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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露星的小菜刀就是她的武器。
要成為在末世中一條自立自強的鹹魚,首先得擁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找到了新目標的雲露星立馬將祈求的目光投向祁風眠。
祁風眠:……
他在家裏翻了翻,最後給了雲露星一把弧形小菜刀。他說:“廚房就這一把刀.具。”
菜刀真的很小,不鏽鋼,20cm,平時最多也就用來切個菜和肉,連排骨都剁不動,更別提殺皮糙肉厚的怪物了。
本來雲露星拿到刀還挺高興的,但轉眼她就看到了從地下室出來的祁風眠,對方手中拎着一把工具斧。
她看了看對方的斧頭,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菜刀,總感覺跟祁風眠的斧頭相比,自己這個就跟玩具水果刀一樣……
但是沒辦法啦,有總比沒有好!雲露星帶着自己的小菜刀雄心勃勃的出門了。
她和祁風眠約定今天去附近的兩家超市和藥店搜尋物資,第一個目的地便是山腳的商店。
快到目的地時,為了防止驚動屋內可能存在的怪物,汽車停在離商店數十米外。祁風眠下了車,雲露星也跟在他身後。
祁風眠拎着斧頭閑庭散步走在前方,就像是在逛自家後花園一樣,雲露星則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兩隻手緊緊握着自己的小菜刀。
兩個人畫風完全不同,看上去就是強者與弱雞的對照組。
走了幾步,祁風眠突然停了下來。雲露星立馬緊張起來,她不由自主離祁風眠近了些,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是有什麼不對嗎?”
祁風眠悠悠回眸看了眼她,目光從上至下,最後落到她的刀上。
他說:“你要不試試一隻手拿刀?”兩隻手握着刀,如果真有怪物來了,雲露星可能刀還沒插進去,腦袋就已經被撲過來的怪物啃了。
而且,雲露星這個姿勢……祁風眠眼神複雜:“知道的明白你是來殺怪物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想偷偷摸摸給我來一刀。”
雲露星:……
她臉頰泛紅,惱羞成怒,現在就想給祁風眠來一刀了。
祁風眠看着她,想着該把對方安排到哪裏。讓雲露星去跟怪物打架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敢讓雲露星離自己視線太遠,怕像上輩子一樣,對方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發生意外。
祁風眠想了一會兒,最後特意交代說:“待會你離我近一點。”他會留下部分影子保護雲露星。
雲露星茫然地說:“啊……可是待會怪物跟你打起來了,我離你太近會不會也被打啊……”
她慢吞吞地說:“要不我還是離你遠一點吧。”雲露星把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體現的淋漓盡致。
祁風眠感覺有被嫌棄到。他忍不住說:“你拿着的刀是幹嘛的?”
雲露星不慌不忙地說:”你不懂,我拿的不是刀,是安全感。“作為一條鹹魚,雲露星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她這細胳膊細腿,去跟怪物干架不叫打架,那叫送外賣。
所以她打算跟在祁風眠身後,先慢慢學。
雲露星前十幾年都待在精神病院做溫室花朵,連殺雞這種場面都沒見過。你讓她拿着小菜刀去跟兇殘的怪物拚命,這明顯就不科學啊。
雲露星太賴皮了,她完全把“我是來蹭經驗的混子”這幾個大字寫在了臉上。
還非常的理所當然。
祁風眠無語了。
他停下腳步一直看着雲露星,對方也瞪着一雙茫然的眼睛回望他,彷彿在問他為什麼不走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祁風眠忍不住,最先笑了。
他舔了舔牙根,忍不住說:“小露珠你講不講道理?”
雲露星依然迷茫地看着他。
祁風眠突然發現,雲露星這樣還怪可愛的。
他懶洋洋地靠在車上,故意說:“是你不想殉情,想要活下去,也是你想要來搜尋物資。我開車帶你來了這裏,難道待會兒我還要幫你打架嗎?”
雲露星歪了歪頭,語氣天真:“你不嗎?”
祁風眠:……雖然我真的是這麼打算的,但是你能不能委婉一點。
雲露星想了想,既然祁風眠不願意,那她還是自己來吧。畢竟她也不能逼着祁風眠幫自己呀,而且她本來就打算改頭換面,做一條自力更生的鹹魚!
雖然從鹹魚到動手殺怪這中間跨度有點大,但云露星覺得自己其實也可以試一試。
於是她慢吞吞地說:“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那待會我去吧,你離我遠一點哦。”她甚至還非常大度且好心的叮囑祁風眠離戰鬥現場遠一點。
祁風眠:“……我想了想,還是我來吧。”
商店門前,幾隻長着觸角的巨大肉蟲正在地上蠕動,蜿蜒着留下一灘黃色的腥水。
雲露星亦步亦趨跟在祁風眠身後,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運屍蟲。它們捕獵能力很差,一般只吃死肉。這幾隻剛出生不久,附近應該有一隻蟲母。”
蟲子們聽覺不太好,但嗅覺非常靈敏。它們挪動着身軀接近雲露星和祁風眠,在距離對方不到一米時,猛的往外噴出一股粘稠的黃色酸水。
雲露星連忙閃身躲開,問道:“母蟲是什麼?”
“末世后,有些怪物獨來獨往自己捕獵,有些母蟲會生出大批幼蟲替自己尋找食物。有了食物后,它們就能一直產卵,直到食物被消耗殆盡,或者母蟲死亡。”
而城市建築繁多,大大小小的地下通道、下水道等地都是怪物藏身繁殖的好地方,人們根本不可能完全殺死這些特質不同的怪物。
正是因為這樣,城市才會鋪天蓋地的淪陷。
那幾隻肉蟲見酸液沒有噴中獵物,扭動着身軀一瘸一拐地朝他們追來。
祁風眠一邊為雲露星解答,聲音沉穩,他腳下的影子快速融化,變成一條黑色的直線,速度極快蜿蜒着朝肉蟲爬去,最後在對方身下重新凝聚為黑色的暗影。
而陷入其中的肉蟲則被線條捆綁着,在影子中緩緩下沉,最終徹底消失。
躲在祁風眠身後的雲露星忍不住探出腦袋,問:“這是什麼?”
祁風眠的影子如法炮製吞噬掉那幾隻肉蟲,他言簡意賅地說:“異能。”
雲露星驚了:“你什麼時候有異能了呀?”
祁風眠:“……前兩天。”
雲露星更驚了:“這麼早嗎?為什麼……”
祁風眠看着她,笑了:“你是從露珠進化成十萬個為什麼了嗎?”
他想了想,發覺重生到現在,雲露星一直都在叫他名字,從沒有叫過他更親昵的稱呼。
祁風眠嗓音低醇,誘惑雲露星,“讓人回答問題是不是應該態度好一點?你現在該叫我什麼?”
雲露星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後,說:“那你能不砍樹嗎?”
祁風眠慢悠悠地盯着她,勾了勾唇,慢條斯理地說:“真那麼想要吃桃子?”
雲露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啊。”
祁風眠不禁垂眸望向雲露星,對方正軟軟的站在面前,睜着一雙清澈的杏眼看着自己。
祁風眠低低地笑了一聲,若有似無地答應了一句。
進商店門前,祁風眠特意交代雲露星,囑咐對方站在自己規定的地方,不許亂動或者做什麼。雲露星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乖乖點頭答應。
祁風眠這才放下心。他推開商店,果然,裏面正躺着一隻肉粉色的肉蟲。蟲母大約有三四個成年男性那麼高大,全身光禿禿的,頭上沒有觸角也沒有眼睛,只有一張長大的嘴,它的下半身張開,正在不斷產卵。
幼蟲不斷從它體內滑出,剛出生的幼蟲沒有戰鬥力,個頭只有被祁風眠殺死的成蟲的一半大小。
這條母蟲實在是太大太丑太噁心了,雲露星抬頭仰望才能看見對方全身。
她鼓起小臉,再緩緩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小菜刀,總覺得更像玩具刀了。
祁風眠已經率先衝上去跟蟲母打了起來,雲露星則站在對方劃定的地方吃瓜。但是這隻蟲實在是太大了,它跟祁風眠打起來的時候,尾巴時不時掃到雲露星面前。
雲露星盯着在自己面前甩來甩去的蟲尾,握着小菜刀的手有一點蠢蠢欲動。
又過了一會兒,她走出祁風眠的安全區,墊着腳尖慢慢走進蟲母,欺負對方和祁風眠打的正起勁,悄悄咪咪地把手中的小菜刀,往母蟲身上扎了一刀。
撲哧。一股綠色的液體飆了出來。
母蟲愣了一下,祁風眠愣了一下,一人一蟲同時看向茫然站在蟲母尾巴旁邊的雲露星。
被人注視着,幹了壞事的雲露星急急忙忙地把自己的刀抽了出來。
她有點委屈。她就想試下自己菜刀的鋒利程度,也沒想到這隻蟲這麼好捅啊……
她biu的一聲把刀抽出來,頓時,蟲母傷口處瞬間又噴出一股綠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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