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新文:穿越到侵略者國度 求收藏)
安梓是個非常特殊的女子。
——摘自劍修楚天嵐手札
“苗氏,你走吧。”
安梓對着一個穿着寒素的婦人冷冷的說。
穿着寒素的婦人,也就是苗氏站在廊下,拘謹着微微彎着腰,用手搓了搓褲邊,哀求着說:“城主,你再賞我點兒東西吧,家裏這個年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該發的早就發下去了,”安梓絲毫不為所動,“你們家一共五口人,兩個大人,三個小孩。按規定,一個大人得糧一百斤,一個小孩得糧五十斤,共可得米糧三百五十斤,過個年綽綽有餘。你又來亂求什麼?”
“若人人都像你這樣,我這個城主還當不當了。”安梓面色冷峻,對眼前的婦人沒有任何好感。
“這,這。”苗氏聽到安梓的話,羞愧得粗糙的面孔脹得通紅。“家裏的男人又去賭錢了,把米糧都賣了。今天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三個孩子餓得直哭。”
“城主,您最心善,可憐可憐我家裏的孩子吧。”苗氏哀求着,臉上已經有了淚水,雙膝一彎,就要跪下。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像一陣風一樣衝過來,扶住了苗氏。苗氏沒能跪下去。
“你可千萬別跪,跪了就好像我們欺負你一樣。”少年的話就像成熟期的跳跳豆,一字接着一字,一句接着一句,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你現在知道心疼你的三個孩子了,那當初怎麼把我大哥扔了?可憐我大哥,被你扔在冰天雪地里,要不是被我姐撿着,早就沒命了!”
“想當初扔掉了我大哥,你就別在我們面前擺大哥親娘的譜,更別拿這一點要挾我們!仗着你是我大哥的親娘,我姐幫過你多少次了?”
“也就是我姐心善,依我說,根本就不該放你進來!”少年的臉上滿是年輕的憤怒,指責着苗氏。苗氏雙目低垂,說不出一句話。
“你該滾去哪就去哪,別在這除夕夜礙我們的眼!想當初我姐帶着我們四個餓的嗷嗷叫的時候,誰給過我們一點兒吃的了!”少年越說越怒,一雙眼睛噴出怒火,幾乎要將抬不起頭的苗氏燃燒殆盡。
“夠了。”安梓越聽越不像話,呵斥少年閉嘴,“安陽,你進屋去。”
“姐,你可不能再給她東西了。”叫做安陽的少年卻不為所動,還說,“咱們該給的她都給了,總不能讓你養着他們一家吧。”
“安陽,我叫你進去!”安梓臉色一板,聲音比剛才更嚴厲了。
安陽摸摸鼻子,乖乖進屋去了。
安梓看着說不出來話的苗氏,冷哼了一聲,說:“我給你五十斤米糧,若是再被你家男人賣了,我是再也不給了。”
安梓不再看一臉愧疚的苗氏,喊來城主府的管家:“給她五十斤米糧,同時告訴守衛,再放她進來,打三十大板。”
“是。”管家躬身答應,對苗氏招招手,領着她去了。
苗氏滿臉羞愧,頭重的根本抬不起來,跟在管家後面,瑟瑟嗦嗦的走着。
忽然,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驚雷般的呼喊:“姐,我回來了!”
安梓聽到了這一聲呼喊,猛地愣住了,臉上驚喜交加:大弟回來了?
苗氏也猛的抬頭,看着遙遠的天邊,不敢置信:那個被她丟棄的大兒子,回來了?
就在她們都疑似夢中的時候,從遙遠的黑暗天邊飛過來兩道流星,快如閃電,似乎一眨眼,兩道流星就落到了安梓面前。
“啊啊啊啊!!!”看到其中一人熟悉的面容,安梓發出一聲尖叫,瘋一樣沖了過去,激動之下忽略了腳下的台階,踉蹌得幾乎摔倒。
一個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聲音哽咽。“姐,姐!”
“嗯,嗯。”安梓使勁點頭,想說什麼卻彷彿被什麼東西堵着,根本說不出來,只能使勁點頭。她胸膛里的喜悅幾乎要炸開,笑容裂的大大的,淚早爬了滿臉。
安梓抬起袖子就擦眼淚,想仔細看看三年不見的大弟變成什麼樣了,卻怎麼也看不清。眼淚擦了馬上湧出,眼前總是模糊的。
她急了,兩個胳膊都抬起來,使勁擦眼淚,不一會兒就把藍色的小襖袖子浸濕了,可還是看不清三年未見的大弟長成了什麼樣子,眼前瞬間一清之後,馬上就又被眼淚糊住了。
安梓幾乎要生自己的氣了,大弟好不容易回來了,哭個什麼勁兒!
安軒也激動不已,眼中含淚,看着姐姐。
站在陰影里的苗氏看着神情激動的兩人,眼裏的火苗一點一點暗淡下來。她慢慢轉身,跟上總管,走了。
三個少年從屋裏跑了出來,打頭的是剛才炮仗一樣罵苗氏的安陽,他今年已經十三歲了,對離開三年的大哥還有很深的印象。
他歡呼一聲,撲到了安軒身上。“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嗯,回來了。”安軒穩穩的抱住安陽,掂了掂,“長高了不少,也壯了。”三年前他離開的時候,二弟瘦得皮包骨,現如今看起來像個正常的少年了。
“那可不?”安陽得意地說。他看姐姐還在哭個不停,忍不住說:“姐,大哥回來了,你哭啥?”不是應該高興嗎?
“一邊去!”安梓笑罵,眼裏的淚水還是止不住。
安軒眨眨淚眼,看着依然喜極而泣的姐姐,眼神溫柔和緩。與他同來的人看了有些意外,安軒入門三年,性情堅韌,從來沒有過如此溫和的時刻。
另外兩個小少年也歡呼着撲到了安軒身上。“大哥,你總算回來了!”“大哥,我想你了!”
兩個小少年真誠的話語和表情讓安軒心柔如水。他攬過兩個弟弟,說:“小睿,小泰,你們都長大了。”尤其是最小的弟弟安泰,小時候病怏怏的,現在看起來身體好了很多。
有了三個小少年打岔,安梓總算能夠抑制住洶湧如潮的淚水。她擦擦眼淚,高興的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外面冷,快進屋去。”安梓笑着催促四個弟弟。
安軒這時候才說:“姐,還有一位師兄跟我一起過來的。”
“啊?”安梓一驚,這才想起確實有兩道光芒落了下來。她轉頭,看到一位風姿出塵的白衣修行者站在那裏,昏暗的燈光下,依然光彩奪目。
這是大弟的同門,剛才是不是太失禮了?安梓心念急轉的時候,安軒介紹:“姐,這是我師兄楚天嵐。”
安梓馬上掛上熱情的笑容,先道歉:“對不起,楚仙師,剛才我見到大弟太激動了,沒有及時給您見禮,你海涵。”一邊說著,她一連給楚天嵐行了兩個禮。
“無妨。”楚天嵐淡淡地說,看起來極為高冷。
安梓熱情不減,笑着說:“楚仙師,您快裏面請。今天正好是除夕,家裏略備了幾樣酒菜,不算太好,只是味道還說得過去,能不能請您賞光?”安梓朝大弟使了個眼色,讓他幫忙勸勸。人來了,總得請人家吃頓飯。
安軒一怔,說:“楚師兄,家常便飯,可有興趣?”楚師兄肯定不會答應,他一向冷淡,對什麼都不上心。
“可。”楚天嵐微微頷首,竟然同意了。安軒微微吃驚,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梓非常開心,若是能夠讓這位楚仙師高興了,說不定還能讓他照拂大弟一二。她有着這樣的打算,自然對楚天嵐極為熱情,一邊在前側方引路,一邊假裝呵斥兩個不懂事的弟弟:“你們兩個,快讓開,讓楚仙師先走。”
安康和安泰對視一眼,撒腿就跑。安梓有些尷尬,說:“他們兩個被我慣壞了,有些沒大沒小。等晚些時候,我好好收拾他們一頓。楚仙師您大人大量,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楚天嵐冷淡的看了安梓一眼,一言不發。安梓心裏打鼓,這個楚仙師不會是個跟小孩子過不去的人吧?看起來長得挺俊,這麼小心眼?
讓安梓當著楚天嵐的面收拾兩個弟弟是不可能的,她熱情的笑着,連連把楚天嵐往裏讓。
屋裏正間是客廳,左面是餐廳,放了一張大圓桌,上面擺滿了各色食物,正散發著香氣。剛才他們正準備吃飯,苗氏就來了,還好沒來得及吃。
“楚仙師,您第一次來我們家,千萬別客氣。”安梓熱情地把他往尊位上讓,“您是我大弟的師兄,就是自家人了。”
安軒欲言又止,見楚天嵐竟然真的坐了下來,又露出吃驚的神色。
“大弟,你坐到楚仙師旁邊,”安梓招手讓大弟坐下,“你們有什麼忌諱,我也不懂,你多照應着楚仙師。”
“安陽,你也坐。”安梓讓二弟坐下,又提高聲音喊了一嗓子,“安康,安泰,快點兒過來吃飯!”
安軒對自家姐姐豪放的喊叫習以為常,只有楚天嵐微微吃驚。他抬起眼皮,再次打量了那個三十許,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女子。她骨骼寬大,相貌平凡,穿着打扮也不講究。頭髮只粗劣的扎到腦後,一概髮飾全無。身上穿着藍色長襖,還不到膝蓋,裏面竟然沒有穿裙子,而是露着一條黑色的褲子。
如此穿着成何體統,別說跟那些穿着各色流仙裙的仙子比了,便是跟普通人比,也差上少許。而且從剛才看,這個女人性情粗鄙不堪,這便是安軒在半路上對他懇求着要來看的人嗎?
咦?楚天嵐微微側目,這個女人腳步粗重,呼吸急促,竟然是個連引氣入體都沒有的人。現在還有這樣的人嗎?
安梓可不知道楚天嵐對她的打量,她把弟弟們都喊來后,在楚天嵐的另一邊坐下,熱情的說:“楚仙師,我們從來沒有跟仙師打過交道,有些失禮之處,您千萬海涵。您也千萬不要客氣,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說。我大弟到了貴門修習,多虧了您的照顧,我們還得好好感謝您呢。”
安梓說得熱情又感激,臉上笑容就沒斷過。哪知楚天嵐卻淡淡地說:“沒有照顧他。新入門弟子,最初三年,全部在外門集中學習術法。”
“……”安梓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個楚天嵐太不會聊天了,不會是修真修傻了吧?“哈哈,那您以後照顧照顧他,我們先謝謝您了。”
“不一定。”楚天嵐依舊淡淡地說,“若他拜入我師父門下,才會一同修習。若是拜入其他師叔師伯門下,平時基本不會照面。”
“啊?哈哈。”安梓都想抹臉了。這個楚天嵐,簡直是個冷場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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