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鋒芒
“你的意思是，這有可能會成為青牛衛的圈套？”
啟雲樓當中，女帝看向劉豫，皺眉問道。
“是，那些俘虜全都是審問完之後，死於薩滿教咒術。”
劉豫微微一頓，繼續說道：“這就意味着青牛衛是有手段防止泄密的，但這些俘虜並沒有在開口之前被咒殺，而是在開口將消息透露出來之後才被咒殺，這就說明他們希望我們能夠掌握這些信息。”
“看來這支青牛衛很不簡單！”
女帝不由想到了許多，忍不住感慨。
劉豫跟着點了點頭：“不錯，我猜測這支青牛衛應該是皆顧薩滿教巫師詭異莫測和不俗軍事能力，這二者結合起來，不論是不良人還是幻音坊，亦或者岐軍都很難應對。”
不良人中到也有具備超高軍事能力者，天英星李瓊與天威星酆都都是頂尖的將才，柳輕薇與柳輕煙姐妹倆以及曹傷也具備一定的軍事能力，但李瓊與酆都這等人才已是各有用處，柳輕薇與柳輕煙姐妹倆僅善排兵佈陣，曹傷則是太過缺乏經驗。
思來想去，這雲州當中，竟是找不出可以應對這青牛衛的人才來。
總不能讓岐王親自上吧？
岐王若是親自去對付那青牛衛了，那這雲州誰來主持大局？誰來應對述里朵？
“那便不去管那青牛衛，爾等儘力佈防即可！”
女帝也是有些無奈，這青牛衛大概便是述里朵的先鋒軍了，待青牛衛探清雲州虛實，述里朵那邊大軍差不多也該集結完畢，屆時便可憑藉青牛衛的情報，長驅直入。
這述里朵，還真是一點時間也捨不得耽誤。
不過，她左右不過是拖延時間，主動出擊或許有奇效，但龜縮防守也未必就不是一個好的應對之法。
只不過，對青牛衛不管不顧所要面臨的還有一個最大的風險。
那就是應州大軍加上代州駐軍，述里朵手上有近十五萬大軍，一旦雲州被青牛衛滲透進來，述里朵不必等周圍各州大軍，便可直接兵發雲州了。
到時候，即便耶律倍牽制住述里朵，那也是在雲州城被攻破之後。
一旦沒了雲州這顆釘子，李星雲再想反攻燕雲十六州，便已是困難至極。
即便他有着兵神大軍相助，那也是無濟於事，畢竟兵神大軍無法幫助攻城。
“你不是想看看我的能力嗎？我可以去對付那支青牛衛。”
忽然，白衣負劍的裴雲知走了進來，冰冷的聲音伴隨着那一身充沛的劍意，給人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劉豫打了個哆嗦，回頭看向裴雲知，又轉回來看向岐王，聽裴雲知這話，她和岐王似乎另有故事？
一時間，他不由想起了那日裴雲知對岐王的問題，回答了格外多的話。
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不是那種八卦的人，岐王與裴雲知的私事，也與他並無關係。
至於裴雲知的毛遂自薦，那也是岐王要決策的事情，他說到底也只是臨時頂替三千院這個情報頭子的位置，他所擅長的只是審問而已。
“雲州已是如履薄冰，沒有試錯的成本。”
女帝微微皺眉，沉聲道。
那晚裴雲知找過她，但也只是讓她看到了這裴雲知的野心，而不是能力。
“可如果述里朵已經將代州駐軍調回應州了呢？”
說著，裴雲知便從懷裏掏出一封不良人信帖來，朝着女帝輕輕一甩，信帖便飛向女帝。
女帝接住信帖正欲打開查看內容，劉豫卻是看向裴雲知面色一沉：“你可知擅自行動會有什麼後果？”
他接替三千院，引領燕雲十六州所有不良人，現在裴雲知的手上有他沒有的情報，緣由可想而知。
當然，他們的最高指揮是岐王，若是岐王之令，倒也沒什麼。
可他觀岐王的反應，應當也是不知情的。
如此時局，整個雲州都是步履維艱，裴雲知在此時此刻做出這個擅自行動的事情來，即便探得重要情報，那也是有過無功。
畢竟，好運不會總是眷顧他們。
若是出了差池，這雲州的一切功虧一簣，那便一切都晚了。
契丹一旦在燕雲十六州徹底的站穩了腳跟，不僅無時無刻威脅中原不說，再想奪回這燕雲十六州，可謂難如登天。
“畏畏縮縮保不住雲州，越是處於弱勢，就越是要主動出擊，搏一線生機，以免被步步蠶食，須知······”
瞥了眼劉豫，裴雲知冷聲道：“須知，僅靠一座雲州城，牽制不了整個契丹！”
“這並不能掩蓋你擅自行動的事實！”
劉豫的臉色陰沉如水，被裴雲知譏諷得聲音不由變得沉重。
“你是要與我論個對錯？”
裴雲知轉身看向劉豫，溫柔的眉眼間微微一張，眼底幽光微綻，一頭烏黑的長發拂動，衣袍輕輕鼓盪，一身劍意毫無保留的膨脹開來，好似一柄原本藏於鞘中的利劍，在頃刻間出鞘，一股鋒銳、肅殺之氣充斥在整個大堂內。
劉豫頓時便是脊背一寒，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眼睛略微有些刺痛，不敢去直視裴雲知，呼吸更是有些急促，那無形無質的劍意彷彿在壓迫他呼吸的空間。
他知道裴雲知的鋒芒向來很盛，即便是面對大帥，也是敢拔劍而上的。
卻是沒想到這裴雲知的鋒芒如此之盛，僅是那周身散發的劍意，便是讓他難以承受。
不愧是裴家劍，恐怕比陸殺還要更強一些！
“夠了！”
女帝一聲厲喝，將看完的信帖放下，周身閃過一抹紫韻，瞬間擊潰了那鋒銳而肅殺的劍意。
裴雲知渾身一顫，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後退了半步，抬頭看向女帝，眼中有難掩的震驚，只是轉而又變成了本該如此的理所當然。
岐王戰力無雙，自然不是浪得虛名！
劉豫的呼吸仍舊急促，正在稍稍緩和，感覺自己的整個後背都已經濕完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
這裴雲知肯定不如大帥，但在他面前，這裴雲知其實與大帥一般無二，即便將頭抬到極限，也看不到高聳入雲的山頂。
女帝望向裴雲知，緋紅的眸子微微一寒：“青牛衛之事交給你，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是！”
裴雲知應聲，躬身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