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艷福不淺
王芊現在看傅言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騙子，帶着鄙夷和憎惡。
傅言就知道，王芊一定會找大夫給她瞧，所以她這樣的態度，她倒也不奇怪。
“像你這樣的無良庸醫，就應該被揭露出來，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看你還敢在這裏騙。”
陸雲染也在一旁，上個街天王芊讓她不要有什麼動作她還奇怪，現在她終於知道是為什麼了，不過王芊已經找大夫求證過，證明傅言的診斷出現了錯誤，看王芊氣成這個樣子，傅言有好果子吃了。
陸雲染在心裏暗樂。
很快，傅言就在這條街上混不下去了，還怎麼給人看診賺錢。
“你現在才知道啊，都被她騙了不少銀子了，要不是你及早發現，再過兩個月，都能在村子裏頭蓋院子了吧。”陸雲染酸溜溜地說，同時帶着幸災樂禍。
這樣一鬧，傅言就算前面掙錢，後面也掙不到了。
“你真的要斷絕你的退路嗎？”傅言不慌不亂，涼涼來了這麼一句，她看着王芊，眸子帶着一絲好笑。
不知道為什麼，王芊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忐忑，她穩了穩心態，冷笑一聲：“你不過才十幾歲，比得過那些六七十歲，經驗豐富的大夫，你的診斷更準確還是他們的更準確，不傻的人都能夠判斷得出來。”
傅言聳了聳肩，一臉的無所謂：“隨便啊，不信你現在找個門當戶對的嫁了，過幾個月不就驗證我的說法了嗎？把唯一能夠拯救你的人攆走，以後可是想找也找不到的，是我才不會這麼蠢。”
王芊想扯開嗓子喊這人是庸醫，可是看到傅言這樣篤定的樣子，卻也一時做不了決定。
“況且我的醫術怎麼樣，跟我這兒買葯看病的都心裏有數，大家看到的是一個有用的後果，你以為真的能夠砸了我的招牌？”
王芊之所以猶豫，也是因為這個，到處都有人說這個攤子的大夫看病比很多老大夫還准，開的藥效果也最好，療程都少了一大半，甚至還有人道這個秦言是神童。
“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一個十幾歲的毛丫頭，哪裏真的會看病，還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把那些人哄得七葷八素的，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問題就出來了。”陸雲染煽風點火。
王芊將心一橫，正要扯着嗓門喊起來，突然感到身邊氣息一冷，一道陰影籠罩着她，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迎面逼來。
“做什麼？”慕定安出聲，語氣低沉。
王芊打了一個哆嗦，這樣的氣勢可怕男人，彷彿不經意間就要被他撕成碎片。
“我——”王芊的家世在鎮子上算得上顯赫，可是往大了看，卻什麼都不是，更沒有見過真正的世面，被這樣一嚇尿都差點流出來。
“陸雲染讓我來的，慕大哥，你問她——”
王芊趕緊把這件事推到陸雲染的頭上，她說的也是事實，在陸雲染跟她提起之前，她還根本不知道這個毛丫頭的存在。
陸雲染心裏面氣得要死，死王芊，早就知道她是個靠不住的，還想攀附她，這種人想屁吃。
“定安哥哥，我，我只是來這裏買葯。”陸雲染趕緊尋一個借口：“只是起了一點爭執，是不是啊秦言。”
“是。”傅言手腳麻利地抓了一大包葯：“你要的治療腦袋不靈光的葯，一共五百文。”
她也是給面子，不然直接說出腦殘兩個字了。
陸雲染臉色一變。
五百文，她和她娘辛辛苦苦忙碌一個街天也不過才掙六七百文，傅言獅子大開口，幾乎要一下子把她們這幾天辛苦錢拿走。
還腦袋不靈光，明裡暗裏在貶損她呢。
“我不要這麼多，你成心敲詐不是。”陸雲染氣死了。
“不是這麼多治不好腦子，都在我這兒鬧騰這麼久了，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傅言說：“付錢。”
陸雲染當然不會給，給了她和段氏這幾天都白白辛苦了：“買十文的就可以，我是買家我說了算，不能強買強賣。”
傅言眉梢一挑，一點也不客氣道：“只買這麼一點，逼逼歪歪這麼多，還耽擱了我其他的客人，當我好欺負是嗎？”
陸雲染一時找不到理由回擊，一跺腳：“反正我不買，你能把我咋的？”
“買不買？”慕定安冷冷開口。
一股涼意嗖地掠過陸雲染的身子，讓她打了一個寒戰。
接觸到慕定安那樣雪刃一般的目光，陸雲染一陣心虛，只好一咬牙，掏出了五百文錢，接過那包葯的時候，她肉疼不已，眼淚都差一點掉下來。
“你給我等着，這葯要是糊弄人的我跟你沒完。”陸雲染氣哼哼地走了，同時又很委屈，為什麼定安哥哥要護着這個野女人？
她不是懂得醫術藥理嗎？肯定是給定安哥哥下了什麼葯，不然這樣平庸的姿色，定安哥哥瞎了眼睛才看得上。
王芊看了慕定安一眼，含羞帶怯的，眼眸里含着愛慕，這才去追陸雲染。
“喲，這位美女也看上你了啊，艷福真是不淺。”
傅言注意到了王芊欲說還休的眼神，雖然不喜歡陸雲染，王芊這兩個人，但她們的確都是美女啊，把自己換位成男人一想，傅言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為什麼用這個也字。”男人突然問道。
“啊，什麼？”傅言莫名其妙。
男人看着她，眸子有些幽黑。
傅言回憶了一下，想起男人問她的話：“因為王芊也喜歡你啊，這都不明白，你是獃子，不明白女人的芳心。”
男人目光似乎黯淡了下來，轉身就走了。
傅言撓了一下腦袋，怎麼了啊，有時候慕定安真是奇怪。
陸雲染看到慕定安走了，還想再來鬧，不過王芊不願意。
“剛才你也看到了，慕大哥護着她，兇巴巴的，萬一等會兒又從鐵鋪子出來。”王芊其實剛才不怎麼想鬧，因為那個秦言醫術的確高明，而且對她的情況又是那樣的肯定，萬一她真的把人攆走了，以後用得着人去哪裏找？
現在她有了借口。
陸雲染恨不得把手裏的那包葯扔到地上，可是她捨不得，這畢竟是用五百文錢換到的，她的心在滴血。
“她都說你不能懷小孩了，這樣詛咒你，難道你要乖乖讓她污衊，萬一傳開了，影響你找人家怎麼辦？”陸雲染知道王芊的想法，試圖挑起王芊對傅言的仇恨。
她才不管王芊能不能懷孕，她要的是傅言倒霉。
被流放到這種地方，手裏頭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王芊雖然小門小戶，總也有些護院打手給她張羅。
果然，聽了這樣的話，王芊臉上又蒙上了一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