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粉塵過敏症
溫很憤怒,這種心理活動根本就不屬於她好嗎?!
——你喜歡的話,他很好上手。
閉嘴吧你!
——他跪在你腳邊就是為了勾.引你。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智商又沒問題!我生氣的根本不是有人想勾.引我!而是我居然真的感覺自己有被勾.引到!
——忠實於內心的欲.望有什麼不好的?
溫乾脆利落地將這個始終徘徊在她腦子裏的聲音屏蔽掉了。
她往後躺了一點,輕輕將腳從年輕男人手中挪開,而這個男人也並不受傷或者失落,他親切地說:“看來你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溫張口胡扯:“你見過我心情好的時候嗎?”
“沒有。”年輕男人回答,“但像你這樣的女孩長時間擺出鬱鬱不樂的模樣,是會讓人心碎的。”
——你也是其中的一員?
我明明屏蔽掉你……算了。
溫說:“碎了就做成肉餅吃掉。”
男人一怔,隨後笑起來:“看來是我猜反了,W女士,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而溫沒說話,因為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鼻尖痒痒的,她摸了摸手背,手背上的皮膚微微發著燙,摸上去凹凸不平,像是在皮下出現了一些針尖大小的小鼓包。
這種奇異的熱意和癢意是如此特殊,溫感到自己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雖然這種形容聽着像是某種不能描寫的感覺,但實際上,已經對這具身體的破爛程度有了大概了解的溫覺得,她應該只是……
——粉塵過敏。
很好,又解鎖了一種過敏源。
她苦中作樂地想,沒準以後每天都能解鎖新的恐懼症或者過敏癥狀,這麼想想,好像生活也變得有趣很多呢。
——根本就不有趣。
你閉嘴,不要把你的感受往我身上放,話說你到底是誰啊,一直在別人的心裏說話?
那聲音沉寂了下去。
溫搖了搖頭。
雖然知道如果放任那個聲音不管可能會造成某種嚴重的後果,可是,她只是一條無辜的鹹魚啊!
只要那個嚴重的後果沒有湊到她眼皮子下面,她就能心安理得地放任不管。
而此刻,她最應該處理的事情是粉塵過敏的癥狀。
溫從手提包里取出藥盒,在十多種小分格里挑出一種吞下。過敏.葯的效果立竿見影,沒過幾分鐘,她的皮膚就恢復了正常。
她摸了摸自己的皮膚,沒有再摸到皮下硬硬的小圓點,莫名有點點失落。
她還有點喜歡那種撫摸密密麻麻的小包的感覺呢……
這麼變.態的愛好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是這具身體自帶的。
打掃房間的五個人終於清理就緒,準備離開了,領頭的年輕男人微笑着躬身告別:“那麼我們就告辭了,W女士,希望下次再接到致電的時候,我們能處理的是真正的屍體。”
溫:“好的,再見。”
她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敷衍態度。
好在也沒人在乎,五個人有序地離開了房間,而溫縮在沙發上,因為房間裏驟然變得空蕩而感到些許不安。
沒有嚴重到導致她的恐懼症發病。
溫跳下了沙發,決心探索一下這個接下來很長時間裏,都需要扮演“家”的角色的房子。
房間挺大的,三室一廳的結構。
一間是卧室,也是溫首先去看的房間,她滿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清新自然的極簡風卧室,沒想到映入眼帘的是華麗的純木地板,穹頂上繪着鮮艷的彩繪,牆角和邊縫則充斥着做工精美的雕刻,氣勢低調奢華。
溫迅速後退並關上了門。
這間卧室豪華到了讓溫的胃部有些不適的地步。
溫蒂的審美未免也太……豪華了。
鮮艷的碰撞色,大塊大塊的厚重裝飾,無數一看就貴得離譜的擺件和裝飾品,牆面上還掛了一幅絢麗的油畫。
溫知道這間房子完全是由溫蒂自己打造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知道,反正她就是知道。
能把這麼多元素完美地融合併且統一起來,溫蒂的審美很牛逼。
可再牛逼的審美也抵不過溫的胃痛,她是真的受不了這個房間的風格,總讓她有種自己睡在上個世紀的古堡里的錯覺,下一秒場景就能切換成幽靈從牆面穿過也毫無違和感。
她去了第二個房間,同樣是木地板,但地板是淺色的,四面牆都是鏡子,靠牆的地方安裝着木製扶桿。
一間舞蹈房。
門口的鞋櫃是敞式,十多雙漂亮的芭蕾舞鞋在架子上擺得整整齊齊,長長的絲綢緞帶被綁成蝴蝶結,端端正正地放在鞋面上。
那種柔軟又小心翼翼的少女心,可愛得讓溫感到心底發顫。
她又一次確定了她真的好喜歡這個身體。
從練功房的全身鏡里,溫第一次看到了她的全貌。
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胸前,尾端有細微的小卷,這小卷看起來太溫順了,讓溫聯想到羊羔。藍色的眼睛,那種藍色驚人純粹,彷彿顏色在眼眶中沸騰。雪白的皮膚,白得讓人想起來將要融化的新雪,那麼細膩,又脆弱,讓人心中浮出哀憐。
溫沉默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很漂亮,她想,遠超過她設想的那種漂亮。
但是照着鏡子的時候,她總會感受到強烈的違和感。
因為這不是她自己的臉,儘管她根本就不記得她過去長成什麼樣子了,但這毫無疑問不是她自己的臉。
美麗,但是陌生,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迴避。
所以她就迴避了這張臉,轉頭去了另一個房間。
第三個房間看起來是最正常,也是最讓溫覺得舒適的。米色牆面,房間裏放着一張小床,也不是主卧那種浮誇沉重的木製大床,而是普通的鐵藝床。
整個房間都是她所喜愛的那種極簡風格,甚至衣櫃裏的衣服也是如此。
溫決定以後就住在這間卧室里了。
主卧就……既然是身體原主人的卧室,還是留下來得好,就當紀念吧,再說,溫也能感覺到這具身體裏殘留着很多屬於溫蒂的痕迹。
她其實不想和溫蒂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她覺得她是穿越的,是後來者,這個身體本來就不屬於她,如果原本的主人想要回來,她還給對方就行了。
可能是穿越導致的記憶稀缺,關於自己的前世,溫真的不記得多少了。
她像是無根的浮萍,可是自己又很樂意接受這種無根浮萍的狀態,反而覺得這樣很自在,很舒服,也不想去改。
從那些時不時浮現在她心底的想法看,溫覺得,溫蒂是個和她完全相反的人。
不,不能說是“完全相反”,應該說是“性格互補”。
雖然還沒有見過這個身體的原主人,也許也不太可能和對方進行什麼對話,可溫覺得她很喜歡溫蒂。
她非常喜歡溫蒂。
溫脫下了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一邊脫一邊感嘆果然是溫蒂喜歡的風格,這種精緻的走線和版型,還有角落裏的品牌名,還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溫換上了寬鬆的T恤和牛仔褲,把原先那個被蜘蛛俠蓋章“超級貴”的手提包收進主卧的衣帽間——沒錯主卧里居然還有個衣帽間,溫覺得自己長見識了——然後從自己的卧室翻出了一個帆布的雙肩背。
她把隨身攜帶的藥盒和錢包放進雙肩包,獨自出了門。
路上沒遇到什麼人,這個豪華公寓的入住者好像不是很多,很多房間都完全空置。溫走進電梯,把手機翻出來,打算搜索一下附近的地圖,然後去實地探索一圈。
免得她哪天犯了病又在不熟悉的地方昏迷了。
蜘蛛俠樂於助人,可是誰都知道蜘蛛俠大部分時間都出沒在皇後區,偶爾才會在繁華地區抓幾個小偷,阻止幾場車禍。
溫不去賭那個偶爾的幾率。
街道上的人流量不大,可能是因為現在天色不早了,溫頭一次在街道上感到緊張和焦灼,她跺了跺腳,覺得自己貿然出門的行為似乎是有點缺乏考慮了。
也許回去不錯?
可是剛一出門就回去也太慫了,最起碼也找個地方吃點飯什麼的吧。
溫打定主意,悶頭走進了一家餐館。
她光速退出了餐館。
人太多了,她受不了人這麼多和擁擠的地方,哦這次不是恐懼症了,是單純的、普通的難以接受,非要說的話,有點像是……公主病。
這具身體不僅破爛還有一堆破毛病!
唉就算這樣又怎麼辦呢,她還是很喜歡這具身體的。
溫懨懨地垂着頭,沿着街道邊緣慢慢地逛了一圈,然後試着走進了一家快餐店。快餐店裏的人不多,因為很多人買了東西就打包帶走了,處於會讓溫有點不舒服,但還能接受的狀態。
她去要了一份漢堡,又要了一杯橙汁,然後拎着口袋離開。
溫挑中了附近的一個小公園作為吃晚餐的地方。
公園裏有人支着帳篷野炊,走得近了,還能聞到燒烤的香味。
在露天燒烤的是一家五口人,年輕的父母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母親在燒烤,父親在陪兒子扔球,小女兒則光着腳在草地上跑來跑去,跑累了就坐在母親身邊,偷偷吃放在母親手邊的烤肉。
溫看着他們熱熱鬧鬧的樣子,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手中的漢堡,又喝光了橙汁。
一股淚意忽然湧出來,讓她小小地抽泣了一下。
“嗨,女孩兒,”溫聽到一個懶洋洋的女聲,“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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