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追蹤（二）

“看來阿上你也是知道一些的呢。”

“這個至少還是知道的……”

只是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而已。

“事情的真相總是掌控在少數人的手中，普通人所能夠知道的，只不過都是某些人認為可以讓他們知道的事情而已喵。”

土御門擺動着手臂，像是發表着什麼重要感想般說道。

“就像是女巫審判吧，人們所能夠知道的只不過是經過了修改的信息而已，實際上那不過是羅馬正教對於女巫集會的鎮壓及追殺而已。Ｃ當年確實是做錯了一件事了，她不應該去激怒那些頑固高傲的羅馬正教‘大貴族們’喵。在那些傢伙看來，自己伸出橄欖枝就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對方不但拒絕了自己的好意，還和自己衝突了起來，這就像是在那些傢伙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羅馬正教會做出那樣的反應，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土御門毫不客氣地諷刺着羅馬正教，一點都沒有同樣身為十字教教徒的自覺。看起來並不只是因為分屬不同教派的緣故，他對於羅馬正教似乎沒有一點的好感。”

“女巫集會與羅馬正教相比，兩者之間的戰鬥力相差太大了，就如同一隻獅子與一隻小貓相比一般。這也和女巫集會以前的情況有關，以往不過是做做某種儀式，用用占星術之類術法的女巫，在只是剛剛獲得強大的能力時，就讓她們和經歷了不知無數次戰爭的宗教武裝機構對抗，事情的結果在一開始就已經確定了。最後的結果就是，Ｃ本人依靠着強大的能力逃了出去，而作為巫師最大也是唯一的魔法組織的女巫集會，則被羅馬正教摧毀。據說Ｃ本人也在不久之後，被羅馬正教的兩個聖人圍堵在了厄爾巴島，激戰之中被斬落於海中。根據那位聖人的實力及當時的情況，她是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是這樣嗎？但是，為什麼女巫審判會……”

上條疑惑地說道。

根據他所知，女巫審判這種野蠻的行為，似乎一直持續了幾百年。但是根據土御門的敘述，羅馬正教與女巫集會的衝突應該沒有多久就結束了才對。

“為什麼會持續幾百年之久嗎？”

土御門直接說出了上條的疑問。

“很簡單，因為恐懼。阿上，你知道當年追殺Ｃ的過程中，Ｃ的手下喪生了多少的魔法師嗎？”

上條自然不知道這種不可能被常人所知的過去，搖了搖頭。

“我來告訴你吧。”

土御門表情嚴肅地說道。

“一共１０７名魔法師，而且沒有一個是庸手。”

雖然不知道這個數字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但是上條只要想想就能夠想到，能夠幹掉１０７個史提爾的傢伙，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幸好旁邊的史提爾並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否則恐怕一個火焰之劍在下一刻就砸到上條的頭上了。

“這裏面也不只是教廷的魔法師，很大一部分都是那些眼熱於Ｃ的新技術的魔法結社的強大魔法師。在當年，這可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而且其中甚至還有大主教級的強者。如果不是巫術對於聖人很難起到什麼效果，羅馬正教恐怕還拿逃走的Ｃ毫無辦法呢。雖然女巫集會被摧毀了，Ｃ本人在最後也被幹掉了，但是誰也不知道Ｃ掌握的知識有沒有擴散出去。這種情況下，你認為羅馬正教接下來會怎麼做？”

上條沒有回答，因為女巫審判就是這件事的答案。而且從歷史上看來，並不只是羅馬正教，所有的十字教在後來都同樣參與了其中。

“只是因為這種事情……”

上條攥緊了拳頭。

只是為了排除可能的威脅，就將無數無辜可能性非常大的人捲入其中。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年了，但是這樣的事情，他依然無法認同。

可是心中的煩悶，上條卻無法發泄出來。因為旁邊的兩人雖然有着十字教教徒的身份，甚至是屬於其中的武力機構，卻和當年的事情毫無關係。

“所以我才說，現在的巫術並不是真正的巫術。因為任何被教廷認為是有威脅的東西，早已被銷毀乾淨了。”

土御門擺弄着木偶，表情凝重地說道。

“但是，這次的情況或許不一樣，阿上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一樣？是因為這個木偶的緣故？”

在土御門的手掌中，有着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形靈裝。

根據土御門一開始的說法，那應該是用來誤導他們，所使用的某種具有“不論是用何種的探測術式，都會以為那是茵蒂克絲本人”效果的靈裝。對方正是利用這個靈裝以及原本在茵蒂克絲身上的修道服，讓土御門他們認為茵蒂克絲一直都在救護車中的。

但是現在看來，那個東西並不簡單。

“是的。如果只是靈裝的話倒是沒什麼。但是這個靈裝上所附加的術式效果，根據我和史提爾的分析，只能讓我們想到巫術中經常會用到的替身術。”

“可是，巫術什麼的不都失傳了么？”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實際上還有這麼一個傳說……那就是Ｃ曾經遺留下來一本魔道書——與其說是魔道書，其實將其當成研究筆記更好一些——那個魔道書中，記載着所有她對於巫術的研究。”

“《C秘書》”

旁邊的史提爾，靜靜地吐出了一個詞。

“《C秘書》？”

“嗯，就是那個喵。雖然還有着很多其他的名字，像是據說是用人皮製成的而稱之為《人皮書》，或因為記載着詛咒類巫術的關係而叫做《巫術聖典》、《黑暗聖經》等等啦，不過十字教對其正式的稱呼，還是《C秘書》。羅馬正教當初會長期地對女巫進行鎮壓，搜尋這本魔道書的去向也是其目的之一。只是這種傳言從何處何時傳出的都不知道，而且對於魔道書也只聽過其名字，歷史上這本魔道書不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甚至連任何與其有關的線索都沒有，所以到最後大家都將其當成了虛假的傳言。不過現在看來，那種東西或許真的存在也說不定。”

“也就是說，有可能有某個魔法師偶然找到了那個東西，然後學會了上面記載的巫術？而這個魔法師，或許就是主導了這一切事件的幕後主使？”

上條思索着問道。

“非常大的可能。也就是說，我們這次所要面對的，或許就是那種令人防不勝防的對手喵。畢竟巫術這種東西過去太久了，對於對方有着什麼樣的手段，應該如何去防備，我們都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信息。說不定我們一出現在對手的面前，就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咒殺呢。阿方，你有所心理準備嗎？”

土御門靜靜地望着上條，等待着他的答案。

“巫術嗎？你不是說過，那種東西也算是一種魔法吧。”

上條沒有任何遲疑地立刻回答道。

“是的喵。”

“那麼，不管對方用什麼手段。”

上條握了握自己的右拳。

“都由我的右手來抹殺掉！”

“哦喵！不愧是阿上呢，回答的正是我預想中的答案。就是這個氣勢，防禦對方攻擊就依靠你這個傢伙了！”

“嗯，不過還要先靠你們幫忙除下這上面的石膏才行。”

“這個倒是小事喵，不過阿上你的右手沒事吧？”

“沒關係，醫生都說過了，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對了，這件事也應該和北斗說說吧。”

看了看前面開直升機的北斗，上條說道。

“這個就交給你了喵，我們的身份，可是不允許去做將魔法世界的事詳細地向學園都市的超能力者講解這種事情的。不過如果是和某個絕對無法理解這些東西的笨蛋發發牢騷，然後某個笨蛋不小心再將消息透漏給自己的朋友，那就和我們無關了。”

“我說啊……”

原本平穩航行中的直升機，在這個時候突然猛地抖動了下。出乎意料的情況，讓上條差點從座椅上滾下去。

“嗚哇！發、發生了什麼事了？”

“啊，抱歉抱歉，出現點了意外情況。只是為了避開一群突然冒出來的鴿子，進行下技術規避而已，不用擔心。”

前方北斗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不過啊，北斗。你是在什麼時候學會開直升機的？”

一開始急於去追蹤茵蒂克絲，也沒有太在意於這一點。但是現在想起來，上條開始感到疑惑了，高聲向著北斗問道。

“哦，你說這件事啊。”

摘下了耳麥，北斗毫無壓力的聲音傳來過來。

“就在剛才啊，從藤原那裏借直升機的時候，直接要了一本駕駛手冊，看起來不是很難的樣子，然後試着開了下就開起來了。”

“這樣啊，原來是在剛才啊……”

上條臉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

“喂，北斗，你是在開玩笑是吧……”

“開玩笑？不是啊，你看，書還在這裏呢。”

一邊說著，北斗一邊抄起了一本厚厚地書本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上面確確實實地印着《直升機駕駛安全手冊》幾個大字。

“……降落！立刻給我降落！”

“啊哈哈，當麻你不用緊張的，相信我的技術吧。”

“不用緊張你妹啊！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啊！我可不想和你這個傢伙死在一起！我要下機！！！”

“嗚哇！不要在這種情況下突然撲上來啊！笨蛋當麻！你想讓我們真的墜機嗎！？”

在安定祥和（大霧）的氣氛下，直升機向著海港的方向晃晃悠悠地飛馳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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