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送周洲回了公寓,宋安臣下了樓,在車裏待了一會兒。
他覺得醜八怪,不,是周洲實在是合他胃口,不如把她追到手,反正他也玩兒膩了現在的女朋友,此刻正無聊的很呢。
草草下了定論,宋少爺撥了撥車前掛着一串風鈴,叮叮咚咚的聲音,悅耳又好聽。
隨着風鈴的碰撞,裏面掛着的小相框也來回晃蕩,精緻的相框裏嵌着一張照片,裏面美艷的婦人和精緻的男孩兒笑的很是開心。
那是宋安臣的母親,七年前車禍身亡。
三年後,宋簡禮娶了續弦。方市艷名遠播的湘家千金——湘嘉禾。
怎麼又想起那堆破事了!宋安臣低咒一聲,發動車子,飛快疾駛,甩開了一路的燈紅酒綠。
清晨,陽光普照。
周洲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刷評論,看一看s大的最新資訊。
卻不想,第一眼就讓她直接噴出一口牛奶。
ohmygod!
顧不得整理,周洲手指往下滑,怎麼會這樣?
論壇上的一帖照片一夜置頂,赫然正是周洲那天一身紅裙被是宋安臣公主抱的照片,以及她很久以前同樣被姓魏的的公主抱的照片……
周洲紅了,黑紅黑紅的。
樓主說這是他偶然發現的,就傳了上來。好無辜的語氣。一夜間,周洲收穫了很多情敵以及的黑子,看到那幾千層的樓樓,周洲很是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同時也很不明白,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麼一醒來,全世界都變了。
當然,她也猜出了這一定是有人在暗處故意針對她,說白了,就是在黑她。
宋雪……
周洲腦子裏第一時間閃過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她不笨,甚至還很聰明,只是遇上有關姓魏的的事情,智商就下線了,惹得的顧大小姐直嘆氣是,說姓魏的就是她的剋星,生來就是克她的。
那時她不以為然,甚至還暗暗竊喜,她們果然是天生一對。
現在……
周周使勁兒甩了甩頭,姓魏的就是個禍害!禍害她的心還不夠,又是禍害她的人,現如今,更是禍害她的清白。
“滴——滴——”
周周打開QQ。
顧大小姐:周洲你看了沒?論壇上那些小婊砸我遲早有一天要用磚頭砸死她們!
魏周洲:看了,我真心冤。快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澄清。
顧大小姐:澄清什麼?你和姓魏的根本就沒什麼,只會越描越黑,不過,那位小哥長得真心不錯,快點兒老實交代,怎麼勾搭上的!
魏周洲:沒有勾搭,是朋友。
顧大小姐:朋友?朋友會公主抱你?朋友會開車送你去看傷?你在哪兒找的朋友告訴我,我也找一個去!「翻白眼」
魏周洲:=_=我下啦,學校大門見。
顧大小姐:慢着!你這昵稱改不改啊?別是,余情未了……
魏周洲:不改。
周洲發出去以後,立刻關屏幕,手機調靜音。
她嘆了口氣,好一個余情未了,她卻無法反駁,因為她就是余情未了啊。
驀地想到了當初改名稱的緣由,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然後她發瘋了似的全部的改成了魏周洲。始終堅信有一天會攻克下姓魏的,可也沒曾過,竟然落得如此慘淡收場。
現在事情結束了,又被人風言風語地傳揚開來,她周洲到底是有多倒霉,多讓你們瞧不過去啊!
周洲看了看青天白日下的校門,想她一個傷殘人士趕到這裏可真心是不容易呀。
“周周!”顧大小姐看到目標,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
周洲的大半注意力卻全被她身後的人吸引去了。
“宋安臣?”她訝然出聲。
顧大小姐看着倆人,曖昧一笑,她就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貓膩……不過,她使勁兒咳了咳。
“咳咳咳,這裏可是校門口,別在這兒互述衷情,怪丟人現眼的。我們去學校咖啡廳,慢慢談好好說~”
那蕩漾的小尾音,聽的周洲尷尬不已,宋安臣則是微微一笑,故作不知的樣子。
不愧是位列s大校園網十大榜首的咖啡廳,甫一進門,就清凈極了。燈光曖昧,一對對小情侶你儂我儂,四處散發著戀愛的甜蜜氛圍。
三個人特地選了一個環境幽清幽的位置,曳落的好似流蘇般的翠綠色藤幔遮擋住大半位置。說白了就是個角落,角落有三好,清凈,人少不打擾,特別適合商量陰謀詭計,呸!是商量計劃。
落座后,其他兩個人都是咖啡,唯獨周洲點了杯熱橙汁。她現在不能喝這個,只能點橙汁。
服務員上齊茶飲之後,三個人就說開了。
其實是顧大小姐一個人說,周洲和宋安臣時不時插上兩句。
對於顧大小姐的計劃,周洲怎麼選聽怎麼覺得不靠譜,可巧,宋安臣和她也是一樣,不過他另有主意。
最後,顧大小姐的計劃在他們兩人的抗議之下,胎死腹中。
周洲咬着吸管,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現在她是周·心機婊·白蓮花·女生公敵·洲,這滋味兒可真不好受,指不定有多少人正恨恨的罵著她呢,而且,她現在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宋安臣看了眼周洲,忍不住說道:“其實現在最主要的是澄清事實,顧檸你剛才說的不錯,周洲和魏徽澤的事情是會越描越黑,可無論如何也不能不澄清,那樣對周洲才是最不利的,其實——”
宋安臣十分裝B的頓了頓,說道:“我有一個主意,可能要委屈一下周洲。”
說完,宋安臣欲言又止,看得顧檸忍不住出聲催促,連周洲也不由得雙眼放光的看着他。
這可是有關自己的聲譽的事,由不得周洲不上心,況且她實在不想再和姓魏的扯上一點兒關係。
宋安臣吊足了兩人的胃口,才慢慢說道:“那就是——周洲當我女朋友。”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
周洲一口橙汁嗆在喉嚨里,咳嗽個不停。
顧檸則嘿嘿直笑,她就知道姓宋的沒安好心,不過,正合我意!不是有人說過嗎,忘記一段戀情的最好方法就是開始另一段新的戀情。
宋安臣端來一杯溫開水,又溫柔的拍了拍周洲的背,縱使這樣,周洲也好半天才緩過來,一張白皙小臉兒嗆得緋紅緋紅,那一瞬的艷色,竟讓人錯不開眼,在她跟前的宋少爺感覺尤甚。
周洲喝了口溫開水,順過氣來,才說道:“為什麼?”
宋安臣完全不慌不忙的解釋:“因為這是最快最好的辦法,而且,我想讓你當我女朋友——”她說著從桌子下驟然抽出一大束香水百合,花香撲鼻。竟是立刻告白:“周洲,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這一動作卻讓對面的兩個人霎時變了臉色。
“快扔掉!”不由分說間,顧檸已經眼疾手快的奪過花將之扔得遠遠的。
宋安臣再反應時,手裏已經是空落落的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他臉色有些不好,也是,任誰告白卻反被奪花,心情怎麼也不會好的。
顧檸則是臉色凝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大通指責:“有你這樣的人嗎?是不是想害死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周周有很嚴重的花粉過敏症!你還送她這麼一大束香水百合,你到底是喜歡她還是恨她?”
她說完,宋安臣陡然垮下臉來,原來是這樣。弄明白了緣由,他也生不起氣了。
不過,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然而事已至此,他被顧檸說的啞口無言。
一時間,幾人竟再也沒有說下去的心情了。
周洲拉住了氣急的顧檸,才慢語輕聲道:“找個時間我們再繼續談吧。你說的辦法,我會好好考慮的,有空再約。”
她話音剛落,便拉着顧檸離開。
實在是刻不容緩,臉上已經開始泛起大片大片的癢了。
宋安臣又靜坐了一會兒,才準備離開。
找服務員結賬,已經被周洲付了。他終於挎下肩膀,頭一次知道了什麼是挫敗感。
又是良久。
“結賬。”鄰座的男人突然起身,摘下了臉上的口罩。那張帥破天際的俊美容貌終於露出來,赫然是魏徽澤。
他路過垃圾箱時瞥見那束香水百合,好看的眉宇深深皺起。
周洲來了學校,卻又在顧大小姐的陪同下折回到家。
摘下口罩,臉上已經印發出一片紅斑,映照在鏡子裏,慘不忍睹。
但是周洲卻對着鏡子鬆了口氣,對付這種事情,她何其有經驗,這種程度的紅斑只要兩個小時就在消散的乾乾淨淨。若是紅疹,她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今天她是出不了門了。都已經毀容了還怎麼出門,頂着一張臉出門,嚇死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她可是很有愛心的。
顧大小姐陪在她身邊,早給小弟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忙糊弄過去。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周洲和顧檸兩人絞盡腦汁,商討了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整件事情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毀了周洲,讓她身敗名裂,在這所大學裏再也呆不下去。其用心之險惡,讓顧大小姐咬牙切齒,連連惡語,這個狗(操)血(蛋)的人生!
周洲深知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唯有先發制人發消息讓管理管理員封了帖子,不能再讓流言繼續擴散擴散下去。隨後,用上顧大小姐的時候到了,她平時一群小弟小妹風光無限,關鍵時刻倒真有用的上的地方。
顧大小姐想到了這個這一點,福至心靈,說道:“周周我手底下有一個黑客朋友,這回絕對要把着樓主那個小婊砸給揪出來,我日!他祖宗十八代,敢陷害你%%&$#¥……”
“顧檸!”周洲喝止她。
同時將手邊一杯溫開水遞給她,說道:“你在這裏破口大罵有用嗎?還不夠浪費口水的呢,查查那樓主的ip地址,看看是不是s大的學生,我懷疑事情和宋雪有關,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問問那個小,那個人。”
周洲特別加重問問這兩個字,她可不是什麼好人,能以私生女的身份考上了s大,並且還和顧檸這個小魔星做朋友的她會是好人嗎?要知道,她的人生向來信奉八個字,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顧檸聽到她的話,靜了下來,瞅了眼自信滿滿的好友,一直以來懸空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說道:“我現在就去找黑客,順便買點兒吃的。”說起來她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呢,有些餓了。
她說完,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周洲則是打開電腦,登上校園網論壇。
原來幾千層的高樓已經徹底被管理員封了,但是悠悠眾口,早就有不少人手動下載了截圖。
周洲這會兒正沉着臉繼續的瀏覽着。
另一端,宋雪看着截圖裡帖子下各種不堪入目的猥瑣言語,得意地笑了。
一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女,憑什麼跟我斗?不過本事倒是不小,盡得她那個狐狸精做小三的母親的真傳,短短一個月就勾引得宋大少爺為她傾倒!連自己那個萬年不化的男朋友對她另眼相待,她憑什麼?她到底憑什麼?
看了那屏幕上那張臉蛋兒,還沒有她漂亮。
宋雪迷起美眸,端起桌面上盛着紅酒的高腳杯,一飲而盡。
“周洲,我一定會毀了你。”
“阿嚏!”正被人惦記着的周洲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感冒了嗎?還是有人在惦記着她?
“叮咚——叮咚——”
周洲不再多想,放下手裏的筆記本,一步一頓地走到了門口。
難道是顧大小姐回來了,今天挺快的嘛。
她下意識的揚起笑容,門鎖咔嚓一聲打開了。
臉上的笑容卻在見到男人是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周洲眼睛裏透出一股可思議的情緒,她停頓了一秒,才想冷笑着想要關門。
可惜來人動作遠比她這個傷殘人士要快,側身一閃就進了門。
周洲只得不甘不願的關上門,食指指甲無意識的刮划著大拇指,這是她慣有的習慣,只要一緊張就停不下來。
“你,你——”周洲現在不止是智商下線,更是磕磕巴巴,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魏徽澤看着手足無措的她,自顧自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喝水。”
周洲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給自己倒水,最後還端到自己面前,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啊啊啊啊!!!
姓魏的怎麼能這樣做呀,這裏是她家有沒有搞錯,是她家,好氣哦。
周洲氣極竟反而平靜下來,也不說話,只用一雙黑沉沉的大眼睛盯着他,認真貫徹“用眼神殺死你”這項基本原則,只是越看越完美,越開越遠眼瞎,這種天使降臨的既視感到底是鬧哪樣啊摔?!
最後她只能僵硬又戀戀不捨的移開眼,轉眼卻瞥見了自己對面等身高的穿衣鏡。
小臉通紅,眉眼含春,水波盈盈,心如鹿撞,這副懷春少女的樣子是她嗎?!
宛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周洲怨極了自己這副不爭氣的樣子,她萬分嫌棄。
周洲看他,也沒出什麼“你怎麼找來的,好久不見,諸如此類的蠢話,直接說道:”你來幹什麼?”
”看你。周洲對不起,那天是我的錯。”他垂眉斂目誠肯道歉。
周洲一顆心幾乎都要融化在他慘兮兮的目光,虧得自己有經驗,暗地裏使勁掐了掐手心,這才不至於讓自己丟人現眼。
周洲聽了這話,禁不住冷笑一聲。
一句對不起有什麼用,能抵得過她那些日子裏,頂着一張幾乎毀容的臉暗暗流淚嗎?她連哭都不敢發出聲音,只能在夜裏咬緊手指,蒙上被子。
他留下的那些字,她一刻都不敢忘,都忘不了。
學妹,我們不要再見了。
一字一句,只叫她萬箭穿心,生不如死。
狠狠咬着下唇,她刻意忽略心底的悸動。
周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緊緊鎖着他,毫不客氣的說,“學長說什麼對不起,我們之間有關係嗎?學長是我的誰?如果學長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些話,那麼,學長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她在下逐客,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
魏徽澤豈會善罷甘休,不死心的開口道:“我今天來是為了網上的事,是我連累了你,我會負責的。我會告訴所有人:周洲只是我的學妹,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可以嗎?”
他咬牙,口腔里已經開始泛出腥氣,胸口更是梗得怒焰滔天。
這個女人……
他如此的低聲下氣的樣子,連他父母都沒見過。
然後,他親眼見周洲在自己面前輕輕點頭。
那樣理所當然的樣子,“轟——”的一聲,理智已經徹底燒斷了。
魏徽澤脩地伸手,一隻手緊緊箍住她的腰肢,另一隻手固定她的肩頭,令周洲動彈不得。
同時,他輕而易舉的低下頭,噙住那泛紅的唇。
如花蕾般嬌艷飽滿的觸感,兩個人的血開始在唇齒間交融,暗換。
周洲被他逼得抵在冰涼的鏡面上,頭暈目眩,連呼吸都不能。濃郁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簡直要快要將她淹沒,溺斃……
“唔~”她微弱的掙扎對於魏徽澤來說簡直就是撒嬌,陶醉忘我的眸子緊盯着鏡面,有過一瞬間清明,隨即又陷入迷醉,在她泛着粉暈的如花似錦的臉上流連忘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