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長發男一臉的若有所思,但很快他就說道:“這件事情我們自然會去調查,至於你……既然知道的不多,那也沒什麼用了。”
宣鴻羲微微皺眉,他總覺得這個男人似乎一直在迫不及待的殺了他。
怎麼回事?難道原主跟這個人也有恩怨嗎?
不應該啊,這個男人是跟在越紹鈞身邊的,用現在那些人的話說就是跟原主身份天差地別,估計在這之前他們都不知道原主這個人。
所以到底是什麼吸引了他的仇恨?
宣鴻羲心中疑惑的時候,忽然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了來自地上的腳步聲,或者說是正在對方正在往這邊走。
他一聽就知道那是越紹鈞的腳步聲,不說跟記憶中是不是一樣,至少跟剛剛在陵園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對於越紹鈞的到來他也很疑惑,剛剛還十分隨意的將他丟給手下處理,怎麼現在又過來了?
疑惑歸疑惑,越紹鈞的到來可以說是來救命的。
宣鴻羲看着長發男慢慢說道:“總裝備司司長還找到了一處遺迹,與執政官有關的遺迹,但是他未曾聲張,想必是要用來對付……統帥的。”
這個消息應該能引起越紹鈞的興趣吧,畢竟他對自己那麼情深義重,若是真的他不可能會錯過這個“遺迹。”
至於這個“遺迹”是不是真實存在,那是當然的。
想當初宣鴻羲為了防備敵人,曾經秘密建造了許多基地,結果卻不料他視為敵人的那一方勢力還沒動手,異獸就全面席捲了整個人類壁壘。
那些基地除了宣鴻羲沒人知道,就算毀滅了應該也有遺迹存在。
反正他只是說跟執政官有關,又不一定有別的線索。
結果他光顧着猜測越紹鈞的想法,沒想到眼前的長發男突然又抽了他一鞭子,並且一臉陰狠:“執政官已經死了,死人就該在死人呆的地方,所謂的遺迹我們並不在意,他是個失敗者,懂嗎?你若想用這個消息來保命,那真是大錯特錯!”
宣鴻羲忍下了疼痛,覺得越紹鈞身邊的人果然神經也很不正常。
這個男人明顯對“宣鴻羲”這個人很抵觸,導致他直接失去了正確的判斷力。
要知道他只是越紹鈞的手下而已,遺迹有沒有用,越紹鈞稀不稀罕都是越紹鈞需要去判斷的,可是這人好像並不想告訴越紹鈞。
如果是別的時間,宣鴻羲肯定是會擔心,但現在……他已經聽到在他說出遺迹的一剎那,越紹鈞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而後加快不少。
所以他完全沒有理會這個人,反而開始思索什麼時候找機會以牙還牙。
都說了,他記仇。
長發男剛剛說那些話似乎並不是在跟宣鴻羲說,而是透過宣鴻羲告知另外一個人一樣。
此時他的情緒稍顯激動,他轉頭對着旁邊的人說:“明天早上,他會意外死亡。”
手下的人愣了一下,有些猶豫:“首席,這……萬一統帥怪罪下來……”
長發男果斷說道:“有我,而且都說了是意外……”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有人平淡說道:“你承擔得起嗎?”
長發男瞬間身體僵硬,宣鴻羲甚至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他眼中的恐懼。
越紹鈞說完那句話之後就緩慢的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其他人此時回過神來連忙低頭說道:“統帥。”
長發男也僵硬着身體轉過去低頭:“統帥。”
越紹鈞慢慢走到長發男面前冷冷說道:“杭玉成,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都敢替我做決定了,要不要我的位置讓給你坐?”
杭玉成頓時亡魂大冒,顫抖着身體說道:“統帥,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在嚇他……”
越紹鈞自然不會相信杭玉成的說辭。
嚇唬嫌疑犯並不需要貶低宣鴻羲,剛剛杭玉成說的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越紹鈞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杭玉成身體一顫,面無表情地走到一邊,將手裏的鞭子遞給屬下說道:“十鞭,動手吧。”
他的屬下偷偷看了一眼越紹鈞,發現統帥的目光一直放在被綁在十字架上的青年身上,一時之間有點猶豫。
杭玉成說道:“別耽誤時間。”
再耽誤時間就不是十鞭子就可以的了,越紹鈞的耐心並不是很好,這一點他很清楚。
宣鴻羲在看到杭玉成站在那裏承受着鞭打哼都不哼一聲的時候,心裏除了幸災樂禍之外,還是稍微有點佩服他的,倒也是條漢子。
而越紹鈞直接將在那裏承受懲罰的杭玉成當成了空氣,他始終在看着宣鴻羲。
看着那個對他而言甚至可以稱呼為孩子的青年,他一瞬間有些恍惚。
哪怕是現在他都覺得,這個人跟他的阿羲,真是太像了。
這種像不僅僅是外貌上的相像,還包括神態動作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都幾乎一模一樣。
哪怕心裏有了準備,他還是忍不住靠近這個人,想要挖掘更多的相似點。
他走到宣鴻羲面前,用他帶着皮質手套的右手捏住宣鴻羲的下巴仔細打量了半晌之後說道:“許鴻倒是吸取教訓了,知道找個從骨子裏都相似的來。”
許鴻?????宣鴻羲心中一驚,他怕自己泄露出驚訝所以裝成害怕一樣垂下雙眸,然而腦子裏想的全是——許鴻怎麼也沒死?
在最初的驚訝之後,他想了想覺得也稍微能夠理解一些,當初許鴻比他們小上十幾歲,還是個孩子,一百年過去……雖然聽上去時間很長,但也沒到人類壽命極限。
其實越紹鈞活着也並不十分讓人意外,嚴格算起來越紹鈞也不過一百二十多歲而已,但他的狀態就讓人很搞不明白了。
不過……如果早知道總裝備司司長是許鴻的話,宣鴻羲就會找其他借口了。
他腦子裏轉着可能需要的說辭,而越紹鈞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一樣。
越紹鈞鬆開了捏着宣鴻羲下巴的手,然後將手上的手套摘下來扔到了一邊,彷彿剛剛摸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他一邊摘手套一邊說道:“可惜,贗品終究是贗品。”
宣鴻羲聽了之後心裏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真是沒想到一百年過去,越紹鈞一點也不像“百歲老人”一樣沉穩,還是那麼有病。
雖然心裏吐槽,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反駁什麼。
在被越紹鈞抱在懷裏強吻的時候他就決定要隱瞞身份了。
總覺得如果讓越紹鈞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恐怕到時候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要知道當初他們兩個勢均力敵,甚至越紹鈞無論是在哪方面都不如他的時候都能給他造成很大的困擾,甚至能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催眠他,讓他以為他們是真心相愛。
換到現在……越紹鈞有權有勢,並且宣鴻羲在所有人的心裏已經死去,萬一這貨要囚禁他怎麼辦?
所以哪怕現在看上去十分危險,他還是閉嘴不言。
除非真的危及生命,否則……還是努力離這個人遠一點吧。
不過,越紹鈞剛剛的話也提醒了他。
因為之前沒想過會見到越紹鈞也沒想過偽裝,所以他表現出來的都是自己的真性情。
以越紹鈞對他的了解,他要是不做偽裝,恐怕過不了今晚就會被對方認出來。
思及此,宣鴻羲刻意帶着討好的笑說道:“統帥英明,我已經是許司長選出來的最像的那個了,沒想到還是沒能逃脫統帥的慧眼。”
哎,噁心一點就噁心一點吧,反正宣鴻羲一向是能忍辱負重的。
越紹鈞看着他這個樣子忽然皺眉說道:“不許笑。”
宣鴻羲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越紹鈞仔細看了半晌才滿臉厭惡說道:“不,你跟他一點都不像。”
宣鴻羲頓時鬆了口氣,你這麼想當然是最好啦。
站在一旁的杭玉成此時已經結束了他的刑罰,聽到越紹鈞這句話便忍痛過來問道:“那……統帥,要不要處理了這個人?”
宣鴻羲聽后不由得肅然起敬,這位膽子是真大啊。
越紹鈞在之前沒有殺宣鴻羲,現在就更不可能殺了,這位連越紹鈞的脾氣都摸不準,到底是怎麼混到越紹鈞身邊的?
不過……杭玉成這麼迫不及待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殺了他肯定事出有因。
宣鴻羲眼睛在他和越紹鈞之間游移不定,過了半晌心裏有了個猜測——這個杭玉成怕是喜歡越紹鈞的。
所以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天敵一樣。
他越想越是覺得這個猜測很有道理,所以杭玉成並不是想要謀權篡位,只不過是想要提前消滅“情敵”而已。
想到這裏,宣鴻羲心中倒是興奮了一些,越紹鈞……知道杭玉成的心思嗎?
對於杭玉成的提議,越紹鈞直接沒有理會,彷彿當他是空氣一樣,而是看着宣鴻羲問道:“許鴻找到了幾處遺迹?”
宣鴻羲不太確定異獸之變以後地形地貌有沒有出現變化,想了想便說道:“一共三處。”
越紹鈞問道:“在哪兒?”
宣鴻羲搖了搖頭:“具體位置不知道,只知道大概位置,我……我被選出來的時候曾經被帶着去過一次,但路上是被矇著眼睛的。”
宣鴻羲才不會一口氣告訴他呢,真告訴他,自己不就沒有價值了嗎?
越紹鈞垂眸半晌忽然轉身說道:“放他回去。”
杭玉成略有些詫異:“放了他?”
越紹鈞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讓他去許鴻那裏拿到具體位置。”
杭玉成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說道:“統帥,我要不要先去查查他的底細?”
越紹鈞的聲音遠遠傳來:“資料送過來一份。”
杭玉成心裏一沉,雖然他剛剛努力在說服自己統帥只是看中那個遺迹,對眼前這個贗品不感興趣。
可若是真的不感興趣,又何必看這個人的資料?
不過一個普通人而已,在他們眼裏跟螻蟻也沒多大區別。
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跟執政官長相相似的人出現,畢竟宣家當年還是保存了下來的,但越紹鈞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那些人。
現在這個……難道跟執政官真的那麼像?
杭玉成眼中有些明滅不定,當年異獸之變結束以後許多影像資料都消失了,這其中包括執政官的影像資料,所以沒有人知道執政官長什麼樣子,只知道很好看,到底好看到什麼程度……
杭玉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宣鴻羲,雖然對方臉上似乎還有傷,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很好看的。
他讓人將宣鴻羲放了下來,卻沒讓宣鴻羲走,而是讓人把他送進了牢裏,說法那是要確保他身份沒問題才可以。
杭玉成離開了地牢就拿到了手下傳來的資料,關於宣鴻羲的一切都在上面。
杭玉成一看這份資料頓時瞳孔一縮,他之前一直沒問那個人的名字,因為他覺得將死之人姓名無關緊要。
同樣越紹鈞也沒問,因為他不在乎一個贗品叫什麼。
只是當他看到杭玉成傳來的資料的時候,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暗沉少許,相同的名字……近乎相同的長相……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他將所有的資料都看完之後發現這個贗品居然還是個孤兒,並且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彷彿突然出現的一樣。
巧合?
越紹鈞垂眸,他從來不相信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