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男人的身體不好用
從前出門旅行遇到堵車內急,羨慕男人隨時可以高山流水一瀉千里,不用拿把陽傘尋避人遮掩。也想過自己如果是男人就好了,如果是男的,他就上樹尿尿,飆那些個重男輕女瞧不起女性的人一頭一臉。
可真變成男的,還是半路出家這種變法,他沒法招架,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身體,腦袋是錯亂的。
難怪“我是誰”這個問題,能把人想出精神病。
姜晏搖頭。
老天爺使人達成所願是好事,說明祈禱、發誓有用,可老天爺幫人實現的願望太奇葩,明明自己更希望中個幾千萬彩票。是的,五百萬已經不夠花了。
老天爺仁慈,硬生生把幾千萬折算成一個貴族。在階級身份格外重要的古代,貴族比單純有千萬金實惠。
穿越成貴族好處多,頭髮有人擦,有人梳,要姜晏自己來的話,頭髮得打成一千個蝴蝶結,非剃光不足以梳通。貴族的浴巾還有兩種,上身一種下身一種,粗細不同。衣服有人幫忙穿,不需要自己動手,否則以姜晏四體不勤的手殘程度,沒法駕馭又襦又袴又深衣還要系帶、的古代衣服。
等整套衣服穿完,邁開步子走路,那種彆扭的感覺又來了。
這年頭沒有現代式樣的內褲,裏頭穿袴,袴沒有襠,只有兩截褲腿,基本等於護腿,也就是說,那地方中空內晃。
作為一個穿慣內褲的現代人,下面突然涼颼颼的,若只是涼颼颼還好,墊過ABC薄荷味都曉得那是什麼感覺,但是他還多了一截,那一截沒的兜底晃晃悠悠,感覺差不多相當於小象學走路。
當然,自比象鼻是誇張說法,真有象鼻那樣怕是病得不輕,但走路戰戰兢兢的感覺相差無幾。
怪不得人家會說“墜墜不安”,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生理因素,姜晏每走一步都覺得都有跌倒的危險。
走路勉強是一難,坐,才是大難。
其時椅子桌子尚未出現,人均席地正坐。
正坐,即跪地而坐,屁股擱在小腿、腳踝,上半身挺直,雙手放在膝蓋,簡直是對下半身與核心力量的綜合考驗。坐不住了,勉強可以蹲一下,蹲久腿發麻,可見這跪坐有多糟心。
最糟心的是,要是自說自話一屁股坐下來,坐得不巧稍有不慎就會走光。獨處倒也罷了,有外人就是當場露餡。侍女僕人不會多言,要是給旁人見到,會覺得他不知羞恥,不懂禮數。
沒有內褲的人生充滿不安。
既然無法把身體讓回原身,原身又想不開不願做人,只好由自己來做身體的主人。這時代科技落後,手工業不發達,怕是連個趁手的自殺工具都找不到。
不曉得別家穿越人士如何度過艱難的開始,光是坐卧行走,姜晏就想求老天給他一個暴斃。
可惜外面晴空當頭,一片烏雲也沒有,更別說平地驚雷了。
姜晏散着濕漉漉的頭髮寢房,姒鯉等在那裏,見兒子眉目依舊,打扮齊整還是個皎如朗月的好少年。只是整個人懨懨的,想到他大病初癒,死裏逃生,什麼怪他罵他的話都說不出口。從侍女手中接過干巾,讓他坐在身前,自己給他擦頭髮。
先前阿谷已將公子變聲不好意思開口的事情講了,還說他不擅長與女子交談。許是這個原因,叫夏家女趁虛而入。阿谷是姒鯉身邊老人,有什麼話盡可直說:“公子如今正是自作主張不聽話的年紀,未必是夏家女郎太會迷惑人,而是公子見識少,不知道女人的溫存、女人的好,不如先給公子安排個知情知趣的人。雖說二十而冠,哪家不是十四、五歲便給兒子安排幾個房裏人,有些個十三歲就偷了腥。”
姒鯉一想,不乏道理。可是要給兒子房裏塞人,她又不大喜歡。整個禹城,數姒鯉治家最嚴,但凡發現侍女爬床,一律嚴懲。兩兄弟讀書習武,心思很少放在女色上。誰想到姜晏會那麼不爭氣。難道長子成親刺激了他?
“阿晏不光反應比阿讓慢一拍,連長身體這種事情都比別人要慢。尋常人十來歲就已有了成年男子的模樣,他倒好,十七歲還一副稚子情態。這叫我如何放心給他安排。罷了,你的話不無道理,我且想想。要放也得放個溫柔大方的,免得狐媚子帶壞了他。”
阿谷低聲稱是。
姒鯉沒說的是:她原以為姜晏會中意她侄女兼兒媳姒彌那樣的溫柔可人,誰想到會是夏家女這樣小鼻子小眼的村婦。
要知道早年姜晏成天跟在姒彌屁股後頭阿姐阿姐的叫,一開始她還以為姒彌也中意小的。安排姒彌婚事時,特意問一問姒彌的意思,姒鯉自己在婚事上吃了虧,不想叫侄女重蹈覆轍。儘管她哥越王青睞姜讓——姜讓是長子,無論是論禮法還是其他,有繼位的希望,必然是她。
她說二子任姒彌挑選,姒彌自然不會託大,只是在將說起將她許給姜讓時沒有反對。
於是,姒彌便成為她的長媳。
老實說,這個結果皆大歡喜,只有姜晏暗暗不歡喜數日,除了親娘姒鯉,無人知曉。阿谷一提,姒鯉便想到了這茬。
“阿晏。”
“啊,誒,咳咳,阿娘。”
叫兒子一聲,兒子嚇一跳,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以為他心存芥蒂,姒鯉沒說什麼,原先想問的話沒問,只挑些溫情的話來講。關照他好生休息兩日,又說他的跟班何十七傷勢無大礙,明天就能放他出來,今次且饒過他,日後再令小郎君荒唐行事必不輕饒云云。
姜晏心道不好,他是有跟班的,跟班會否發現他的異常。可轉念一想,他死裏逃生已算是再世為人,和從前行事不同,再正常不過,遂將亂跳的心安了回去。
擦乾頭髮,姒鯉先一步離開,走前還問他晚飯想吃什麼。姜晏說不出所以然來,只道不吃肉羹。姒鯉便自去安排。
跟王熙鳳一樣的便宜親娘走了,姜晏整個人輕鬆下來,先往邊上小書房一探。初來禹城時,兄弟倆住一個院子,後來漸漸長大,他和姜讓自領一院,寢房、書房俱有。
只是走進書房,他又有些傻眼,書幾雖窄小,筆墨硯刀筆不缺,可是矮櫃書架上清一色竹簡是怎麼回事啦。
還有那布帛,從今往後,他要麼刻字要麼用毛筆寫在竹簡和布帛上?
還要寫篆體?
他只會打字好不好,用慣鍵盤的現代人早已經提筆就望字,繁體字勉強認識。至於篆體?篆體誰認得啊。
絕望的穿越客一屁股坐在席上,隨後瞬間彈起,與此同時,公鴨嗓發出一聲悲鳴。
“┗|`O′|┛嗷~~”
阿谷與阿喜慌忙推門而入:“公子,發生何事?”
只見人模人樣的公子晏捂着下身,蜷在席上,面露痛苦又強笑說無事。
他的內心是崩潰的。
誰特么曉得坐得不巧會夾到蛋。
誰特么曉得蛋疼巨痛。
老子要割*
他非但不想活,還想把多餘礙事的部位給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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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同學友情提供諸多只有男人才會經歷的事情。。。比如蛋疼
不曉得蛋疼到底有多疼,好奇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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