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凪彥見二階堂似乎還想繼續間接吹自己前女友厲害的樣子，連忙打斷道：“那你的意思是就這麼放着不管？”
二階堂無奈嘆了口氣，替自己解釋了一下：“……也不是完全不管。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我也說了，你們根本不能確定幾斗在哪兒，無法定點突破。而挨個排查很容易被發現。”
“所以，如果我們能確定位置的話，你就願意幫忙是吧？”紫發少年抓着對方話語中的邏輯點，進一步反問道。
對此捲髮男子點了點頭。
“行。那麼確定位置的方法就由我們來找。”少年雙手合十，如此敲定了自己接下來需要完成的事情。言語中全然是莫名的輕鬆，似乎不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而是什麼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不過當我們找到后，可就沒有繼續推脫的道理了吧？”
男人嘆了口氣，只當他不知道這件事說著容易做着難，便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將此掀過不談：“等你們找到之後再說吧。好了，接下來我們也不同路。這麼晚，藤咲同學別再在外面亂逛，早點回家吧。”
“是是，知道了。二階堂老師。”
看着二階堂背對自己，一步步往前走着，凪彥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的確，關於之前男人所說的，復活社會照顧好幾斗一事，他沒有異議。但復活社的照顧，恐怕和尋常人所說的照顧有着很大的差別。
一個人的健康，通常是指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兩個方面。雖然很多人在詢問他人是否健康時都會下意識地過多在意身體有無異樣，但當談及其是否健康時，並不會因此而忽視掉當事人的心情、狀態。
這樣的對待，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雙方的對等性，即能否產生共感。
就好比一個人在照顧兔子，除非特別精通相關知識，通過兔子的外錶行為，很難確定其內心的想法，於是也就只能拘泥於表面地去確定其身體健康。這種情況的出現，僅僅只是因為雙方的不對等而已。
若是照顧同類生物，即便對方沉默不語，也能從蛛絲馬跡中了解到其簡單的心理活動。
但對於復活社而言，月詠幾斗只是他們尋找胚胎的工具而已。而一般人們對於工具，只需要好用、能用就行。就好比桌子相對於辦公者、拐杖相對於老人而言，具備可替換性的特點。
除非其背後還附帶着類似於回憶、榮譽這樣隱形的價值，否則很難贏得使用者的珍惜。
按照這樣的邏輯，二階堂剛才的發言僅僅只是說復活社會替月詠幾斗療傷，並給他住所、食物這一類基本的物質需求。因為那隻“黑貓”變身後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他們所需要的正是這份強大。
為了能更好的控制手中的工具，讓他為己所用，很難想像復活社的人會去關心幾斗的心靈。或者說，對於幾斗本身意識的消失，那些人所持有的態度是積極的。畢竟通過讓幾斗的精神因壓力而崩潰，反倒能讓他們更好地進行控制，不會出現什麼反抗、掙扎的現象。
再好不過的結果，對於復活社而言。
在糟糕不過的結果，對於重視幾斗的亞夢、唯世和歌唄而言。
實際上這件事的確對凪彥並不難，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要自己去做。因為相比自己來說，還有更好的人選。
邊里唯世，和日奈森亞夢。
前者本身就對幾斗有着很強的執念，而後者與幾斗之間的關聯也不弱。就如同昨天晚上那樣，見到了被操作的幾斗的人並不是其他人，而是這兩人一樣。如果說地肉麻點，被定義為命中注定也不為過。
畢竟重生前這三人之間那強大的三角關係就從亞夢加入守護者時起，一直堅持到了凪彥收到璃茉婚帖，都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或者說，是變得愈來愈強了更合適一些？
即便是從兩男一女變成了三男也一如既往的命運……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挺有趣的。
凪彥想到這裏，沒由地輕聲笑了起來。
隔天在學校里與兩人偶遇時提起了幾斗的事情，凪彥將“二階堂老師同意在我們有方法確定幾斗位置后幫忙將我們偷運進相關設施”的這一情報傳達過去。
看着兩人仿若打了雞血的樣子，一反之前擔憂的表情，凪彥便知道自己接下來可以開始摸魚了。
於是就算接下來一段時間，因為唯世和亞夢兩人齊齊翹了工作，開始同出同入地尋找方法，被留下的三人分攤的待處理文件日益增多，凪彥也沒有像另外兩人那樣滿臉的不開心。
彌耶是單純因為工作變多而不開心。至於璃茉，凪彥覺得除了比起工作，她恐怕對於唯世搶佔了亞夢身邊那最近的位置而不開心。
不過雖然對唯世和亞夢的早退行為沒有任何意見，但當一天彌耶實在忍無可忍地去初中部把空海拽過來一起處理文件時，他還是和璃茉一起朝驕傲挺胸等誇的彌耶豎起了大拇指。
至於空海本來這段時間應該去完成的校隊練習……那是什麼，可以吃嗎？既然不能吃，那就不管了，嗯。
一天天過去了，唯世和亞夢從一開始的積極變成了焦急。他們也從一次次與被控制中的幾斗的交手之中，發現了對方狀態的直線下降。從最開始還會偶爾有所動搖的樣子，變成如今一旦那個手持音叉的男人發號命令便毫不猶豫執行的模樣。
別說與之交流了，連視線都不曾對上過。
但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穫。
因為那個男人毫無遮掩的自負，亞夢和唯世從第一次與之對峙就知道，他手中所拿着的音叉，就是控制幾斗的關鍵道具。
而既然是音叉，那麼控制手段很大可能性就是聲音。
於是兩人便動用守護者的公費，去配製了兩根錄音筆，隨身攜帶。在此之後，每次與幾斗的對戰，他們都進行了錄音。
得到的音頻，全部傳送給了轉到他校的海裏手中。
海里第一次收到郵件時心態稍微崩了一下。若非唯世在郵件里寫明了亞夢的請求，他恐怕能立即衝到聖夜學院，和這個天天給人找麻煩事兒的King大人表演一下什麼叫暴力美學。
但為了能不讓自己喜歡的人失落，少年還是咬牙去找自己那身為經紀人的姐姐幫忙，成功又點亮了一個他本不需要點亮的技能枝。
在多份音頻的對比下，墨色短髮的少年找到了唯一重合的片段，將其單獨發給了唯世。並且在發送完畢后，毫不客氣且毫不猶豫地，將對方的郵箱賬號拉入了黑名單一欄。
對於海里的效率，別說唯世和亞夢，就連被告知了這件事的其他四名守護者——是的，某個初中生還在皇家庭園裏代替這兩個人在幫忙處理着文件——都大吃一驚。
隨後在唯世播放了海里發來的音頻后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思。
還是彌耶最先沉不住氣：“——這不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的嘛？！”
說完就不滿地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海里的電話，開始了宛若無理取鬧的責問。
見唯世和亞夢的視線掃過自己，空海、凪彥和璃茉依次表示自己也什麼都沒能聽見。
“看樣子，控制幾斗的聲音波長並不在人耳的可識別範圍內啊……”空海低頭看着被唯世放在桌面上的、還在播放那無聲的音頻的手機，不由皺起雙眉，“有什麼方法能確定我們周圍有無這個聲波出現嗎？”
亞夢和唯世均以搖頭作為回復。
由於兩人搖頭同步度過高，凪彥差點就沒能拽住想要衝過去將兩人分開的璃茉。雖然成功拽住的後果是他的腳又被踩了不止一腳。
假裝沒有接受到來自於璃茉的死亡注視，紫發少年尬笑着加入了談話：“說起來，不是說一些動物能接收到的音波範圍比人類要廣嗎？類似於蝙蝠、貓狗那樣的。”
“但大家家裏都沒有養寵物的吧？而且即便寵物能聽到，也並不代表我們能確定它們所聽到的就和這聲波完全一致。”又沒有經過專門的培養，不管怎麼看都做不到電視裏警犬那樣的行動力。
雖然沒有將后一句話說出來，但唯世依舊緊繃的表情，已經將他對凪彥的這一提議的可行度的懷疑都全部表達出來了。
這時，璃茉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音波不能打斷嗎？”
“打斷？音波可不是那種隔空就能打斷的東西，除非能搶到作為源頭的音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璃茉突然這麼問，空海看了眼雖然就站在璃茉身旁、被對方揪着手上的皮肉、一臉扭曲的凪彥，回答的同時，稍微覺得自己的手似乎也有些痛。
“打斷不行的話……既然都是波，那能吸收或反射嗎？”強忍着從表皮細胞通過神經傳達至大腦皮層的疼痛，凪彥偏頭看向在這裏年齡最高的空海。
空海頓了一下，聳肩表示：“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要不等會兒去問問海里？他說不定在這方面也有所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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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我謝謝前輩您了呢（摔
謝謝千燈如夢在行駛途中小天使的捉蟲（“吐過”改為“通過”），已更改w
。