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邵羽重傷
果然這些人,就是為了除掉慕定安和邵羽而來。
還專門找了個落腳處,看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傅言心頭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壓力,除了相處下來的人情,還有關於生存,慕定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在這裏肯定不像前面那樣順利。
出於種種原因考慮,她都要想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小七,明天未時,讓你家老大來這裏一趟,我準備好吃的等。”傅言眼珠子一轉,生出了一個策略。
而且,很大程度上能確保萬無一失。
“啊,還有吃的?”小七眼睛一亮,這個女人指的那幾處有蟲子的地方,它們還沒有吃完呢,當然,蟲子的味道哪裏有人類加工過的肉類好吃。
不過,他們一開始是有恩怨的,這女人就釋懷得這麼快,這麼仁慈嗎?肯定不是吃東西這麼簡單。
“是有,不過讓你們老大一個來就行了。”傅言說著,看到小七似乎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就說:“你也一起來,你們兩個來,管夠。”
“好。”小七一下子又高興了:“你一定有事情讓我們做吧。”
“對於你們來說輕輕鬆鬆,不費什麼勁兒。”傅言說。
小七爽快地答應下來,他們每天飛來飛去,到處奔波,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嗎?
傅言在屋頂上放的東西有點多,小七打算吃夠了才離開,不過,等她吃肚子滾圓,還剩下一大半,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只給它一個準備的。
“哎,我有一種預感,明天我要下蛋,這一下就是好幾天,還要孵化,怕是不能來了,靠,可惜啊可惜。”
小七突然直了直身體,語氣無奈地說道。
“啥。”傅言詫異了:“小七你是母的?”
“不然呢,誰跟你說我是公的了。”小七嘆了一聲:“咱們雌性就是不容易,生產了會有一個限制期,好一陣子才能出門,你也成親了,等你懷孕了就知道了。”
傅言嘴角抽了抽,她會跟慕定安懷孕?簡直是天方夜譚。
“反正我會跟老大說一聲的,我先走了。”小七往門外看了一眼,似乎帶着兩分警惕,然後嘩啦一聲展翅飛了。
慕定安扛着一大捆柴火進來,另一隻手還提着一捆干蕨苔,他看一眼飛走的鳥兒,認得出是前面來添堵的那一類,眉頭不由得一皺。
這種死鳥又來了。
不過,他又看到了屋頂上撒的吃食,面上掠過一絲不解,這些鳥兒和傅言的矛盾可是不輕,傅言居然還好好招待?
她在街上對王芊,陸雲染的還擊他又不是沒看到,對汪家也是下手毫不留情,她可不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啊。
“你拿吃的喂這些鳥?”慕定安把身上的那一捆柴扔到柴堆上。
“當然有用處,不然早就把它們烤吃了。”傅言說。
慕定安見她說完又專心致志寫着她的方子,也就沒有近一步問。
不過聽她篤定的口吻,他還是有些好奇,這些鳥兒能有什麼用處,除了吃害蟲,或者給人吃,他實在想不出來了。
吃過晚飯,天才剛黑,傅言撥亮了燈,又開始夜戰。
這有點像她高考,考研的時候,總之是拼,都是為了前程。
慕定安也在自己的房間看書,就看到傅言抱着她的筆墨紙硯進來。
“節約油燈。”
傅言說。
該用的就用,能不用就不用。
這兒添了書桌和椅子,還挺方便的。
慕定安放下書冊,然後去她的房間,給她把椅子搬了過來。
油燈下,兩個人為了前程和未來努力,這一幕安靜而溫馨。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慕定安從書頁上抬眼,看一眼傅言,這一年來,他的心從來沒有這樣平靜過,像是被什麼逐漸充盈,那些黑色的恨,一點點散去。
嘩啦一聲,院子的門突然被什麼衝撞開,一聲鈍響,像是有什麼摔倒在地上。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起身來,他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危險,反而聞到一股血腥味。
果然到了院子裏,就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衣衫襤褸,渾身是血,披頭散髮地看不清楚臉。
可是慕定安卻一下子認出來了,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將人扶起來。
“跑,快跑。”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邵羽。
他努力睜着眼睛,用極其虛弱的語氣說:“你們,跑,趁夜。”
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邵羽頭一歪,完全暈厥了過去。
慕定安面色沉重,渾身氣息陰冷,看來,那些人已經殺上門來了,比起他來,邵羽的武功要低一些,陳家村也沒有他所在的這個村子大,佈局稀落,對於他們來說,要好動手一些。
“快把人扶到房間裏。”傅言說:“他傷得很重。”
院子裏,落了一灘血跡,這一路過來,邵羽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不及時治療,根本局無法活命。
“去生火,燒熱水。”慕定安把人扶到床上,傅言交代他。
慕定安快步走出去了。
傅言迅速檢查了一下邵羽的傷口,胸口,肩頭有箭傷,後背,大腿,有刀傷,這些都是肉眼可見的嚴重,其他小傷口更是數不清,胸口的那一箭,貫穿後背,傷口呈現青紫腫淤,是中毒的跡象。
傅言從抽屜里,找出兩個瓷瓶,倒出兩顆葯來,一顆護心,一顆解百毒,餵給邵羽服下。
這樣的情形,今晚上都不要想睡了,但把這條命救回來,就算三天三夜不合眼,也是值得的。
想到邵羽拼着一口氣回來,讓他們快點離開,傅言心情複雜。
從那一刻起,她已經真正把邵羽當成自己的朋友。
慕定安端了一盆熱水進來,傅言給邵羽清洗傷口,有毒的部位要把毒清理出來,然後縫合。
好在她這裏有麻醉藥,塗抹在傷口上,減輕了不少痛苦。
慕定安就守在一旁,處理傷口傅言當然要專業得多,讓他做什麼都很麻利迅速。
忙碌了一個晚上,直到公雞打最後一道鳴,傅言終於縫合好最後一針,她只覺得腰酸背痛,哪裏都不舒服,撐着床頭有些艱難地站起來,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不受力一晃。
慕定安及時扶住了她,傅言整個晚上都在聚精會神地忙碌,又沒有合眼,現在是極度疲倦的狀態。
“包紮傷口讓我來,你先去睡。”
慕定安的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低柔。
他扶着傅言,往他的房間裏去。
傅言靠着男人的胸膛,只覺得他的心口很溫暖,很有力量,給她一種踏實靠得住的感覺。
才沾到枕頭,傅言就沉沉睡過去了。
慕定安站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少女幾秒,然後才走了出去。
把邵羽最後一道傷口包紮好,男人走到院子裏,那一灘血跡還在,他眸子冷黑,拳頭緩緩收緊。
他們都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是不肯放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