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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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人好酒，他們對酒的喜愛，一般人是不太能想像到的。
家裏有喜事、答謝人家、請人辦事、工作交友……
總之，酒可以表達京城人的所有情緒，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更不用說談生意這種必須要有酒的場面，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酒桌上完成的。
而說到老京城人的杯中之物，那一定是大名鼎鼎的二鍋頭！
當然，馮導不可能請程臣喝二鍋頭。
只見馮小鋼直接拿出保險柜的鑰匙，從辦公室里拿了幾瓶好酒。
他也沒有背着程臣的意思，所以當程臣無意中瞥了一下，頓時在風中凌亂。
只見馮小鋼的保險櫃裏居然存放的全是酒水，而且價值不菲。
別人都是用保險柜存放機密或者值錢的玩意，他倒好直接用來裝酒。
當然，以他保險櫃裏那些酒水的價格，也值得用保險柜來裝。
“也就是你，要不然我還真不會從我這寶貝小金庫里拿酒，走，咱們今天不醉不休。”
馮小鋼拿上酒裝進酒盒裏，笑着說道。
見馮小鋼笑吟吟的樣子，程臣想了想還是沒有揭穿馮導藉著他的名義想喝酒的事情。
關於喝酒，在酒徒眼中，任何發生的事情都能作為喝酒的借口。
……
馮小鋼帶着程臣到了一處高檔私人會所。
這裏就像程臣昨天帶傑倫喝酒的地方一樣，非常隱蔽，同屬於會員私人會所。
像這種地方，每年不在這裏消費個幾十萬都沒有成為會員的資格。
兩人坐下后，沒等多久服務員就把菜端了上來，馮小鋼見狀笑着道：
“這家的菜做的還行，都是根據我的口味定做的。
所以當我走進他家的時候，后廚就知道該怎麼做菜了。
不過嘛菜是其次，咱們今天主要是喝酒。”
看着馮小鋼一臉迫不及待的樣子，程臣這才體會到他對徐凡說那句話時的決絕。
這真的就是一個為了酒不要命的主！
趁着上菜的功夫，馮小鋼把帶來的酒打開，倒進分酒器里。
頓時，整個房間裏酒香四溢，不過濃度很烈，光是聞上一口就讓人醉了。
“認識的時間挺久的，但是一直都喝過酒。
圈裏人都知道我喜歡喝酒，也經常喝酒，你小子雖然自稱只能和一點點。
但我不相信，來，咱們倆走一個！”
馮小鋼端起酒杯笑着說道。
程臣連忙端起酒杯，道：
“馮導理應我敬你，娛樂圈裏你是前輩，工作上你又是導演，所以這杯酒我就先干為敬！”
說著，程臣便一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馮小鋼哈哈大笑道：
“你小子是個痛快人，這樣喝酒才有意思嘛，來，我也幹了。”
幾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氣氛也起來了。
馮小鋼拿着分酒器，搖晃了一下裏面透明的液體，臉色紅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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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一朋友帶過來一個人想請我辦事，知道我喜歡喝酒，就帶了幾瓶好酒……”
馮小鋼這是準備打算講故事了？程臣放下就杯，笑着聽他道：
“這個人怎麼說呢，
確實有點門路，就是點裝大尾巴狼。”
說著，他模彷着那個人的神態，手中搖晃着杯子，道：
“馮導我跟你說，這個喝酒啊要品，在品酒時，所處的空間盡量光線充足、柔和，溫度在20-25最好，濕度在60左右……”
“此外，溫度和濕度都要保持固定，空氣中無其他雜味，無噪音等影響品酒之類的外界干擾物，這些都是品酒需要滿足的基本條件。
其他的條件還包括在桌面上鋪設白色檯布，準備好對應的品酒的杯子是要透明無色的，以便品酒時看清楚白酒的顏色以及掛度等……”
說到最後，彷彿越說越惱火，馮小鋼一拍桌子：
“他奶奶的，說的這都是些什麼屁話，我老馮喝酒，從來都是一口悶，還他媽品酒！
要不是有朋友在場，老子早想把他趕走了，喝個酒嘰嘰歪歪的。
也從這裏開始，我們鬧得不歡而散，臨走時那老小子還說我身為一個導演，居然不懂得品酒。
酒喝的太俗了，他媽的，生活在俗世間，誰不是俗人，誰比誰高級？你說我這麼說對不對？”
馮小鋼看着程臣問道。
程臣笑着點了點頭，他能想像到馮小鋼當時那副跳腳的模樣。
這就是馮小鋼的個人特點。
別忘了他還有一個外號叫馮褲子。
關於這個外號有幾個段子，一個是說馮小鋼年輕的時候特別瘦。
而且家裏條件也不好，他總是穿着一條肥肥大大的褲子。
從遠處一看，根本就是只見褲子不見人，所以就被人叫作馮褲子！
還有一種說法，馮小鋼年輕時混得不好，是通過王碩才成為名導。
王碩一開始根本不喜歡和馮小鋼交往，人家王碩是京城大院裏長大的孩子。
有背景有關係而且有才華，馮小鋼年輕時是窮困潦倒的，根本不夠格跟人家交往。
不過馮導這個人會來事，而且記性特別好。
於是馮小鋼通過其他導演認識了王碩，整天巴結王碩，端茶倒水的，漸漸地王碩也就接納了他。
馮小鋼拍攝的幾個成功的影視劇都是改編自王碩的作品。
後來馮小鋼整天纏着王碩的做法被人戲稱為像褲子一樣！
當然，不管這兩種說話屬於哪一種，形象上都不咋光彩。
這也就說明他註定不可能像某些藝術家一樣，特別的講究，用老京城話來說就是混不吝。
這跟他的成長經歷人生閱歷有關。
想要了解馮小鋼，其實後來關虎拍攝的那部《老炮兒》就挺符合他的。
他演出了那個年代的兄弟情義，固執的守着他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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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爺在他的那個衚衕里，局氣，義氣，甚至有一點古怪，但是卻受到很多人的尊敬。
他一點也不服老，他覺得自己剛剛年過半百，不能算是老人，他胸中自然有年輕時候的江湖。
讓程臣印象最深的就是馮小鋼飾演的六爺換上軍裝，帶上長刀。
在那個霧氣朦朧的清晨赴戰時候幫老人點煙的鏡頭。
就憑這這個角色，馮小鋼還一舉拿下了第五十二屆金馬獎的影帝。
聽完馮小鋼的話，程臣唯一能想到的詞就是“混不吝”。
但這話不能說啊，畢竟自己還要在他手底下混飯吃，於是程臣換了個詞，豎起大拇指道：
“霸氣！”
“哈哈哈，屁的霸氣，就是看不慣那老小子的酸腐氣，來，喝酒！”
“喝！”
兩人邊喝邊聊，很快一瓶53°的白酒就被兩人幹完了。
“還說你小子不能喝，這半斤酒下肚你愣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哈哈哈，今天喝個痛快，再喝一瓶。”
程臣有些微醺，像馮小鋼這種常年混跡酒桌的人，最起碼有一斤半的酒量。
程臣差不多也有那些，如果慢悠悠的喝的話，他還能喝更多。
但馮小鋼喝酒比較勐，經常是一杯直接下肚，後面喝的不爽快直接換大杯子喝。
這種不要命的喝法，着實讓人看着心驚膽顫。
就在馮小鋼又開了一瓶酒後，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怎麼了？喝酒呢！”
馮小鋼接着電話，聽到那邊說完后，倒酒的手勐地一抖，旋即半晌沒有說話。
程臣見他這幅樣子，心想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果不其然，馮小鋼掛斷電話后，坐在那裏愣着半晌。
“馮導，你要是有事兒咱們就改天再喝，我幫你叫個代駕？”
兩人都喝酒了，開車自然沒戲。
馮小鋼卻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要變天了吧……哎，算了這事兒之後你也會通過媒體知道的。”
正當程臣納悶是什麼大事兒的時候，馮小鋼直接來了一句：
“花姐……離開華藝了。”
聞言，程臣一愣，這件事居然是現在發生的……
王晶花，江湖人稱花姐。
王晶花出生於1968年，她的家庭背景很平凡父母都是普通人，家裏的條件也一般般。
不過，王晶花的魄力和膽識卻遠超旁人，小時候在同齡的孩子裏，她一直是最有主見的那個。
王晶花小時候正趕上戲曲的熱潮，她也因此對這個行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早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
後來，王晶花如願考上了華夏戲曲學院，在那裏王晶花感受到了濃厚的藝術氛圍。
這讓她滿心歡喜，期待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站上舞台。
然而天不遂人願，王晶花的長相限制了她在藝術方面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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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中，王晶花的顏值只能算是中等，很難有出圈的機會。
因此，王晶花畢業后並沒有成為一名演員，而是以攝影師的身份進入了演藝圈。
在這個過程中，王晶花認識了形形色色的演員，也見識到了現實的殘酷。
有些人明明長相出眾演技也不錯，但就是火不了，這樣的人在娛樂圈一抓一大把。
看着這些鬱郁不得志的演員，王晶花便產生了一個想法：
自己來捧紅那些有實力的明星。
這大概就是早期經紀人們的最直接的想法。
其實，當時內地還沒有“經紀人”這個概念，這份工作的性質更像是藝人的“保姆”。
平時照顧他們的衣食住行，為他們找到合適的資源，只是單純地為藝人服務，並沒有後世的“生殺大權”。
經過一些年的打拚，王晶花的知名度也隨之打響。
緊接着，她陸續將揚雪、佟大偽等人收到麾下。
再之後就是大名鼎鼎的陳道銘也成為了她旗下的藝人。
時間來到2000年，這一年中軍和中磊兄弟成立了華藝公司。
而王晶花在圈內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王氏兄弟特意邀請她入駐華藝擔任首席經紀人，並且還承諾分給她股份。
就這樣，王氏兄弟提供平台，王晶花提供了藝人管理的模式，雙方展開了一場合作。
彼時的王晶花不再是剛進圈的小菜鳥，她手裏掌握的資源完全可以決定一位演員的前途。
有了實力之後，王晶花說話也要比之前更硬氣。
據說有一次她給李兵兵安排了一個角色，但李兵兵卻猶豫着要不要演。
結果，王晶花一個電話打過去，直言：
“你要是不想當演員就回家生孩子吧。”
嚇得李兵兵連忙道歉，從那以後，李兵兵對於王晶花的安排再也沒有過二話。
短短几年之內，王晶花就接連捧紅了一眾大腕，她也漸漸被圈內奉為“第一經紀人”。
2005年，王晶花出走橙天。
這一年，可以說是華藝兄弟最艱難的一年。
因為王晶花的出走，華藝彷彿一夜之間失去了半壁江山。
因為大半的藝人都跟着王晶花一起出走，“跳槽”到了橙天。
其中就包括陳道銘、夏宇、劉家玲、梁嘉輝等等。
並非是藝人們與橙天有深厚的感情，而是選擇了信任王晶花。
江湖傳言：跟着“花姐”混，有肉吃。
足見王晶花在娛樂圈的江湖地位。
王氏兄弟更是氣得直跳，並放出“狠話”：
“換成是我走了還差不多，華藝缺了誰都可以！”
當然，這句話更像是惱羞成怒時放的狠話。
事實上離了花姐和大批藝人後，華藝損失慘重。
首先王晶花離開后，藝人管理上全面崩塌，簡直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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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藝人離開。
為留住藝人，兩兄弟“忍痛割愛，以股份留人”。
華藝不斷的拋出股份，也越來越多藝人來分一杯羹。
黃小明也是看重他們的股份，加入到華藝，後來也迎風起飛。
但華藝卻也因為這件事走了下坡路……
見馮小鋼如此，程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王晶花的出走他是早就知道了的。
王晶花這個女人是十分有主見的，此時她選擇跳槽橙天。
但事實上，後來她在橙天發展沒有多少年後，又選擇了再次離開。
而每次的離開，身後總會跟着大批的藝人，或許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算了算了，不想這些事兒，天要下雨娘要家人，攔不住啊。”
馮小鋼嘆了口氣說道。
程臣點了點頭，心中倒是在想，這件事兒他如何才能從中謀取一份利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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