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若有所思
秦墨如終於開始思考，是不是他和方謹妍在某個環節，出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些什麼問題導致方謹妍會這樣想。一直以為是莫旭言，或者其他人令她有此想法，可似乎並不是這樣。
方謹妍還是一個人早上來到樓下咖啡廳吃早餐，中午還是經常和同事一起說說笑笑的去樓下吃飯，好幾次碰見她，他們都只是點頭之交而已，並沒有太多交流。他最近總是沒有找她，是因為無法忘記當初謹妍喝醉時哭着叫着莫旭言的名字，他原想，或許這就是上天安排，他不想讓她為難，所以才有些反常的等着她發現自己，可他好像高估了她對感情的敏感程度，或是自信程度。
從前他很少去想太多事情，直到，前幾天問過欣羽一些問題。當欣羽問他，為什麼會這樣費心思幫助謹妍來找出緋聞始作俑者時，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這樣想她。
或許是從第一次見到她，又或許是從第一次載她回家她的理論，又或許……總之有時候，喜歡這種東西很不講道理，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對她，就開始產生了這樣的感情。
到了夜晚，他一個人在家，心情有些悶悶的，於是打開家中酒櫃，開了瓶威士忌，放在餐桌上，自己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喝着酒。關宇瀾臨時路過他家，想着帶些宵夜找他聊聊天，去到了他家，卻發覺自己他自己一個人在喝悶酒，於是道：“墨如，你這樣可不夠兄弟啊，喝酒不叫我。”
秦墨如開了門，隨意地坐回沙發上，慵懶的模樣望了他一眼，道：“你現在不就已經知道。來，一起。”
關宇瀾只是走到沙發前的茶几上，順手放下了一些剛剛買回來的宵夜，另一隻手拿着的手機也順道放在了茶几上，拿起酒瓶看了一眼：“你開的居然還是之前我從加拿大帶給你的威士忌，那瓶冰酒呢，有沒有開？”說著自顧自去他酒櫃裏拿出一個小酒杯，隨意洗了洗，就給自己倒上了。
“還沒，你要喝自己開。”
關宇瀾似乎對這個回答甚是滿意，於是道：“可是你說的，一會我喝了你可別怪我。”
“怪你什麼，下次你再給我帶就是。”墨如繼續慵懶地坐在沙發上。
喝了一口酒的關宇瀾顯得有些滿足的模樣，道：“你怎麼了，一個人在家喝悶酒？還喝這麼多，不像你啊。”
“想喝就喝，哪來那麼多事。”
關宇瀾只是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問：“你失心瘋啊？”
秦墨如難得無語地望了他一眼，才緩緩說：“……有些事情沒有想通。”
“想什麼這麼困難？不如讓哥幫你想想。”
此時，關宇瀾手機開始震動，他順手拿起一看，接着就笑着望了望秦墨如，接起：“謹妍，怎麼？”
秦墨如聽到了謹妍的名字，只是望了關宇瀾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嗯？這個問題不大。之前稿子都備好了。只要確保到時候即使更新就好。”
隔了一會，宇瀾才說：“既然這樣，那你把兩個地方的細節發給我看看，我晚點再做決定。”
“好。別加班了。”
“嗯，我在秦墨如家，和他一起聊聊天，喝喝酒。”
“咦，他之前喝醉過嗎？”關宇瀾表情笑着望着秦墨如，彷彿知道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那般。
“好，你放心。今天在家，不出門。”
“嗯，就這樣，拜。”
關宇瀾掛完電話后，一臉壞笑地望着秦墨如：“你之前喝醉酒，打過給人家來照顧你啊？”
秦墨如剛剛一直仔細聽着關宇瀾的話，知道他會有此一問，並不驚訝：“嗯。喝多了，人家酒保打給她的。怎麼你讓她來負責年會了？”
關宇瀾顯然對這個解釋有些不太相信，繼續道：“酒保怎麼會打給她？怎麼不見你打給我？或者阿楓。”
秦墨如有些無語地望着他，看似無意轉移話題：“她這時候還跟你談公事？”
“嗯，年會的事情，她跟進着，剛欣羽有事情，找她，她也就說一下，說起年會，話說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沒有。我只負責作為客戶參加就好。”說完一飲而盡酒杯中的酒。
宇瀾斜睨了他一眼，切了一聲，繼續道：“不過我看你們兩最近有些奇怪啊？我前天還問她是不是和你吵架了，你們兩最近是怎麼了？“關宇瀾想起什麼似的，問。
“沒什麼。”秦墨如的話十分冷靜，頓了頓，斜睨了他一眼，問：“她怎麼說？”
關宇瀾“嘖”了一聲后，也沒繼續賣關子，道：“她很輕鬆，說大概最近都很忙，所以沒空講話。”
秦墨如無奈地笑了聲，道：“倒是像她的官方回復。”
關宇瀾覺得有些好笑，“嘖”的聲音大了些，道“這不太像你啊。”說完望着他，又一飲而盡，繼續說：“剛人家還跟我說要好好看着你，萬一你喝多了又不小心打給其他人，不一定那麼好運會有人照顧你哦。”
“哦。”秦墨如此時自嘲一般，無力道：“呵，她以為我不小心打給她。”
關宇瀾看着他此時的喪氣笑容，看不下去了，難得在秦墨如面前如此正經了一次，說：“我說你，你也不是沒喜歡過人，怎麼現在搞得像是喜歡無能？”
秦墨如聽完后，沒有回懟關宇瀾，只是難得的，愣了。
關宇瀾發覺他並沒有回答，說的來勁：“你喜歡人，告訴人家就能死啊？非要人家猜，是我我也不猜，這麼大人了喜歡個人還這麼累。你以前不這樣，現在是不是越活越轉回去了。”說完又是一口威士忌下肚，內心頗為得意，今天真是難得說他他也不還嘴。
“……你說什麼？”秦墨如瞪了一眼，有些懷疑地望着他。
“不是嗎？從酒會那天開始，我就看出點門道來，你以前會那樣罵人？但按照你以前的速度，你早就開始戀愛了，就算沒有戀愛，你也不會一直拖着念念不忘，你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反常？梅莉那時候喜歡你，追你你也喜歡她不也就很快在一起了嗎？你的光陰正大，義無反顧去哪啦？是不是不夠喜歡謹言，不夠喜歡就別擺出這一臉便秘的樣子又想着親近人家。”關宇瀾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感覺精神舒爽，笑着對秦墨如繼續道：“難得發覺你有些不太正常，這種感覺還真是挺好的。”
秦墨如斜視着望了他一眼，無語道：“……你今天就特意上來我家說我？”
“……哎，你可別冤枉我，我還是有給你帶宵夜。”說著還指了指放在酒旁的宵夜，繼續道：“也不是我想說你，只是和你兄弟這麼多年，你正不正常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而且你脾氣沒那麼差啊？”
秦墨如對此並沒有說什麼，的確，好像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皆由上次知道方謹妍心裏有着其他人，又哪知道這麼有緣分的再次遇到。他想或許方謹妍忘不掉的話，和那個人或許還有機會再續前緣。而此時，秦墨如才開始意識到，他從一開始，就只是期待着方謹妍能夠發現他對她的不同，也期待着她能夠猜到自己對她是不同，不需要他過多解釋，她就會懂；他不希望她和別人再續前緣，若知道她會和別人再續前緣，秦墨如怕是會想直接搶過來。
陰陰，他兩也是有前緣可以續的。只是那時候，他們的前緣並不是男女之情。可現實卻是，她能夠懂很多關於他的事情，卻唯一不懂他對她的不同並不是源於同學之情。陰陰自己從美國回來那天，剛下飛機看到她的信息，頭腦一熱，回到家就開車去找她。原想給她一個驚喜，因為那時候他很想看到她因為他的出現而感到開心的模樣，可沒想到，她倒是給了他一腔心堵回到了家。帶給她的禮物也沒來得及拿出來，甚至想着是不是那個人在她心中的分量還不如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出現。之後對他的生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又有些賭氣她這樣，可和她聊天的時候，知道她或許誤解了什麼，他又有些開心。
秦墨如想到這裏，忽然平靜地說了句：“我大概是……太喜歡她了。”
關宇瀾此時從酒櫃中，拿出了冰酒，一邊開酒瓶，對他這突然的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沒太反應過來，道“什麼？”
也沒指望他回答，繼續隨意地說：“冰酒看着就很好喝。”說著邊倒好酒，走回沙發，遞給他，對秦墨如略帶沉重地說：“我今天找你有點事。你會多謝這些酒的。”
兩人幹了杯之後，一邊吃東西，宇瀾一邊說：“你知道，之前我妹對你的感覺吧。”
“……”秦墨如望了望他，隨口說道：“嗯，感受到。”
關宇瀾微微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酒，繼續道：“當初你和梅莉在一起后，她申請去了瑞士做交換生，其實也就是想遠離你，不想成天看你撒狗糧。這，你也知道吧？”
“……”秦墨如再次無語，疑惑地望回關宇瀾：“這，我真不知道。”
“哎。”關宇瀾再次嘆氣：“其實那時候你好像也沒太撒狗糧，就是梅莉經常發照片，那Facebook上不是全部都看得到，她根本避無可避。於是一學期后，她回來。告訴自己放棄，但你又因為快要回國，和梅莉分手了。”
“……”秦墨如望着他，一臉疑惑。
“你不要這麼望着我。我的重點不是在這。只是想告訴你前因。”宇瀾知道他的眼神代表什麼，繼續道：“發現對你方謹妍不一樣的人，可不止我。在你能聽到她無意告訴你，謹妍去了西安，你就直接過去找她這件事，她就知道了。可似乎，方謹妍估計沒有反應過來吧。”關宇瀾說到這裏，又帶了些懷疑：“按道理，這麼陰顯，她不應該反應不過來啊？難道不喜歡你所以裝傻吊著你？”
看着秦墨如臉色一黑，關宇瀾話風轉了一圈：“也不應該啊，她不像這樣的人。”
“……所以？”秦墨如終於聽出來，似乎宇瀾是在坦白一件什麼事情。可不想繼續聽關宇瀾廢話了。
宇瀾繼續喝了一口酒，道：“我也不知道謹妍是有多傻，你直接去找她，在山腳下等着她，她大概還以為你是社會主義兄弟同學情誼。”說完自顧自笑：“像她這樣心思簡單又複雜，單純又遲鈍的傻子可真不多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秦墨如也繼續喝着酒，直覺認為關宇瀾要說一件重要的事，所以沒直接選擇不聽他廢話。
“哎，好好。我說，就是曉嫻原本也不想真的怎麼樣她，只是在上次我們出去野營的時候，喝多了，告訴謹妍，你特意去美國找梅莉，似乎還對她念念不忘，還告訴謹妍她關小姐也喜歡你。這不剛好，第二天我們回程的時候，謹妍又不小心看到曉嫻刷到梅莉朋友圈，看到你們合照。”說完，又喝了一大口酒：“哎，你可別怪我妹子，她說真的是自己喝多了。那時候忽然有些不忿，為什麼自己喜歡這麼多年的人，會喜歡另一個人。但是當她清醒過後，真有些後悔。她其實挺喜歡謹妍的。可能那天有些酒精上頭，不知道方謹言是不是誤會了。”
“……”
“……”
秦墨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做回應，只是靜靜地道：“所以，謹妍認為現在我和梅莉複合了？還相信了？”
“看你們最近關係，和她躲着你的情況，我想是的。”好幾次，宇瀾和秦墨如一起，看到謹妍會忽然裝作看不到他們，從旁默默走過。
“你是怎麼知道的？”
“曉嫻見你們最近的確有些奇怪，自己掙扎了好幾天，今天下班后，在車上跟我說的。她想對你和謹妍說對不起。只是那時候喝酒放大了不甘心的情緒。你也不要怪她，畢竟我妹子，小女孩有時候總會有不太懂事的時候。”宇瀾繼續道：“我聽后覺得有些不對頭，趕緊就過來找你了。”
“嗯。怪不得謹妍提過我女朋友。謝謝曉嫻能告訴你這件事。”秦墨如此時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傷心。
“你能理解她就好。我也是看着她喜歡你這麼久，也不早些告訴我。偏偏陳信還……”關宇瀾欲言又止了。
“陳信對她很好。她會陰白。放心。”秦墨如望着他，還是笑了笑。。
其實就算他知道謹妍或許是誤會了他，他也不知道如何告訴謹妍解除這個誤會。她會肯聽自己這一番話嗎？畢竟之前秦墨如坦白過，自己對前任的態度，但她並沒有選擇相信。方謹妍什麼時候願意跳出她自己的意識圈，看看這些事情本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