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故意暴露的破綻
一隻若隱若現的飛鳥從天際劃過。
在道爾的強行軍命令下，一百五十多個俘虜最終被殺的只剩下五十個。
斷頭者強盜團也順利地在中午時分來到了諾爾村不到五公里的地方。
有興奮的強盜騎兵斥候從遠方飛奔而來，道爾右手揮了揮，隊伍隨即停下。
“情況如何？”
“老大，諾爾村並未發現我們的蹤跡，此刻村民正在燒火做飯，整個村子很是寧靜，我已經讓其它的兄弟繞到了諾爾村的後方，沒有任何人能從我們的手上逃脫!”
“你們抓到那些出入村落的人了嗎？”
“沒啊？現在大中午的哪有人亂跑。”
“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啊……”
“老大？要不我們直接上去干？”
大腦袋撓了撓光溜溜的後腦勺，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道爾卻是搖搖頭，略一思量，對身旁的扎克開口道。
“扎克，你帶上二百人去村裡劫掠，我帶着剩下的人埋伏在一旁，以免中了埋伏。”
“埋伏？老大，兄弟們都看了，怎麼可能有埋伏？”
強盜斥候一臉疑惑。
道爾的臉色卻是極為嚴肅。
“我問你，在之前，我們掠奪北諾爾村的時候，是否有人出入村落？被我們抓到？”
“有啊，當時臨近傍晚，我們抓了好幾個出山的樵夫和獵人。”
“那麼這次你們可抓到出入村落的人口？”
強盜斥候搖搖頭。
“沒，兄弟們守了好一會兒，確實沒人出入村子。”
扭頭看向西方的青蔥的歌瑞爾山脈，道爾沉聲道。
“這不正常，歌瑞爾山脈的村民們向來都是晝出夜歸，以耕田打獵為生，獵人喜歡自帶乾糧，上山獵一些野物就地生火烤食，可這邊的山上卻沒有任何人煙的跡象，
村落幾百人生活，中午卻又無人出入行走，這樣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
“道爾老大，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有可能已經有諾克薩斯人得到了我們南下的消息，進駐到了諾爾村給我們設下了埋伏。”
“啊？怎麼可能？我們這邊可是一直都秘密行動，沒放跑一個活口的，而且不朽堡壘距離諾爾村這麼遠，他們怎麼可能用這麼短的時間過來支援？”
大腦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或許是真的出現了我們不知道的疏漏，又或許是莫斯塔克的蠻子們走漏了我們的消息，總之這件事不可不防，事情就這麼定了，扎克，你指揮騎兵和二百人先行入村，記得小心一點，我在村外為你們打掩護，如果中了埋伏的話就趕緊撤出來。”
“明白了老大。”
注視着先行離去的扎克等人，道爾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細想之下卻又想不出自己的推測哪裏有錯誤。
“或許是我多心了，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另一邊，諾爾村裡，萊斯特正對地上的簡易村落地形圖做最後的戰鬥推演。
“萊斯特大人，既然你已經知道禁止人口出入會讓強盜們警惕起來，那為什麼不利用好老弱迷惑敵人，把尚未發現我們的敵人引入村落再進行坑殺？”
猶豫了一下，梅瑞狄斯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用木棍在臨近村口的位置補充了一條線，萊斯特頭也不回地說道。
“梅瑞狄斯女士，斷頭者強盜團至少有四百人的規模，武器齊全，身披鎧甲，不算上你們五個和那些老人的話，整合了青壯年村民的我們卻只有二百多個毫無戰鬥經驗，勉強能拿得起武器的武裝村民，還沒有足夠的裝備和武器，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呃，這個，意味着我們無法取得勝利？”
想了好幾秒，苦着臉的梅瑞狄斯也想不出如果讓自己指揮這場戰鬥的話，要怎樣獲勝。
“這意味着我們的人數和綜合實力處於絕對下風。”
站起身來，萊斯特整理了一下衣領。
“這是無法用任何計謀和埋伏彌補的差距，即便我們把人放進來打，在小小的取得優勢后也會陷入苦戰，最後被對方反向殲滅，即使再勇武，一群連角都沒長全的羊又怎樣戰勝數量是自己兩倍的牙尖爪利的猛虎群？”
“那這和大人你故意露出破綻有什麼聯繫嗎？照這麼說豈不是我們根本就無法戰勝這些……”
梅瑞狄斯的話還沒說完，烏扎爾的水晶球就發出了亮光，女法師也就閉上了嘴巴。
短短几秒后，在水晶球的光熄滅后，烏扎爾睜開了眼睛。
“萊斯特大人，塞爾諾斯說他的虛幻烏鴉看到強盜們分兵了，除了已經包圍村落的騎兵外，有接近二百人的士兵先行向村子裏襲來，剩下的強盜們分散在村子北方隱藏了下來。”
“告訴塞爾諾斯，繼續監視村外的強盜。”
“是！”
看着恍然大悟的梅瑞狄斯，萊斯特笑了笑。
“現在明白了？”
“跟大人比起來，我實在是太過愚鈍。”
梅瑞狄斯恭敬地對萊斯特行了一個以往只對羅絲女士行的法師禮，女法師眼中閃過亮光。
“大人故意露出某些不正常的跡象，讓生性謹慎的強盜頭子選擇分兵進村先行探路，這樣一來，對方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就被打破，我們憑藉出其不意和早已做好的埋伏就有機會直接殺掉第一批進村的敵人，獲得這場戰鬥勝利的契機……
大人，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聽到梅瑞狄斯的解釋，萊斯特身後，十三個獲得優先武裝的年輕人這才明白過來，頓時對自己的長官多了幾分崇拜的感覺。
之前半‘被迫’着殺掉‘無辜’的村民，對萊斯特有了一些小意見的艾普索爾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如果自己要效忠於諾克薩斯軍隊的話，這樣的長官正是最合適的，比那些上來就發起衝鋒的洛克希百夫長要強不知道多少。
“不愧是萊斯特大人。”
萊斯特身後的第一個位置正是瑪格麗特，眼中滿是崇拜之色的少女被萊斯特任命為‘諾克薩斯黑鐵衛’小隊長，統領其餘的十二個年輕人。
因冷酷少女過於凜冽的手段，其餘的眾人倒也服氣。
“瑪格麗特，你要多加思考，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不必拘束。”
“明白！萊斯特大人！”
見萊斯特跟自己說話，少女緊繃著小臉，馬上雙足併攏立正站好。
摸了摸有些拘束的金髮少女的腦袋，看向其餘的黑鐵衛年輕人，萊斯特的聲音多了幾分柔和。
“你們還小，不該出現在戰場上，所以是我對不起你們，還用那種過激的手段來讓你們強行適應這個殘酷的世界，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更想打造一個讓你們這個年齡的孩子能在父母的懷抱里安然學習的時代，而不是拿起沉重的武器，刺入敵人的體內……”
目光複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艾普索爾低下了頭。
他回想起了還未離開不朽堡壘的時候，哭着阻止自己上戰場的母親。
母親，似乎也說過，自己不應該上戰場的。
或許，自己應該……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