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爭吵
“明明有着能為世人帶去幸福的力量，明明有着父親的囑託，明明都已經奪去了母親的性命，連人都不是的我們，如果不成為王的話，那還能成為什麼呢？”
黃金王喘息着站起，怒視着阿隆。
“我們是靠着掠奪生命而誕生的，靠着掠奪別人的夢想，接受別人的期待而坐上的那個位置！”黃金王用槍尖指着那個王座。
“不這麼做的話，我們存在的合理性，難道不就單純只是一個空虛的怪物而已嗎？”
什麼神。
“難道你在這個時候想要說想要為自己而活嗎？”
什麼王。
“在已經將一切埋葬之後，一聲不吭地逃避，去到另一個世界過着平凡的生活，將所有鮮血都掩埋在身後，你覺得你身上沐浴的血腥味就能散去嗎？”
什麼怪物。
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沉淪。
作為王，區區挫折，不能將其跨越，怎麼對得起臣民們的期望。
怎麼能實現自己為王的價值。
阿隆靜靜地看着黃金王，開口道：“為人王的前提是，我們需要是個人。”
“從結果來看，我們越過了為人，先一步成為了王。”
“不是人，就不能做好人類的王嗎？那我們過去的榮耀又是什麼？”
“力量誰都可以使用，但明君不僅僅依靠於力量，如果沒有方天木，我對治理王國大概會焦頭爛額，如果不是一眾賢臣輔左，我根本不懂人們想要什麼。黃金之王？我一直認為，那麼多的稱號，我只當得起一聲戰爭之王。”
“所以，你比起王，更願意當一個人？”黃金王問道。
阿隆拿出一封信紙：“你大概已經不記得了，這是我們從小開始的願望。”
黃金王看着那封信，眼神微滯，隨後緩緩呼出一口氣：“我不會放棄的，我自這具軀體而生，所為的，皆是成王。”
阿隆收起信，輕輕頷首。
金色與深藍色再度交錯，力量的碰撞層層相碰，不斷疊加，向著外界散發出不容忽視的氣息。
……
葉祖惜和艾德也在此時來到了當場。
他們完全不敢踏入門內，若是隨意進入，沾染上其中的力量恐怕大部分人都不得討好，那個房間深處的戰鬥已經是此界的極致。
葉祖惜的眼睛感受到陣陣燒灼般的疼痛。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就像當初第一次見阿隆時，不經同意用回朔窺探他時的衝擊一樣。
即使現在葉祖惜和當初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這種感覺依舊沒有多少減輕。
在這個時候，旁邊的艾德伸手點出一滴清澈的水滴落在他眉心，這種燒灼感頓時被清涼所取代，感覺舒服了不少。
對艾德表示感謝之後，葉祖惜集中注意力，眼前的畫面再度開始向過去流轉，將曾經的真相展露在葉祖惜的面前。
眼前出現了兩個人影，是方天木和阿隆。
他們似乎是在爭論着什麼。
“阿隆，你再想想，你的時間還有很多，沒必要採用這種方式。”
“戰事已去，國家需要建設，但是緩步推進的話，一些本就窮困的地區可無法立刻得到幫助。這期間會有多少可憐人被餓死，又有多少孩子喪失了未來的機會？”阿隆站在王座前背對着方天木說道。
“那不一樣，你的做法已經超出了人類發展應有的規律，人類還沒準備好在現狀就過渡到烏托邦的世界！”
“你說過我可以做任何事，因為我是阿隆，我有無窮無盡的強大力量。我的存在本就超出的正常的人類，那麼我自然可以給人類帶來超出常理的幸福。不這麼做的話，我又是為什麼坐上這個位置的。”阿隆澹澹地說道。
“不是，咱捋一捋。你若將力量發散到全世界，即使你想方設法將力量的強度削弱到溫和，但那依舊是你的力量，你會將整個世界納入到你的魔力之中，然後人們在使用這些魔力的過程中，被你魔力的同化作用潛移默化！”
“我知道，我會解決這個問題，確保凡人在短暫的生命進程中不會因為使用的我的魔力而被吞噬。”阿隆回答。
“那你自己呢？”方天木質問道。
“我？我沒什麼可擔心的。”阿隆隨意地將自己摘去。
“影響是相互的，強大的存在可以輕易影響弱小存在，但如果基數夠大，並且潛移默化，即使是強大的存在也可能被弱小存在所影響。”
阿隆道：“那影響也是有限度的，相信我，方天木，我可以處理好的。”
“你處理不好，你在將人類這座大山綁在自己身上然後靠自己一手托舉。你或許覺得自己的行為大無私，但人類也將徹底離不開你，你敢想像你這麼做了之後人類失去你會變成什麼人間地獄嗎？”
“那我不離去不就行了？”阿隆隨意地道。
“你要把自己釘死在這個王座上嗎？”
“我就是為了這個位子而生的。”
方天木語塞，咬着牙，想要說什麼，但是久久無言。
阿隆轉過身，看着方天木，露出一絲苦笑：“我知道你在關心我，天木。但是，抱歉，這是我從小就一直在幻想的事情。如果這個世界能變成那般美好，永無爭鬥的世界，想必父親和母親……不，想必我的存在之於此界，便也不算毫無意義。”
方天木愣住了，隨後微微低下頭，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哀。
這是阿隆從來不曾在方天木的臉上看到過的表情，竟是讓他也有些難受。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
“你說著自己喜歡人類，但是所做的卻是在剝奪人類的未來啊。”方天木轉身道，“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不會陪你的。”
“抱歉。”阿隆道。
方天木的腳步沒有停下。
看着方天木的影子與自己交錯而過，葉祖惜回頭看了他的身影一眼，然後再度看向站在王座邊上的阿隆。
畫面再變。
阿隆身上雜亂的旋律越來越多，正如方天木所說，伴隨着他的魔力與世界交互，人類對他的影響越來越深。
雖然他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問題，但是葉祖惜感覺這一切都是正在積蓄的隱患，終會在某個時候引爆。
彭！
突然一陣力量的波動將葉祖惜的回朔法術打斷。
阿隆與黃金之王的交手已經徹底進入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