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賠償
陸雲染也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跪求了,人們對跪着服軟的人,總不會過於強硬,她也跟着跪下。
“把我們娘倆趕走,我們還能去哪兒,山上有狼,其他村子也不熟悉,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人,還請里正通融一下吧,以後我會注意再也不惹上這種事了。”陸雲染也不說是她做的,言外之意,還是有人算計她,是她不小心,才中了計。
劉應搖頭,還是口口聲聲不承認,這可不是道歉該有的態度,實際上,陸雲染為什麼要這樣做,村子裏頭大部分人心頭是有數的,陸雲染喜歡慕定安,慕定安最後卻娶了突然冒出來的秦言,陸雲染心裏面不平,想要把這種惡事嫁禍在秦言的頭上,這樣,秦言就會被趕出去。
陸雲染打的是好算盤,可是不得不說慕家小嫂子實在是太聰明了,拆穿了這一場陰謀,現在要被趕出去的,反而是陸雲染母女倆。
“殺人害命,一等的惡事,被趕出去已經是對最輕的懲罰了,要是把你們交到官府,你們本來就是流放來的,只怕沒有命活。”劉應肅然說。
段氏和陸雲染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她們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既然張大傑救過來了,我也沒有必要這樣做,但這裏你們是不能留了,不然村裡人心不安哪。”
“我們願意賠償張家。”段氏將心一橫:“張家人遇到這樣的麻煩,我們買葯有避不開的嫌疑,既然這樣,我們娘倆向張家人表達一點誠意,如果張家肯原諒我們,還希望里正讓我們留下來。”
段氏在京城待過那麼多年,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錢好使,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這麼窮,一些人家甚至一天只吃一頓,張家人也是這樣的情況。
而且她看着,張家人也不是那種剛正的,錢給夠就成。
果然,聽到段氏說要賠償,張家人臉上都起了變化,沒有先前那樣咄咄逼人了。
“你打算賠多少?”張大傑的爹問。
前面,張大傑的爹話是最少的,現在卻是第一個發問。
“我們日子也過得艱難,母女倆相依為命,每天都在辛辛苦苦做給人做衣服,你們是知道的,手頭也沒有多少。”段氏為難說:“盡我們最大的能力,最多給到三兩銀子,也夠你們用一年了。”
三兩銀子,的確夠一年開銷,不少了,大傑爹面上鬆動,正要說話,大傑的大姐出聲:“三兩銀子就夠買命?那也太簡單了吧,這點銀子哪家哪戶拿不出來,開了這個先例,以後誰都可以殺人,下毒。”
傅言道:“還有一件事忘記提醒你們了,我那一顆解毒丸,可以解百毒,配製不容易,是需要付錢的,一顆要二十兩銀子,看在同村人的份上,我只要十兩,那一鍋煎藥,一共八百文,算是白送。”
張家人差點跳了起來,大傑娘睜大了眼睛:“十兩?一顆藥丸子而已,值得十兩,第一次聽說,你不會是趁着這個時候敲詐吧,”
“看病這一行,值不值這個錢,同行就可以判定。”傅言將同樣一顆解毒丸給政大夫看:“鄭大夫瞧瞧,二十兩銀子是我喊高了嗎?”
這些解毒丸,她本來是配給自己和身邊的人用的,這一次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才拿出來,不然張大傑一個無親無故的,她未必會管。
鄭大夫稍微挖了一點下來,仔細地分析着成分,解百毒丸本來就不易煉製,需要的配藥太多了,而且有不少還是珍貴藥材,生長在懸崖縫隙間的都有,採摘都要冒着生命危險。
除了他知道的那些配藥成分,這個厲害的小嫂子還增添了好幾味,雖然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但這位小嫂子的醫術精到,甚至有神童的傳言,整個鎮子的人都知道,想必另加的那些,一定是可以大大促進功效的。
鄭大夫搖頭。
汪家人一喜悅,就聽到鄭大夫道:“二十兩都喊少了,說實話,這樣的百解丸,收三十兩都不過分,尤其是十分罕得,在性命垂危的時候,人家收一百兩,也得乖乖拿出來。”
“只收你們十兩,你們應該高興才對,一條人命,可是價值千金啊。”
汪家人臉色都變了,他們哪裏會想到,這顆藥丸會貴得這樣離譜。
如果傅言一開始說要這麼多,就算張大傑垂危,他們也未必會下決心救治,雖然只有張大傑一個兒子,但費用實在是太高了。
不過,他們很快又想到,是陸家母女下的毒,這個錢,難道不該由他們來出?
“人命關天,哪裏能幾兩銀子打發,再說因為這死丫頭下毒,我們還要承擔這麼重的醫藥費,這錢,你們也得賠。”大傑娘說。
“起碼要二十兩。”張大傑的大姐說。
二十兩,段氏一暈,陸雲染一晃。
她們每個街天給人做衣服,做帕子,也才七百文,一個月二兩八,一年三十來兩,母女倆以前過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又不願意在生活上過於委屈自己,開銷比一般農戶大多了,一年要用十兩,這樣到頭來正好存下二十兩銀子。
再存上一年,就可以蓋一個新院子,可是現在,張家人一開口,就是一年的積蓄。
“我們哪裏有這樣多的銀子,我們要是有,我們會住這樣的破院子?”陸雲染心態一下子崩了,二十兩啊,她們母女倆辛辛苦苦攢了一年,每天都是以前無法想像的煎熬,一個是貴夫人,一個是千金小姐,淪落到做這種活兒營生,現在這唯一的積存,還被汪家人盯上了。
“不管你們有沒有,都要賠這麼多,大傑的醫藥費,加上你們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對我們張家造成了嚴重干擾,全家人受了驚嚇,不承受一點代價?”張大傑的二姐說。
“不賠錢那就滾出這個村子,這女兒生得美貌,當娘的也是風韻猶存,你們敢去別的村子,那裏的光棍可沒有什麼人性。”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