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Chapter1116
第1118章Chapter1116
“瑟雷西呢?”
“我把他收進他的寶貝里了,現在正跟他的老朋友們做遊戲呢。”
萊斯特溫和一笑,指了指手上的引魂燈,即便是隔着一層生命能量,引魂燈依舊能帶給他一種惡寒的感覺。
也不知道這邪穢之物到底是怎麼鑄造出來的,這種東西一經發現就應該當場無公害掉,不然的話看看落在瑟雷西這種人的手裏危害有多大?引魂燈千年不滅,死在這引魂燈之中的靈魂絕對有千萬,也就是瑟雷西還沒有找到直接通過引魂燈里的靈魂能量增強他骸骨之軀的辦法,不然的話鬼知道會催化出一個什麼怪物來。
對於瑟雷西的處理方式並無異議,鏡爪點點頭把目光從引魂燈上挪開,冷清可愛的小臉看上去十分認真,又稍顯落寞。
“面具之母已經油盡燈枯了,從虛靈邪梟被瑟雷西折磨死的那一刻開始,面具之母的身體就開始了崩壞,瑟雷西又日夜不休地用引魂燈煉魂,她就要消散了。”
頓了頓,羊妹又出神地看向好似星綵綢緞一樣美麗而璀璨的靈魂之河,面具之母守護了冥河無數歲月,卻依舊抵不過陡然而至的死亡。
萊斯特卻是注意到,剛剛來到冥界的時候鏡爪還願意叫面具之母一聲‘母親’,現在卻直言不諱地稱其為‘面具之母’,看來剛才他跟瑟雷西‘敘舊’的時候,鏡爪和鈺尾也沒少跟面具之母拉家常,以至於拉的情分都淡了很多。
萊斯特看向鈺尾,果不其然,以往大大咧咧的鈺尾此刻卻寧靜賢淑的像一個大家閨秀,默默地背對着他坐在地上,似乎是察覺到了萊斯特的視線,鈺尾頭也不回地接過鏡爪的話繼續說道。
“好在她決定把力量傳承給我和鏡爪,只是這麼做恐怕會毀掉你為我和鏡爪精心製作的肉身……萊斯特,你是怎麼想的?提前說好,我可不是捨不得你給我的身體,只是想徵求一下你這個救命之人的意見而已,沒別的意思。”
見萊斯特沒有說話,鏡爪就一臉平靜地開口道。
“萊斯特,我會成為新的面具之母,而鈺尾會成為新的虛靈邪狼,負責抹殺可能在未來失控的我或是由我創造出來的面具靈,只有把互相遏制的力量完整的分成兩份,面具之母才願意把冥河徹底交給我們……我想,應該是沒別的辦法了。”
深吸一口氣,萊斯特看向面具之母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嘲意。
“然後你們兩人像這個老雜毛一樣枯守着這條冥河直到時間的盡頭?”
面具之母半開半合的眼睛停留在萊斯特的身上,看上去好像還有些脾氣,鏡爪和鈺尾則是沉默不語。
萊斯特皺起眉頭。
“狼妹,不想吃糖葫蘆串了?”
一聽這話,鈺尾的尾巴直接炸了毛,少女轉過頭,臉上已是佈滿淚痕,卻是不知道哭了多久。
“想啊!我好想吃你買的糖葫蘆串!我更想天天在你的身邊!可想又有什麼辦法?如果不按她的條件去做,她寧願坐視冥河消亡!沒了冥河這個世界不就亂套了嗎?難道你還真的指望靠着迦娜和索拉卡的神國來替代冥界的生死輪迴?她們連靈魂該如何投胎到物質領域都不懂,又能發揮什麼作用?反正我和鏡爪本來就是幽影之地的鬼魂!現在不過是回家!”
鏡爪的語氣也冷了幾分。
“強奪也不行,她說她已經吸取了瑟雷西的教訓,把自己的生命線維繫在了冥河之上,她隨時都能讓冥河消亡,她不會再受人脅迫了。”
聽完這番話,萊斯特眼也不眨地凝視着面具之母的眼睛,譏諷道。
“所以我們救你還救出錯來了,對瑟雷西唯唯諾諾,對這些願意幫助你的人重拳出擊是吧?”
聽萊斯特這麼說,鏡爪也知道萊斯特來了脾氣,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溫柔之色,羊妹輕輕拉住萊斯特的手,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溫柔,企圖讓男人熄滅火氣。
“萊斯特,我和狼就在這裏幫你守護着冥河,兩個人至少不會寂寞,到時候你想讓誰死誰就得死,不想讓誰死誰就不會死,只要……只要你能偶爾來看看我們就好。”
“我要是有能力幹掉莫德凱撒和其他的敵人,照樣是想讓誰死就讓誰死,而你們連肉身都沒有,不知夏暑冬寒冷熱酸甜,就算我來看你們,也只能擁抱你們冰涼的靈體。”
鈺尾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幾步走到萊斯特的身邊拉住萊斯特的另一隻手。
“所以趁着現在我們還是熱乎的,萊斯特,就當是最後的告別,求你了,給我們留下一段充滿溫度的回憶吧。”
面具之母的眼睛似乎睜得更大了一些,差點沒讓萊斯特笑出來。
把我的羊妹和狼妹欺負的這麼慘,感情你這又冷又硬的老貨臨死前還想看看生命的火花?
想那麼多屁吃,你咋不想着早點死呢?
萊斯特看向鏡爪,向來有主見的鏡爪也是點點頭,低眉順眼,看上去乖巧可愛,顯然是贊同鈺尾的提議。
嘆息一聲,萊斯特鬆開鏡爪和鈺尾的小手,同時把手放在兩人的頭上狠狠擼了一把羊耳和狼耳,直到兩個小可愛全都變成飛機耳為止。
“你們這兩個小笨蛋,既然你們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我搭上人情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就給我珍惜一點啊,再說了,我又豈會為了冥河把你們兩個留在這裏?但凡是了解我的人都不可能這麼想的吧?”
“可,可是……”萊斯特如蜻蜓點水一般在鏡爪和鈺尾的紅唇上吻了兩下,算是堵住了兩女的嘴巴。
男人冷笑着看向已然警覺起來的面具之母。
“接下來交給我吧,我還沒死呢,怎麼可能讓你們吃這個不死老鬼的虧!如果要讓你們守着這條破河才能幹掉莫德凱撒,那我費了個什麼勁?不如就地自裁好了!”
淚水盈滿眼眶,鏡爪和鈺尾淚眼朦朧地看着男人擋在自己身前,像是為自己撐起了一片天,雖說陪伴的時間並不算多,但萊斯特是真的把她們放在心裏,見不得她們受到半點傷害。
在她們還是千珏之靈的時候沒少看人世間的人情冷暖,因此更加明白這份悉心的呵護和無言的愛意來之不易,彌足珍貴。
之前她們不會後悔為了萊斯特重歸冥河枯守幽寂,現在她們同樣不會拒絕萊斯特為她們遮風擋雨,只要這是萊斯特的意志,是她們男人的意志,她們就不會反對,只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全力支持。
安撫過羊妹和狼妹之後,萊斯特邁動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面具之母。
“說真的,又丑又硬又喜歡長毛的老東西,我叫你一聲面具之母是把你當回事兒,不然你連個屁都不是!
如果不是看在千珏妹妹的面子上,就虛靈邪梟殺我那次就足夠讓你和你的臭鳥走一趟輪迴!結果你還真在這裏給我裝上了?幫你看管冥河還不行,又要這又要那的要求那麼多。”
“被莫德凱撒打成狗,被瑟雷西當成豬一樣宰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硬氣?在別人面前婊子當夠了,倒是在我的面前變成掛上牌坊變成寧死不屈的貞潔烈婦了?戴個面具就可以這麼不要臉了嗎?
還自爆冥河?你要是真有這個捅破天的勇氣早就把冥河炸了!還至於跟個西瓜蟲一樣龜縮在這裏苟延殘喘,看着虛靈邪梟被瑟雷西殺了卻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看來是我的好言好語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我好欺負!也不用你那豆丁大小的注水腦子想想,我要是好欺負還能讓瑟雷西滾到你這裏把你當狗一樣馴?還能讓莫德凱撒連冥河都顧不上處理就前往物質領域殺我?”
“真是給你臉了。”
說到這裏,萊斯特怒極反笑,甩出了手中的勾魂鐵索。
在精密符文的解析下,至少在符文之地,還真就沒有他破解不了的魔法和用不了的物件,
這引魂燈瑟雷西用得,他萊斯特用不得?純屬放屁!生命符文逆練運轉就是幽冥死氣好嗎?不然鏡爪和鈺尾能毫無副作用地變成亡靈?他可從不是什麼好人,好人也當不了殺手和諾克薩斯的皇帝!如果說拯救這個世界需要犧牲他的女人,那這個世界不救也罷!如果這個世界傷害了他的女人,他不介意親手毀滅這個世界!
連自己的家人都守護不了,他忙裏忙外的圖個啥?忙着跟佛耶戈搶小丑王之位吶?自是不知道萊斯特的心中所想,面具之母卻能感受到沸滿盈天的殺意,受殺意所攝,面具之母遲鈍的身體一愣神,然後就眼睜睜地看着萊斯特手中的勾魂鐵索飛向自己,
被瑟雷西魂火煉化的痛苦襲上心頭,彷彿看到了夢魘一般,面具之母驚恐地往後縮着身體,卻哪能快的過的無限延長追蹤目標的勾魂鐮刀?
不過眨眼的功夫,面具之母就再一次屁話都沒有地被勾魂鐵索裹成了肉粽子,與瑟雷西稍顯不同的是萊斯特無意間使用了捆綁烏龜甲殼的束縛方式,給冷硬的大齡單身老登捆成了福瑞控狂喜。
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無形之中暴露了什麼,萊斯特從瑟雷西的手中奪過引魂燈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能像瑟雷西一樣通過引魂燈的魂火強行剝離面具之母的神力為己用,甚至可以做的更好,既然面具之母冥頑不靈地想要讓他犧牲千珏,那他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沒了千珏這層關係,面具之母就是個屁!這面具之母瑟雷西煉得他煉不得?他把瑟雷西都煉了好吧?分不清大小王的蠢貨死了也活該!
可恨虛靈邪梟早早死在了瑟雷西的手中成為了瑟雷西拿捏面具之母的條件,他也只能拿瑟雷西出出這口惡氣,不然的話非得把面具之母和虛靈邪梟母子連心一同煉了!在勾魂鐵索鎖死在面具之母身上的時候,遠比瑟雷西掌控時可怕十倍的冰藍色魂火從引魂燈中沿着鐵索燒向面具之母,頃刻間就把面具之母燒成了一個看不清身形的火人。
眼睜睜地看着面具之母落入如此下場,鏡爪和鈺尾卻沒有半點動容,或者說,羊妹和狼妹的目光始終都放在了男人的身上,眼也不眨地深情凝望。
然後兩個少女就看着男人上前摟住自己,用極盡溫柔的聲音開口道。
“以後遇上什麼麻煩事多跟我商量商量,別擅自做一些傷害自己的決定,你們要明白,那樣子做事不是為我好,而是在傷害我。”
情至深處,已然解除亡靈化的羊妹和狼妹都沒有說話,只想着不顧一切的行動來表達內心的情感,
像是曾經的雙子之體,心有靈犀的兩個少女一前一後貼住萊斯特,
明明是狼靈和羊靈所化,身子柔的卻像是無骨之蛇,姐妹二人開始舞槍弄棒,又好似舞獅的獅頭一般上下躍動,強而有勁的動作充滿了張力。
當著面具之母的熊熊大火,在萬物歸於寂寥的冥河之前,萊斯特與千珏姐妹共同演奏着生命的旋律。
同一時間,引魂燈九層地牢的拷問室內,被剝皮惡鬼以及另外八名劊子手連續上了三輪強度的瑟雷西仍舊在痛苦的哀嚎着,鮮血早已匯成漫過腳踝的血泊,拷問室中,囚徒不會因為劇痛而變成痴獃免於痛苦,也不會因劇痛而殞命脫罪,瑟雷西全程保持清醒的亞健康狀態,享受着自己親手創造的藝術結晶——拷問與折磨的藝術的藝術結晶。
在看不到盡頭的痛苦與折磨中他悟了,原來就算是堅強如他也沒辦法承受這樣的折磨,原來引魂燈之內的世界與引魂燈之外的世界截然不同,他明白了,之所以他能充滿喜悅地創造出剝皮惡鬼這些扭曲而瘋狂的怪物,不過是因為他始終置身事外,沒有親歷過這樣的痛苦而已。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堅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