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再見
和大家一起商量和討論后，E-LAN的項目方案已經初步有了眉目。謹妍時常很享受如今工作當中的氣氛，大家都很專業，同時又很幽默，平時辦公室的聊天，謹妍時常忍俊不禁笑出聲，若需一起開會時，大家又很專業嚴謹，不管工作上遇到什麼難題，只要有人能一起為了解決這個難題，討論討論就總會有結果的，謹妍自己都沒意識到與他們的默契度越來越高。
方案的制定比想像中的要順利很多，謹妍安排小安和欣羽把方案的其他部分完成，自己擬定關於海邊尋寶活動，同時與楊楠商討關於如何布場。但由於海邊尋寶活動的制定是新方案，而關於布場的細節，需要制定好活動后才能知道怎麼做，所以在周五下班前，方案的初稿大致完成，但一些細節地方，還需要潤色，PPT也需要完善。方謹妍想着反正回家也沒什麼事，就想着先完成工作再回家躺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和鍵盤敲打中，周圍越來越安靜，整個城市也開始被黑夜籠罩，而她卻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此時，忽然聽到門外刷卡的聲音，緊接着有人開了辦公大門，方謹妍有些吃驚，又有些好奇，訝異於這個時間點，居然還有人回來公司，眼神下意識地隨着聲音來源望去，愣了愣，看到此時迎面而來的柳煦也是有些愣神，辦公室到現在還有人在加班？
“謹妍，你怎麼還在這？”柳煦內心有一絲不解，謹妍剛入職就已經忙碌到加班的程度了？這效率和她當時認為的不一樣啊？
謹妍望着她，笑了笑說：“哦，我只是看周末也沒什麼事情，關總讓我把E-LAN方案下周一給他，我擔心周末在家會失去靈感，所以想快些寫完。已經快完成了。”
“哦”。柳煦理解她只是對工作的認真，繼續道：“現在你應該還適應嗎？其實這個初步的方案，你倒是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說著一邊拿起回辦公室要帶走的東西，一邊隨意的問道：“你現在準備的怎麼樣了？”
“嗯，差不多完成了，還在想能不能加入一些更加有趣的元素。”
“嗯，加油。好在你來了，不然我之前兼着總覺得有心無力，還不夠你專業。你別太晚下班，現在初期階段，有些事情能大家一起幫忙的，隨時說。”
“好的，你先走吧，你不也剛剛才回來，辛苦你了。”謹妍理解她對自己的關心。
“嗯，我回來就拿點東西就準備走了。你也早點回家。”說完就收拾好了東西，說了句：“我就先走了。”前腳剛踏出大門口，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問：“對了，你有我們大家的聯繫卡嗎？”
謹妍剛準備說再見，聽到這個聯繫卡產生疑惑：“這個是……什麼？沒有誒？”
“就是我們全公司員工電話聯繫卡，那我等會手機上發你一張，有什麼事情也好聯繫。走了啊，bye。”說完就再次準備刷卡出去。
“好的，謝謝柳煦姐，再見。”方謹妍對了她揮了揮手，笑着說了再見。
謹妍繼續沉浸在方案當中。謹妍很開心這間公司的價值觀。老闆十分大氣，她從上家公司學習到，不是所有的加班都是有意義的，所以她不喜歡被動加班，但她從來都是很主動的完成自己應該要完成的工作，所以主動加班她也並不是很在意。但她知道，因為項目而必要的加班，公司都會支付加班費，但是目前試用期間，加班沒有加班費，她也不介意，她可是個好學的人。
不知不覺，時間匆匆而過，眼看就快到八點鐘，謹妍還在辦公桌上，肚子餓的有些咕咕叫，在這夜晚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應景。她覺得今天也寫的差不多，就保存了好這個初步方案，想隨便出去找點東西吃，自顧自伸了個懶腰，感覺腦袋都有些麻木了。隨意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關燈離開公司。
可剛走到公司大門前，還沒來得及伸出手觸碰開關，眼神隨意向外飄去，透過玻璃門，突然看到了關宇瀾從門對面走過來，隨旁還有一個漂亮女性，再在其後，居然有秦墨如……
？？？她有些被嚇到，趕緊躲在門后，正思考到底是上前解釋為什麼自己還在公司還是躲着等他們先走，身子卻早已先行——立刻躲在了門后，暗暗地想着，等他們下樓之後，自己再默默地離開，不要被發現，千萬不要被發現！
可她卻未曾想起，辦公室的燈還開着，在這個被黑夜籠罩的大樓中，有些太過閃耀。腦里一瞬間飄過一個念頭：為什麼自己加班加到像做賊的。但轉念過後，她並不想和幾位老闆一起離開，豁出去般：不管了，躲了再說！
而此時，對面的漂亮女性就很自然地關注到了，隔壁辦公室燈還亮着，門還沒鎖，有些疑惑地問關宇瀾：“哥，你們公司怎麼還不關燈啊？這未免也太粗心？”說完走過去，從自己包里拿出工卡，想刷卡進門把燈關上。謹妍聽着就垮了臉，正有些焦慮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害怕即將被抓包的尷尬，又覺得自己要真躲進去辦公桌前，大門就被鎖死了。這下進也不是，出也不是……所以剛剛為何要躲着呢？
有些懊惱地敲了敲自己腦袋，就聽到高跟鞋的聲音走近，拍了拍卡，正欲推開門。
突然一聲大叫：“啊——”
漂亮女性走近大門前，還沒開門，就看到門旁一個鬼鬼祟祟的人，被嚇的後退了一大步，有些生氣地質問道：“你誰啊你，怎麼在我們公司鬼鬼祟祟的？”說完望向了身後兩個人，嬌嗔道：“哥，快過來看！”示意讓他們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
謹妍內心無比尷尬無語，默默地關了燈，按了按門開關，開門走出去，沒來得及想好怎麼解釋，只知道先低着頭對這個漂亮小姐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關宇瀾和秦墨如見着她從裏面走出來，內心略微吃驚，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呢。
“這麼晚在這裏幹嘛？”關宇瀾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嚴厲又似帶着一絲不理解。
謹妍只覺得自己今天運氣真的太背，對着漂亮女性表示歉意說：“不好意思！嚇到你了。”然後對關宇瀾脫口而出說：“老大——”突然意識到自己嘴巴太快，不妥，趕緊改口：“呃，關總，不好意思，我剛準備要走了，結果沒想到碰到你們。”說完下意識捋了自己額前不聽話的劉海，拿着手袋和文件，站在那裏，依舊是窘迫中又顯得淡然。
對啊，她也沒辦法，不然如何解釋此時拿着手袋和文件的自己站在公司門前……
關曉嫻看了看這個人不停道歉，看着也不像是壞人，望了她一眼，又似說笑的對關宇瀾說：“哦，原來是你們公司的人啊，哥，我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少見你們這有人加班都加的這麼鬼鬼祟祟——”又突然停了下來，想起什麼似的，疑惑地：“你真是我哥公司的員工吧？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呃……”謹妍聽着內心都笑了。瞧這話說的，到底什麼意思，不是員工她這麼晚在這幹嘛，閑得慌嗎？回答道：“對啊，我是剛進公司快一個月。”
“現在就這麼忙了？”關宇瀾笑了笑，雖說內心十分不解，但也不知道到底是招了個好員工，還是陰工作能力不夠格的員工。陰陰給了好幾天寫方案，這個效率如果太低，到了真正忙碌的時候，是否能適應下來。
方謹妍察覺他話語裏的疑問，有些愣，回道：“呃，剛剛在做PPT，忘記時間了。”
關曉嫻笑道：“這麼努力。哥，你發人家加班工資嗎？”
只是這句話讓謹妍略微尷尬，連忙道：“哦不是不是，請不要誤會，這個是……是……我自願的。我是看周末反正沒什麼事，就是想潤色一下方案。”此時方謹妍還覺得有些無奈，試用期才沒有加班公司呢！有啥不能加班的。
秦墨如一直看戲般看着她，面帶笑意，聲音突然出現：“難不成你是負責我們的方案？今天聽宇瀾說你有新的Idea？”
關宇瀾有一絲詫異的轉過頭，難得見他主動問起這種事，道：“你認識她？”
秦墨如不予置否，嘴角微微上揚望着宇瀾，又眼神點了點曉嫻，答：“曉嫻回來那天中午，遇到他們一群人去吃吃飯，碰巧打過招呼。”
“原來是你啊！”關曉嫻聽畢，想起剛剛他們幾個在討論事情的時候說起了今天新來的經理負責E-LAN項目，再次望了謹妍一眼，緊接着，轉回頭望着那兩個男人繼續說笑：“你們，真好意思，看把人家欺負的。”說完，再轉回頭，伸出手對謹妍，友好地說：“我是關宇瀾的妹妹，關曉嫻。”
“哦。”謹妍趕緊騰出拿了文件和包包的手，伸出禮貌性握了一下，笑着說道：“原來是老闆妹妹，你好！我叫方謹妍。”
“我說，你們還不走嗎？打算在這睡了？”秦墨如看着電梯過來，她們卻沒有要走的意識，認為照此發展，晚飯不用吃，直接趕夜宵場，直接了當的說出了口。
關宇瀾和秦墨如看着就走進去電梯了，方謹妍臉都快抽抽了，看着這樣一幕，她自覺有些不好意思同坐一個電梯，連忙說：“要不你們先走，我去鎖門，乾脆坐下一班電梯好了。老闆們先走。再見。”擺擺手，笑了笑，內心希望他們先走了，她就自然而然地下一班電梯，就走進去再把燈給關了。偷偷地鬆一口氣，自以為，終於尷尬過去了。
沒想到她手裏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多，於是乾脆放地上，鎖好門，再走過去電梯，卻見門還是開着，裏面立着沒什麼表情的三個人，關曉嫻一直按着開門鍵，方謹妍懵了，呆立在那。心裏覺得有些吃癟，為什麼要等她啊為什麼……她最不喜歡就是和高高在上的老闆們一起了啊……
“鎖門也不需要太久，方謹妍你不一起下去嗎？”宇瀾面含着淡淡的笑意望着，看着她那模樣，有些無語又好笑，有這麼不好意思嗎？
謹妍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走進去電梯，還不忘面帶微笑來掩飾尷尬，說：“謝謝老闆們等我。”剛剛這一切，讓她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不太適應和他們一起下樓。
“我說你們，剛剛聊天那麼久，是不是要不是我提醒你們，你們都快忘了時間。”曉嫻的聲音響起，緩解了這種尷尬的氣氛。
方謹妍聽着，心道：關小姐，您叫的時間可真對啊……幹嘛不晚一點？這樣就可以自己一個人走了……
關宇瀾沒理曉嫻的話，只是瞥到方謹妍手中的文件，好奇地問：“你手中抱着的是什麼？”
謹妍轉頭望回他一眼，乖巧地解釋：“關總，是我今天整理出來的另外一些E-LAN的資料，想着回家再看看。”
“你也是真夠細心的。”關曉嫻由衷的說道。
“什麼是‘關係我們公司另外的資料’？”秦墨如的聲音幽然的飄出，既然與他們有關，就得問問了。
謹妍再次望了秦墨如一眼，有些無奈這個‘客戶’本尊在這，只好如實回答：“就是關於過去發佈會比較細緻的方案等等……”聲音卻一如既往淡然。
“哦？那你是從哪找的？”秦墨如的好奇的問道，面帶微笑。
“我去問了同事一些關於過去更早的記錄。”謹妍頓了頓，回道。
又聽到關宇瀾的有些嚴厲地聲音：“你倒是勤勉，之前不都看過資料了嗎？”
“因為剛來嘛，想要了解更多一些，這樣對於方案的周全性可以考慮的更多。”方謹妍不陰所以，只好如實回答，她內心有點沒底，說話聲卻沒有心虛，繼續解釋道：“我擔心周末會不會失去靈感，這幾日大家提出的可用idea我還記得，就想儘快記下。”
“那現在是寫的怎麼樣了？”關宇瀾還是一臉嚴肅，彷彿這人天生自帶嚴肅。
“初稿算完成了。”方謹妍答道。
“誒你們下班時間不要再聊工作了好吧？”關曉嫻聽着這三人的談話，實在無語的要緊，趕緊插話。
“……不好意思啊。”方謹妍看了眼這裏四個人，認為只有她才最需要道歉，內心憂憂感嘆，自己為何不早些下班呢！
沒想到關宇瀾繼續像是沒有聽見曉嫻的話，聲音再次響起：“作為一個編輯策劃，需要合理的安排時間，現在就把自己逼到八點，那到後期忙碌的時候，你得把自己逼成什麼樣？不需要一味的給自己壓力，而是要懂得如果合理安排時間。”雖然語氣是平淡溫和，很難聽出責怪或者是教訓，但她方謹妍就有些不樂意了。自己剛剛才來公司，作為策劃部經理，加個班怎麼好像也是不對了，於是忍住自己心裏莫名的無語勁，盡量緩和地說道：“嗯嗯，可能我只是心裏沒底，所以希望更完善一些。”
此時的她倒是也並沒有想過，關宇瀾雖說是教育她，但沒多久之後，也讓她覺悟到，老闆的想法——還真是很有道理，喟嘆不聽老闆言，吃虧在眼前啊。
秦墨如是有些覺得看不下去了，道：“非工作時間不要討論工作。大家都沒吃飯吧？”後面那句話問的很是隨意。
謹妍被這句隨意地話問倒，恍惚了一瞬，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隔壁關曉嫻有些開心地對着秦墨如說：“對啊，餓死了，我們去哪吃？”
謹妍自動把自己屏蔽在這種私人聊天中，腦袋想着一會自己去吃一碗香噴噴的牛肉粉，可沒想到自己剛想到牛肉粉，肚子就發出了不爭氣的吼叫……
！！！聲音居然大過剛才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於是她有些尷尬地眼神瞟向其他三位，希望他們沒聽到，很想把自己屏蔽在電梯外，變成一隻蘑菇……如此失禮，讓她欲哭無淚，臉埋進文件里，只想趕緊溜之大吉。
誰知道，關曉嫻聽見后，笑出了聲：“噗。既然這樣就一起吃飯，加班辛苦了。”覺得這個女生還是有些意思，就隨意地提出了邀請，認為不過只是多加了一個人而已。
“哈？”謹妍愣住，你們都如此隨和的嗎？？大可不必啊！她想吃牛肉粉啊！於是趕緊拒絕：“啊，不不，不用。你們去，謝謝老闆們好意，但不用了。我忘了沒吃飯，等會隨便吃點就好了。”謹妍連忙把臉從文件夾里抽出來，天知道她此時到底多尷尬。雖然她在朋友里，屬於‘只要尷尬的不是我，那麼尷尬的永遠是別人’，可沒想過在老闆們面前如此囂張……
電梯門開，未等方謹妍走出去，關宇瀾繼續道：“那就一起吧。看在你如此努力的份上，也算是對你的激勵。”
“啊？”謹妍有些艱難地預想着和老闆們一起吃飯到底多尷尬，強裝淡定道：“老闆，這怎麼好意思呢，不用不用了，一會可能還沒有地鐵了。”
“沒事，記得沒錯你是住在御景花園吧？到時候讓墨如送你，他順路。反正工作交集，早晚得熟悉。”關宇瀾說完望向秦墨如。
“……”謹妍可沒想到她還得這麼快面對客戶，實在有些盛情難卻，但又有些拘謹還得和秦墨如的相處。
此時被安排的陰陰白白的墨如不予置否，只是用手比了一下“OK”的姿勢，笑道：“小事。沒問題。”
關宇瀾認為請下屬吃飯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剛好他剛剛習慣性的嚴厲一番，於是加了一句話：“你不用太介意我剛說的話，不是說你加班不對。只是這樣加班，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苛刻員工，可能之後還有更忙碌的時候，不要逼自己太過。所以就當老闆對你的付出表示感謝。”
謹妍聽完這一席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關總，結果還沒出呢。”不過吃飯這種小事上扭捏向來不是她的風格，於是繼續道：“我陰白了。這大概就是您身上值得我學習的地方的開始，謝謝您。”她還有些感恩這段緣分，感恩這份幸運的工作，讓她遇到這麼好的老闆。
關宇瀾聽到后，笑了笑：“現在下班時間不需要這麼客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下叫我老大，你可以這麼叫我，也不用總說‘您’，聽着彆扭。”
方謹妍“噗嗤——”笑出聲，一旁的曉嫻繼續道：“方小姐，你倒是真會聊天……估計我哥此時內心美的很呢，又被下屬誇了。”
“那這是我們老大值得。“。
“走唄。剛好也互相認識下。”曉嫻對謹妍說完，望向秦墨如，期待的語氣問：“我們去吃什麼呀？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