秘，也更加危險的另一個世界。
擁有自己的力量，不再為過去的那種經歷所威脅！
這一念頭，在接觸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剎那，在帕納斯·亞什的心中浮現了。
帕納斯·亞什，也曾為此而試圖努力過。
但是他很快便失望了。
就如同英國清教擁有着擅長“狩獵魔女”這個獨特之處一樣，俄羅斯成教也有其擅長的方面，那就是“狩獵幽靈”——也就是所謂的那些彷徨鬼火、隱身幽鬼、懷孕女靈等……各種“不該存在的東西”。
俄羅斯成教召集的這批孤兒，就是要被培養成如同“除靈師”那般的存在。
但是這並非帕納斯·亞什想要的東西。
顧名思義，對“幽靈”有用的東西，反過來在現實中反而沒有太大的效果。帕納斯·亞什他們所能夠學到的，只不過是只有面對“幽靈”的時候才會體現價值的技術。
“這種東西，並不是我想要的。”
意識到了這一點后，帕納斯·亞什如此對着自己說。
他真正想要的，並非這種只有在特定領域才會起作用的“力量”，而是真真正正的，在任何時候都能夠有用的“力量”。
而這種力量，在現實中是存在的。
那就是——魔法。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去控制俄羅斯成教的“書記官”，私下竊取魔法的知識。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去窺視“**目錄”，因為獲取了“**目錄”腦中的知識，就代表着擁有了登上魔法的最高峰的可能——成為“魔神”。
至於判教什麼的，他在一開始，就對俄羅斯成教沒有任何的好感。
“切！算了，原本打算讓你配合一下的，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憤憤地瞪視着被自己不斷踢擊着，緊緊地抱成一團的上條，帕納斯·亞什不耐煩地說道。
“按照以前的想法，如果能夠獲取‘**目錄’的同時，也擁有着那種能力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夠阻擋我的東西了。本來只是對你那隻能夠摸消掉一切魔法的右手感興趣而已，如果你乖乖的合作就只將你的右手取走這個想法，現在想想也不是很穩妥呢，畢竟誰也不知道那種古怪的能力能不能在你的其他部位冒出來。還是將你立刻幹掉比較好。畢竟成為了‘魔神’的話，也沒有什麼好畏懼的了，如果你的能力還在的話反而是一件麻煩事。”
“膽小鬼又如何，在這個只看結果的世界上，能夠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至少我成功了，而你這個‘勇者’，就要倒在魔王的腳下了。啊，或許以後的記載正好相反，不自量力的少年倒在了‘魔神’大人前進的路上……”
魔法師獰笑着，再次向著上條頭部重重地踏了過去。
“啪！”
但是踏下的那隻腳，被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
“嗯？”
“你過去的那些事情，我自然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現在我所要做的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那就是……”
用力地攥住魔法師的腿腳，上條慢慢地抬起頭來。
“我絕對不會，讓茵蒂克絲落入你這種傢伙的手上！”
竟然在學園都市之中和那些不良們起衝突的上條，對於在被打擊的情況下如何去保護自己已經有着充足的經驗。
一直隱忍着的上條，等待的就是這一個機會，讓魔法師完全放鬆警惕的機會。
怒吼着，上條用盡全身的力氣，抓着魔法師的腿腳猛地向上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