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識破身份
美人被推倒地,還嬌俏的叫了一聲,聽得林子軒心都要碎了。
「清兒。」
這看的林子軒很不捨得,他身子都不自覺地向前傾斜了一下,想把蘇寧清扶起,可這才剛走到她面前,扶起她的肩膀,就被國師狠狠地瞪了一眼。
無奈,林子軒只好鬆開自己的手,走到其他地方。
國師順勢跪在地上,「誠懇」的說了句:「請陛下聖裁。」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你們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女子在軍中肆意走動,擾亂軍法,擾亂軍心,影響軍律。」國師狠狠地說著。
「我沒有,我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給他們治病,並無半點不臣之心。」說著,蘇寧清誠懇的叩拜在地上。「還請陛下明鑒。」
「我想國師可能是誤會了,此乃醫女,確實是來治病的。」天詔國皇帝幫蘇寧清解釋了句。
「軍中無小事,軍中人員名單皆需記錄在冊,敢問陛下,名單中可有此女子?」
國師反問一句,說的有理有據的。問的林子軒與蘇寧清二人啞口無言,此刻,房間內異常的安靜,甚至有些壓抑。
「留這樣一名來路不明的女子在軍中,甚是危險,還請陛下考慮眾將士的安危,早做決斷。」
說完,國師也叩拜在地上,遲遲不願起來。國師說話的語氣越來越強硬,那不是在規勸,而是在逼迫。
「敢問陛下,此妖女,可是常在陛下耳邊煽風點火,經常說臣的不是,蠱惑軍心,魅惑君上。」
瞧着大家半天不語,國師便繼續講着。識人之心他還是有的。
「國師,不要激動起來說話。」
聽到那話,蘇寧清冷笑一聲,這每一句都這麼有邏輯,條條都可以把她逼上絕路,想必這個國師是早就想好了一切,就等她上鉤了吧。
蘇寧清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說說看,你究竟為何而來?」
只是林子軒這些天與蘇寧清相處甚歡,不捨得美人就這樣斷送了,所以就想着再給她個機會。
瞧着如今的局勢,蘇寧清一直被國師牽着鼻子走,想必國師早已認定了她的身份,只怕是她再說什麼辯解的話,國師都能找出她的問題,說她的疑點與不是。
想到這裏,蘇寧清決定換個計策,乾脆就直接承認了,她就是要反套路。
「為不戰而來。」
蘇寧清霸氣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言罷蘇寧清站了起來,對那些禮法全然不顧,她眼神冷厲,眉宇間充滿了憤怒。她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唯獨不跪叛臣,不跪暴君。
這些天蘇寧清已經忍夠了。
「哈哈,笑話,當真是一介婦人,目光竟如此短淺。若無男兒在前衝鋒陷陣,哪有你們的快樂生活?」
聽到這話,國師仰天長笑起來,眼神中充滿了對蘇寧清的嘲諷,以及對女子的鄙視。
「陛下應該還不知那如鐵人一般的軍隊,中了怎樣的蠱毒吧?」
蘇寧清狠狠地瞪了眼國師,然後走到林子軒的身邊,看着他不知所措,她就多了份信心,她繼續講述着。
「以此方式來增強將士們的武力,不僅是在消耗他們的體力,更是在消耗他們的陽壽。陛下請想一想,如果數十年後天詔國再無男丁,只有婦女兒童,那國家將會何去何從?」
「如若戰勝,那朕將實現天下一統,天下太平,自然可以休養生息,姑娘所說的那些擔憂便不復存在了。」
林子軒重複了遍國師原先跟自己說的話,這不僅是他信心的來源,也是此戰的目的。此話一出,蘇寧清狂笑起來,樣子看着甚是瘋癲,比那些狂人發作還要恐怖。
蘇寧清只覺得當真可笑,一代帝王,竟然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做着這樣的白日夢。
「我勸陛下最後還是想一想,如果事態再繼續發展下去的話,恐怕你們幾年內連耕作的男子都沒有了,到時候國庫空虛,那豈不是不攻自破了?這又哪來的休養生息一說呢?」
「你這妖女,休在這裏妖言惑眾。有本國師在,定不會讓此等事情發生。」國師信誓旦旦的承諾着。
國師顯然有些聽不下去,蘇寧清的話,確實說到了他心裏,但是,他怎會承認呢?他激動地走到前面,將她拉開,拉到了自己身邊,沒有再離陛下那麼近。
「那陛下可知此戰真正後果是什麼?現在國內百姓的生活已經苦不堪言了,如果繼續壓榨百姓,結果定是民不聊生,官逼,民反。還沒等滅了敵國,自己國內就先四分五裂了。」
蘇寧清越說越激動,她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甚至要傳到營帳外邊,讓旁人都聽到,讓將士們,讓大家都聽一聽他們效忠的王,究竟是什麼樣的。
「再說了,沒有什麼休養生息可言,也不會有人臣服於你,你殺了他們的父親,殺了他們的兒子,殺了他們的丈夫,你覺得他們會忠心於你嗎?」蘇寧清一步步向前走着,帶來的逼迫感也越來越強。
「放肆!」林子軒生氣的吼了一句。
子民不忠!官逼,民反!
此話一出,徹底激怒了皇帝,這些話豈不是在挑釁他帝王的威嚴!林子軒一巴掌差點就打了下去,沒想到最終還是國師給攔了下來。
「陛下息怒,莫要着了這妖女的道。」
「帶走!此女子妖言惑眾,關入牢房聽候發落。」林子軒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吩咐着。
「臣,遵旨。」
說著,國師擺了一下手,從門口走來兩個人,將蘇寧清死死的拽住。
「不必了,我自己會走。」
說著,蘇寧清掙脫了下,挺着腰板,跟着他們離去。花翎國的天牢她都去過,最終還能活着出來,這區區的軍中牢房又有何懼呢?
很快,蘇寧清就被帶到了牢房,由國師一路護送。
「自從你第一次闖入我的房間,動了我的藥瓶,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
「哈哈,原來那時便被發現了,看來是我班門弄斧了。」蘇寧清自嘲的說著。
走路時,蘇寧清與國師只是簡單的聊着,等到了牢房,如蘇寧清所料,最後國師還將下人全都打發走了。
「怎麼,國師是有什麼話想與小女子單獨聊聊嗎?」蘇寧清看着那幾名獄卒漸行漸遠,衝著國師魅惑的一笑,倒真有點紅顏禍水的模樣。
「有點累了,想坐會,別介意。」
待那些人離去后,蘇寧清也不裝了,她就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旁邊,她坐姿很隨意,大大咧咧的,像個假小子。難以讓人將她與幾天在宴會上驚艷四座的形象聯繫到一起。
「姑娘隨意就好。」國師彬彬有禮的笑了一下。「我就是好奇,這些話你都是在哪聽的?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在其中挑撥離間。你身後可有其他同僚?若你將他們告知於我,我至少可保你安然無恙。」
「哈哈,沒人教,不過是些民間傳言罷了,如今天下早已傳遍,難不成國師要殺盡天下人。」蘇寧清瘋癲一笑。
「一派胡言,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國師收起笑容,神情狠厲,眼神可怖。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這裏的人可不懂得憐香惜玉。」
說著,國師上前了一步,魁梧的身軀一點點向前逼近,向著蘇寧清壓迫而來。他衝著蘇寧清大吼道。
「對了,我也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您。」
蘇寧清抬眸,未流露出絲毫的畏懼。眼神堅定的讓國師都不禁為之一顫,見國師遲遲沒有開口,蘇寧清便直接說了下去
「我認識這樣一個人,白天他是人人可敬,妙手回春的醫仙,可到了夜裏,他卻是心狠手辣,背地裏操縱一切的國師。兩個形象看起來誰都是風度翩翩,但這做事風格卻大相逕庭。你說,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他呢?我到底該怎麼稱呼他?醫仙?國師?還是……」
還是,大師兄!
說著,蘇寧清站了起來,走的離他近了些,她的目光看起來十分的狠厲,像是一把彎鉤,直擊國師內心。
最後一句話蘇寧清故意沒說出口,就當是給他們二人留下一絲體面吧。
「原來你已經知曉,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說著,雲柯摘下了面具,他自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也不知何時露出了破綻。
「哈哈,師兄怕不是忘了,是你帶我入的軍營,也是你親自把我送到了陛下的身邊。
對我知根知底的,自始至終只有師兄一人。
而且,你向陛下告發的那些事情,我到底有沒有做,師兄是最清楚不過的,國師也許會知道,但絕對不會知道的那般清楚。
師兄,你不該那麼著急的。」
「原來如此,你既然早已認出我來,為何當時不說破?」
雲柯恍然大悟,原來就是自己說漏了嘴。
只是,他想不出小師妹為何隱瞞。如果蘇寧清當時說破了自己的身份,雖不至於讓他們二人的處境互換,但至少小師妹不用在這牢獄中受苦。
「沒什麼,彼此間留條後路罷了,你說對吧,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