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殘害的嫡長子6

被殘害的嫡長子6

和居堂。

三十餘歲的美艷貴婦正坐在鏡前,由手巧的丫鬟伺候梳妝,她身穿繁花絲錦製成的寶藍廣袖寬身上衣,一頭烏青的髮髻高高梳起,耀眼的藍寶石頭面搭配一套點翠雀羽碧璽簪,為一張風韻猶存的臉龐添加了不少貴氣。

嬤嬤走了進來,朝美婦道:“稟報夫人,大少爺和少奶奶過來了。”

這位美婦便是安南侯夫人,她抬起自己的玉手,瞧着指尖新染的鮮紅丹蔻,漫不經心地問道:“碧池和紅塘可有消息傳過來?”

“有。”嬤嬤笑着,老臉皺得如菊花般,“碧池方才來報,說大少爺和少奶奶昨日沒有圓房。”

“此話當真?”安南侯夫人眼裏劃過一道暗喜。

“千真萬確。”

隨後,嬤嬤將一方白凈的元帕呈了上來。

“不錯。”安南侯夫人頓時喜笑顏開,“將我那珍藏多年的鳳血玉鐲備好,等會送給大兒媳作見面禮。”

雲青青和陸徹來到花廳里等候公婆,她從起來后便沒看見過陸徹,下人也不知他去了哪裏,直到現在二人才得見。

陸徹換了一身大紅的新衣,襯得身材挺拔,如崖邊孤傲的雪松,他呼吸綿長,細細觀之,能看見他額頭布着一層細密的汗。

這是……去鍛煉身體了?

在原著中,陸徹的身體很不好,走上三步便要咳嗽一聲,最後還怒極攻心而死。

正當雲青青疑惑時,陸從來到花廳,先和陸徹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滿臉不耐地對着雲青青說道:“見過大嫂。”

雲青青如今已經知道他是陸從。

男主角陸從此人,看似古道熱腸,實則涼薄,他與原主曖昧多年,雲青青跳湖歸來,陸從也沒有對她有任何錶示。

她朝陸從一禮,隨便應了一句:“二弟安好。”

沒想到雲青青對自己依然如此冷淡,陸從不太不適應,眼睛裏飛快閃過疑惑。

上一次,她着急找陸徹麻煩時不理睬他,他尚可理解,如今他們已經正常見面,她還是那副完全無視他的模樣。

難道真如傳聞所言,雲青青為他跳湖后燒壞了腦子?

陸從瞪着眼,使勁盯着雲青青看,想從那張明艷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就在這時,陸徹清咳了一聲。

陸從這才想起自家大哥還在旁邊,急忙收回了視線,不再看她。

然而,他心裏還是被失落填滿。

雲青青與陸徹並排站着,小系統說道:“原男主有氣運加身,今後還會成為新帝的寵臣……你對他的態度還是好一點。”

“我不喜歡種/馬/文/男主。”雲青青說道,“他們身為男主,為什麼所有女人都得愛他們愛到瘋狂,寧願為他們而死也不願有自己的人生,憑什麼?原身死了以後,他有說一句原身好嗎?”

“沒有。”小系統查了一下劇情,發現男主陸從還真沒對死去的“雲青青”有任何遺憾,甚至一句“可惜了”都沒有,轉頭又和其他女配曖昧。

在“雲青青”死後,還有一位女配被惡人玷污,然而因為男主對她態度猶豫,她便選擇自盡了。

這就是可怕的種馬文,無論是女主還是女配,沒有一個女人能逃得了這樣的命運。

不愛男主,那就去死吧。

所以,雲青青不想給陸從任何面子。

她是來刷陸徹好感度、清除他的黑化值的,只要討好陸徹就行,她才不管陸從怎麼想。

她心裏一邊想着,花廳里的長輩已經到了,雲青青和陸徹一起走進去。

在跨入門后,陸徹往左邊移動一小步,特地與她拉開一段距離。

雲青青疑惑地看着他,陸徹側過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眸中似有深意。

看着兩位新人貌合神離的模樣,安南侯夫人笑得格外開心,敬完了婆婆茶之後,安南侯夫人拉着雲青青的手,親自將鳳血玉鐲套在她手腕上。

“我這大兒媳婦啊,最是溫柔賢淑,秀外慧中。”安南侯夫人朝一群女眷們誇讚道,這幾位女眷都是安南侯的弟媳,身上沒有誥命,自然為安南侯夫人馬首是瞻。

有了安南侯夫人撐腰,眾叔叔、伯伯、嬸嬸等人變着法誇雲青青,讓她生出了自己是萬人迷的錯覺。

雲青青默默在內心吐槽,你見過溫柔賢淑、秀外慧中的女子為愛跳湖嗎?

“飯菜已準備好了,咱們一起吃朝食吧。”安南侯夫人招呼着眾人落座。

因是小型的家宴,安南侯府人丁不多,眾人便坐在一桌上吃飯。

“十日後陛下即將舉辦秋獵,從兒你可要在秋獵中大展身手,為你父親爭光。”安南侯夫人期待地看着陸從。

本國皇帝尚武,每年都會在深秋時舉辦圍獵,屆時皇帝會邀請所有大臣及子嗣參加,從中選拔人才。

雲青青記得,陸從會在本次秋獵中拔得頭籌,成為皇帝的親信侍衛,而陸徹會在秋獵中遇上一次兇險的刺殺。

因為秋獵時會發生地震,陸徹與護衛失散,他一個人被刺客一路追殺,九死一生,這次過後,他便徹底投身了反王陣營。

男主和反派的待遇,就是這麼不一樣。

“母親,孩兒一定會給父親,給家族爭光。”陸從拍着胸脯,滿面紅光,自信地說道。

“侯爺,徹兒怕冷,秋獵圍場風大,徹兒便不與你一同去了罷。”安南侯夫人慈愛地看着陸徹,柔柔地說道。

聽着安南侯夫人之言,安南侯將筷子重重一放,皺着眉頭看向陸徹,劈頭蓋臉罵道:“你就是慣着他!看看他都被你慣成什麼樣了!堂堂男子漢,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便罷了,成日裏病懨懨的連風都吹不得?怕是連個女人都不如!”

安南侯祖先以武起家,因軍功獲得侯爵,因此,安南侯最喜歡生龍活虎的二兒子,而溫潤書生的大兒子,十分令他討厭。

冷不丁被安南侯一頓臭罵,陸徹嘴角微微一撇,黑沉沉的眸子裏寒冷一片。

小系統在雲青青腦子裏報數:“黑化值+1,現在90了。”

沒想到黑化值不降反增,雲青青差點被氣得倒仰。

陸徹什麼都沒做,這對父母一句話便取消他參加秋獵的資格,還給他扣一個不像個男人的帽子!

雖然雲青青知道陸徹有參加秋獵的辦法,最後還狠狠地打了繼母的臉,可她依然受不了因為偏心父母的原因增加他的黑化值。

雲青青將筷子放下,對着安南侯說道:“父親,孔武有力的是男子漢,那有勇有謀的文臣,他們是不是男子漢,是不是國之棟樑?”

安南侯沒想到雲青青會插話,順着她的意思便道:“雖然我身為武官,但我敬重那些為國效力的文臣,他們才是真正的國之棟樑,沒有他們,我朝便無法如今日這般強盛。”

“哦?”雲青青托着腮,笑眯眯地說,“夫君曾在鄉試中得中解元,若不是因為路上耽擱了,想必也會成為本朝文臣之一。按父親方才所說,夫君是真正的男子漢,是我朝的國之棟樑。”

當年陸徹沒有成功參加會試,還是拜了原主在他出門路上製造車禍所賜。

此言一落,安南侯夫人面上浮起震驚之色,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幾位親眷也當場愣住。

唯有陸徹,他看向雲青青的眼神,略帶疑惑,還有幾分探究。

安南侯看向陸徹的眼神一變,他差點忘記大兒子是當年的解元,若不是因為意外,陸徹應當早已有了官身。

“既如此,你便去參加秋獵,看看能不能抓住機會。大兒媳婦,你陪他一起去,多與其他的夫人說說話。”安南侯對陸徹沒有太大信心,末了還不放心地交待一句,“不要給我丟人。”

安南侯對陸徹沒有什麼期盼,不盼他能撈一個官身,只要他別惹事就行。

陸徹寵辱不驚,淡淡應了一句;“好。”

安南侯夫人只覺雲青青手上的鳳血玉鐲格外扎眼,她眼睛一轉,又生一計,朝安南侯說道:“侯爺,我實在擔心徹兒的身體……”

“最近夫君的身子很好,有我照顧夫君,公公婆婆便放心吧。”雲青青溫柔地笑道,繼續保持着“溫柔賢淑、秀外慧中”人設不動搖。

安南侯夫人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這大兒媳婦怎麼了?

為什麼不和她一條心對付陸徹,反而還幫着他長臉?

安南侯拍了拍安南侯夫人的手背,說道:“此事已定,你少心疼他一些,男人就要多經風霜。”

偏偏此時陸從也來插刀:“母親,你就放心吧,我也會照顧好大哥的。”

安南侯夫人只能哭喪着臉應下來。

與他們吃完了朝飯後,雲青青回到自己房裏,累得倒頭就睡。

等到醒來之後,已經是午後了,她在房裏等到深夜,陸徹依然不見蹤影。

雲青青擔心他又出去搞事情。

可惜,她如今和陸徹不熟,沒辦法勸他不要和反王勾結。

“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幸虧嫁到他家,否則連任務都完成不了。”雲青青這般想着,一不小心又睡著了。

晚上,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被子被踹到了地上,有人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幫她將被子掖好,然後闔門而出。

接下來這段時日,二人除了一起回門,便沒有再見過面。

距離秋獵的日子越來越近,雲青青命人給自己準備了一套特製的騎裝,又挑了十名身手高強的打手。

秋獵這一日,雲青青與陸徹、陸從一起前往圍獵場。

陸徹與那些男人們在一起,雲青青則與女眷們在一處。女眷們多不騎馬,坐在觀賞台上吃喝聊天。

雲青青知道陸徹不會遇刺身亡,但她格外擔心他漲黑化值。

等男人們離開了,她叫人牽來馬,準備偷偷跟着陸徹。

幸虧原主是會騎馬的,雲青青騎上馬之後,只是稍微調整了一下,便習慣了。

今日她一身大紅窄秀銀鼠騎裝,腳穿鹿皮小靴,頭上簡單挽着一個髮髻,用一根珍珠紅髮帶緊緊固定住,伴隨着她騎馬飛馳,頭髮后垂落的絲帶獵獵飄動,顯得她英姿颯爽、神采飛揚。

她手上裝模作樣地拿着弓,帶着數十名護衛,往陸徹方才離開的方向而去。

追了將近一個時辰,她終於在秋獵場外圍的山谷里找到了陸徹。

只是陸徹現在的處境不太好,此時,一群黑衣人正與他的護衛打在了一處,雲青青數了數,黑衣人人數不少,竟有四十來人。

在原故事線里,追殺陸徹的只有三四人而已,這回安南侯夫人為了殺陸徹,竟然下了血本!

雲青青倒吸一口涼氣,生怕陸徹在打鬥中受傷,急忙對着自己的護衛道:“別愣着,快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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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又黑化了嗎(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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