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周洲繼續跟着他參觀,但經歷過那檔子事後,總有些心不在焉,連不知不覺走錯了路也不知道。

她一邊想着剛才的事一邊走路,心裏說不出的高興,剛剛看見宋雪那樣子真是大快人心,接二連三的被人設計被人辱罵,恐怕是任誰也不好過,周洲承認,她就是個小心眼兒的女人,心眼只有針尖那麼大點兒,但是那又怎麼樣,還不是照樣有人喜歡她。

默默回憶起魏先生剛才的颯爽英姿,周洲激動的小臉兒通紅,哈,這個男人已經被我承包啦,什麼小三小四都去死!

古語有云,樂極生悲。

等周洲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空無一人。

人呢?

周洲欲哭無淚,竟然把自己給弄丟了,她也真是夠白痴的,可恨剛才發花痴,她根本就沒有記住路,就這樣七拐八拐,直到眼前沒路了。

周洲喘着氣,倚在門上,這麼大的公司連個休閑的凳子都沒有,如果那才怪了呢,這可不是中心公園。

她待不住,開始打量眼前這扇門。

看起來是比較結實的實木門,簡簡單單的連個掛牌也沒有,完全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周洲摸着光滑的門扉,應該是雜物室吧,這麼想着,不禁有些好奇起來,手握上門柄,左旋右轉,竟然沒鎖門。

她正準備推門而入,一聲輕呼從背後傳來,讓她不得不鬆開手。

“周洲,你怎麼摸到這兒來了。”

魏徽澤面無表情,實則是一顆心差點兒提到嗓子眼兒,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會發現……

還好來的及時,她並沒有打開那扇門。

周洲轉身看向他,自己知道犯了錯,忙甜笑道:“是我不小心,你不要生氣我再也不敢了。”她舉起雙手,“我發誓!”

魏徽澤走近她,無奈的扭正她歪歪斜斜的帽子,鄭重道:“不許再有下次。”

周洲連忙點頭,囁嚅說:“我知道錯啦。”

“走吧!”

他的聲音傳來,周洲抬頭卻看見他已經大步走開,連忙小跑跟上去,至於那什麼好奇心早就丟了,那是什麼東西,她有嗎?

最來到此行的最終目的地,遊樂園。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上堆積了一大片烏雲,原本晴朗的好天氣不過半天就已經風雲突變,天空上鉛雲密佈,陰沉沉的,悶不透風,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好心情。

由於天氣突變,不少人擔心下雨就半道離開了遊樂園,周洲趴在車窗上,遠遠的就瞅見了那朵巨大的摩天輪,她看的是那樣專註,連瞳孔也變得亮晶晶的,裏面滿是激動。

她吵着要來,生生說是為了約會,就這樣,他答應了。

但是她沒告訴他的是,這是她第一次踏進遊樂園。以前上學的時候就常聽同班的小朋友說媽媽帶他去遊樂園玩了,說遊樂園怎麼好怎樣好玩,那時候她總是投以羨慕的目光。她也想去去坐摩天輪,去玩海盜船,可是她知道沒有人願意陪她,她就想着,總有一天我要去遊樂園,現在她終於找到一個人,魏先生願意陪着她。

“周洲,我們真的要玩這個嗎?”魏先生對着遠處眺望,非常自覺的問她。

周洲點頭,眼裏閃爍着光。

由於遊人很少,很快就輪到了他們,工作人員言語曖昧的看着他們倆,問道:“兩位是準備單人跳還是雙人跳呢?”

他和周洲不明所以,問他:“蹦極有雙人跳嗎?”

“當然。兩位關係這麼好大,可以選擇雙人跳的,票價很划算的。”

說完,他別有深意的對着魏徽澤笑了笑,那是只有男人才能看懂的笑容。

魏先生冷眼看他,抿緊了唇,握緊她的手,才說到雙人跳。

周洲並無異議,她只是單純的想蹦極,過程怎樣都可以,而且他還能在自己身邊。

周洲向下看了看,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說實話,她也有些害怕,那麼高。

平生第一次站在這麼高又毫無遮攔的高台上,從上往下俯瞰,下面的一切都好像驟然縮小了無數倍,芸芸眾生在她腳下小如螻蟻,凜冽寒風撲面攜裹着冰霜的氣息,她此刻十分清醒,只覺得此生再沒有比這一刻更清醒的了。

“好了,先生。您真聰明。”嚴明直到今天才知道什麼叫天才,這就是天才,他不過是才示範一遍,他就已經完全學會了,比他還要熟練,看到他認真為女朋友綁上安全繩的樣子,他終於知道了女朋友為什麼嫌棄他了。

嗯,這就是差距,他甘拜下風。

魏徽澤仔仔細細又替她檢查一遍,確認無誤才放下心。

他們在嚴明的指導下做好準備之時,陰沉的天空突然露出一絲光線,金燦燦的,像一束燈光卻獨獨射到他們身上,嚴明驚的瞪大了眼睛。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們就已經跳了下去。

身體在急速下降!

耳邊是呼嘯着的冷風,除此之外,她什麼也聽不見,周圍的一切都在急速上升,不對,是他們在急速下降,他們緊緊抱着,以最契合的姿勢,在這個天地顛倒不分晝夜的世界裏只有彼此的存在。

周洲抱着他,緊緊的像是要將自己融進他的懷抱里,徹底化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她是他遺失的肋骨,是他失落的靈魂,他們註定要相遇,要相愛。

不知何時,天空上大朵的鉛雲已經全部拋散,熾盛的太陽懸挂在白的發亮,白的刺目的天幕上,天上沒有一朵白雲,這不是他見過的最瑰麗的景色,確是他一生也無法忘懷的景色。

他們深深的刻印進他腦海深處,永不磨滅。

他們再次下降,此時他已經再沒有多餘的心思。

周洲仰着頭全神貫注地望着他,她看不見周遭的風景,聽不見城市的喧囂,一瞬,又或者是永恆。她忘卻了所有,眼中只有魏先生。

那一刻,她多想時間就此凝固停止,將他們永遠凝固在這一刻,哪怕在未來,但他們也終於再不分開。

他的眼在高台中漸漸失焦,終於閉上眼睛,心中再無迴響。

從天空降落,反應最劇烈的竟然是最先提議的周洲,她趴在垃圾桶邊吐得昏天黑地直不起腰來,又因為雙腿發軟無奈放棄了接下來的計劃,只能在遊樂園路邊的長椅上休息。

從來不知道自己身體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還記得當年她能一口氣原地連轉三百圈,現在,呵,她只能輕訕一聲,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魏徽澤就坐在她旁邊,看着她蒼白清瘦的眉眼,心疼一絲絲填滿了心整個心房。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臉頰,眉眼凈是融化的溫柔。

“還好嗎?”有些後悔。

周洲笑着搖頭,順勢倒入他懷裏,溫暖一瞬間包圍她身體,炙熱的熟悉的體溫只有她知道,魏先生那麼溫柔,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並且他的溫柔只會給她一個人,他是她的獨家溫柔。

他的懷抱太溫暖叫她捨不得離開,依偎在他懷裏,路邊有來來往往的遊人,周洲看着他們,他們也看着她。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過程,向來害羞的她竟然敢大大方方的和他們對視,她心裏有一種迫切的感情,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她的,他們是戀人。

她渴望被人發現,渴望被人祝福。

遠處人群熙攘,背景是華麗的旋轉木馬,有銀鈴般的悅耳笑聲響起,絢爛的彩燈閃爍明滅,暈染出或紅或藍的彩色旋光。

她好想去。

手指輕微移動,她睜大了眼。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驚訝,她怎麼會在這裏?

不過一瞬間,交織在人流里的女人側身回望,視線直對上她的眼。

周洲瞬間了悟。

“徽澤,“她輕戳他的胸膛,好硬。“我餓了。”

她低着頭撒嬌。

“好啊,你想吃什麼?”

周洲聽見他的話,抬起頭,臉上掛着甜笑:“我想吃香榭居的蟹黃包和玫瑰酥,你幫我買好不好?”

她笑着撒嬌,雙眸彎彎彷彿是三月春光,但是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那些光只是浮華在表面,她的瞳孔深處晦暗無光。

魏先生無可奈何地看着她,要知道,香榭居距離這裏只有大半個琛城那麼遠,可她卻彷彿吃定了他一樣,那雙眼閃爍着他不能抗拒的光芒。最終他只能溫柔地揉揉她的發頂。

“好。””

他站起身,仔細囑咐他不準亂跑,不要理會任何陌生人搭訕,“你就在這裏等我,知道嗎?”

周洲自然乖乖點頭,像一隻溫馴的小鹿。

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身影,直到她再也望不見,她才繼續將視線投入人流,她還在那裏一站,旋轉木馬欄的旁邊。

周洲看着她,下一刻就違背了他們的約定,步履匆匆走入人流。

“我們談談吧。”她說。

接着自顧自走進咖啡廳,她全程跟着。

窗明几淨,空氣中緩緩流淌着溫柔的樂音,屋子裏只有幾對小情侶在約會,很安靜。

“女士,小姐,請問需要點什麼?”

服務生走過來打破了平靜。

周洲平靜回答,直到兩個人面前都擺上一杯咖啡,飄着濃郁的香味。

“周洲。”李錦書不安又熱切的看着她,“都是我的錯,周洲你可以原諒媽媽嗎?”

周洲低下頭,手裏不停攪動着咖啡。乳白色的浮沫慢慢變成了一個個圓圈。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李錦書已經開始絕望。

驀地,她平淡若水的聲音響起,“其實,這並不是你的錯。”

她抬頭正視他,繼續道:“真的,在我知道我並不是嗯,我不是她的女兒的時候,我就已經解脫了,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向她綻開笑顏,如花般燦爛。

李錦書卻瞬時掉了眼淚。

這本應該是被她捧在手心裏如珠如寶的疼愛着的女兒啊,卻因為那兩個賊人磋磨,她當真是瞎了眼,如今聽者她毫不在乎的話,她更是恨不得將他們那對狗男女千刀萬剮,同時也是心如刀絞,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李錦書調整心態,擦去眼角的淚,看着她說道:“怎麼能夠習慣,你從小在那個人手下過的是什麼日子?我李家的女兒就合該是受人搓磨的嗎?周洲,跟媽跟我回家吧,我已經跟他離婚了。我帶你回外祖父家。”

她希翼的看着女兒。

周洲搖頭拒絕,“我現在過的很好,很幸福。”

她微笑着。

“是因為那個男孩子吧?”

“嗯。”

周洲早就知道瞞不過她,索性大方承認。

“那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你眼光很好。”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周洲說著,彷彿與有榮焉,笑容越來越深,流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那你知道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吧?”

周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旋即像玻璃破碎成一塊塊碎片,她不相信,怎麼可能?

“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信他。”

周洲不明白為什麼周圍的人都這樣反對他們在一起,他們在一起就那樣天理不容嗎?

“周洲,他騙了你。”

李錦書從挎包里掏出一份報紙,標題的黑色字體被人放大,上面寫着:魏家與湘家達成協議,不日與兩家聯姻。”

上面還刊印着一張照片,照片里男人抱着女人姿勢親昵,女人的正臉醒目而灼熱,烈焰紅唇妖嬈魅惑,男人卻只露着側臉,可她的心已經涼透了。

那一絲絲的熱氣消磨了,整個人彷彿掉進了冰天雪地里,寒涼冷徹心扉。

她怎麼能夠認不出來那張側臉,自己曾無數是描摹親吻,撫摸他的眼睛,周洲一眨不眨的盯着照片,像一把釘子狠狠釘插進心臟,她連呼吸都不能。

“我不信。”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發聲的,只是那淡漠的聲音一遍迴旋往複,響在耳畔。

她緩緩而笑,極度自信的樣子,連李錦書也不免心驚,她想勸她,卻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那時候她還是蘇杭李家上下最寵愛的小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少年初識情滋味,因為一次宴會偶遇周知文,不得不說他真是生的一副好皮相,只一眼便叫他迷上了。

後來他們在一起,她滿心歡喜的告訴家人,卻得到了他們的強烈反對。

他們是怎麼說的呢?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心術不正,虛情假意,熱戀中的她又怎麼會相信,況且他們又這樣詆毀愛人,這反而激起了她的反抗,終於在一天下午偷偷離家,被沒想到,這一去便是20年。

她愧對於他們的家人,卻遲遲不敢聯繫他們。直到真的找到周洲,她才終於有臉去聯繫他們。

她以為會得到他們的責罵,沒想到他們只是痛哭,她那冷麵的大哥更是對她軟言軟語。她終於後悔。

現在看着周洲,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那麼不屑一顧,那麼傻,身為過來人,她不會如當初的家人那般強烈反對,她只希望他們女兒能夠好好的,不會再像當初的她那樣那麼慘烈。

“周洲,我不反對你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傷害,我心疼。你一定要記得,不管受了什麼苦,什麼痛都可以到媽媽這兒來。媽媽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你可以叫我一聲媽媽嗎?”

她渴求的看着周洲。

周洲看清了她眼中的希翼,“我,我……媽媽。”

囁嚅了許久,那重疊的字眼終於脫口而出,周洲心裏一陣輕鬆,彷彿卸下來一塊巨石。

“誒!“她滿足地應了一聲,瞬時淚水洶湧,忍不住掩面而泣,多少年了,她終於是聽到了這一聲,有多少次在夢裏臆想過,終於有一天,這一切成了現實。

她怎麼能不激動,她興奮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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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結局找不到了,我廢了QAQ

要重新寫結局和番外了,天,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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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古早狗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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